原来不知不觉竟在墓地坐了一整天,全身都湿透了,即使是白毛雨也会让人感觉寒冷。眼镜镜片上全是水,前路一片迷茫,即使擦拭了也是模糊的。他所幸摘了眼镜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山。
15.背叛?死亡?
陈均平去了“纯爱98”看Kay Lina的表演,在这里没有翁世良,只有化身成妖艳皇后的Kay Lina。看她在舞台上展示着自己的魅力,为了生活努力的拼搏着,这也是她的梦想,有一天站在更高更大的舞台上,让更多的人看她优美的舞姿,获得更多的尊重。
Kay Lina在舞台上就看见了湿淋淋的陈均平进来,悄悄的跟他打了个招呼。陈均平远远的坐在吧台上,喝着苦涩的酒,却还是不厌其烦的一杯接一杯。
手中的酒被美艳的皇后拿走了,她优雅的一饮而尽,对他笑了笑,夸张的假睫毛在眨眼的时候几乎要飞出来了:“我可不喜欢借酒浇愁的男人。”
陈均平并没有醉,湿衣服粘在身上将他宽厚结实的肌肉隐现了出来,没有人能对他完美的肌肉视而不见。
“你能请个假吗?”陈均平说,他只想找个人陪,此时能陪他的只有这个认识两天的“女人”。
“你去后面等我,我去跟经理说一下。”Kay Lina将他凌乱的头发往后顺了顺,一手的水。
陈均平等在酒吧的后门,过了半小时整洁清爽的世良走了出来,跟之前完全是另一个模样。陈均平更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没有浓重的胭脂,没有妖娆的身材,他就是个干净清爽的男人。
“你全身都湿了,先回去换衣服吧。”外面的雨还在下,下了一天了还是让人窝心的不急不躁的白毛雨,打伞不是,不打伞也不是。
陈均平并没有回家,他去了世良的家。他觉得自己的房子太空旷了,空旷的让他害怕。他只想在这小小的地方,这样才能感知到自己。
世良拿了浴巾帮他擦头发,见他动也不动一下,叹了一口气。他伸手去解他湿透了的衬衫扣子,有些困难的将湿衣服扒掉。
“你这是怎么受伤的,看这疤当时一定伤的很重吧?”世良摸着他右臂上的疤,长长的足有五公分,扭曲着蜿蜒,像粗大的蚯蚓。
“很多年了,我都忘记了。”陈均平扭头看了一下,当时他痛的都快晕过去了,还要咬着最后一丝神智安抚慌乱哭泣的惜之。
“为他伤的吧,都这样了他还不信任你?”
“要不是这个疤,我们到现在还成不了朋友。”乔惜之的心是很难打开的,虽然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却始终没正眼看他一眼,直到为他挨了这一刀。
世良还想说什么就被陈均平一下扑倒在了床上。陈均平吻着他,看着他的眼,这眼让他想起那个脆弱敏感的人。
世良闭上了眼,任他亲吻。
“把眼睛睁开好吗?”陈均平请求着。
世良睁开了眼,他知道陈均平是在他身上找那个人的影子,他知道陈均平不是随便的人,所以即使是替身他也甘愿。
衣服褪掉了,两人滚在床上。陈均平又野蛮又霸道,世良无声的承受着他的“暴虐”。
可到了最后一刻,世良止住了他的动作:“你不怕我有病吗?”
陈均平从上看着他,只迷惘了片刻就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觉得这样不是对他的背叛吗?你碰了我,更没有机会把他找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
“你过的了你的心吗?”
陈均平沉默了,没有动作了。
世良苦笑了一下,默默起身穿了衣服。
陈均平趴在床上,世良说的对,如果真做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谢谢。”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陈均平挪了挪身让世良躺下了,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躺着。
陈均平侧身将世良抱进了怀里,这次只是单纯的抱着。世良很喜欢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多年来的孤独让他想就这么依赖上去,但他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不是自己的。
世良沉稳的呼吸喷在陈均平赤裸的胸膛上,温温的。他低头看了一下,世良已经睡着了,可他依旧没有睡意。
惜之怎么样了,今夜他是否能入睡?
……
“小惜,小惜!”乔谨之害怕极了,从浴缸里将乔惜之给捞了起来,自己出去不到半小时就险些失去了最亲的人。
乔惜之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床上了,哥哥焦急又心痛的守着自己,一时间他觉得非常对不起哥哥。
乔谨之见他醒来忙急切的探身过去询问:“饿了吗,今天你都没怎么吃,哥给你做好吃的,好吗?”他想骂醒他,打醒他,可是一开口还是温柔的询问,没有一丝责备。
“我想喝牛奶。”乔惜之有些孩子气的说。
“好,哥现在就给你弄去。”乔惜之喝的是特定的牛奶,他经常从美国空寄过来给他。为乔惜之掖好被子临出门前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他真的病了,跟八年前一样。
乔谨之端着热好的牛奶回来时乔惜之已经坐了起来,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枕头上,看见哥哥进来勉强笑了一下。
“小心烫。”将牛奶递过去。
“哥,我刚才只是睡着了,对不起。”他骗哥哥,入水的时候那种窒息的感觉席卷了他,他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不一样的快感,仿佛解脱了一般的兴奋。那时的他感觉平安、愉快,时间迅速流逝,愈来愈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乍见一道光,进入另一个世界,碰到了神秘物体,到了一个“不能回头的地方”。
“我知道,喝了牛奶好好睡觉,听话好吗?”乔谨之怎么会看不出他在骗自己呢,他只是心疼,心疼的不想揭穿他。
乔惜之喝的很慢,即使再慢牛奶还是喝光了。乔谨之扶着他躺下,他不想睡,但不想让哥哥更担心所以只能假寐。假寐是件很辛苦的事,所以他转过身背对着哥哥,让呼吸尽量的沉稳。
十分钟后乔谨之离开了房间,动作非常轻。
待哥哥走了五分钟后乔惜之便悄悄的坐了起来,赤脚走到窗台边站了上去。他呆呆的看着外面,外面的灯光在雨里变得支离破碎。他打开窗户,蒙蒙的雨飘了进来,落在脸上凉凉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单薄的衣裳抵挡不住寒冷的夜风,即使通体冰凉他也没有从上面下来。
他喜欢这寒冷的风,它们无孔不入的灌进衣服里,钻入每一个毛孔里,毛孔紧紧的收缩起来,汗毛根根直立起来。就是这种僵冷的感觉,他很喜欢。明明应该是冷的,却无故的热起来,头也昏沉沉的。
……
陈均平迷糊间被电话吵醒已是深夜了,他接了电话后就心如火燎的起来穿衣服,动作大弄醒了熟睡中的世良。
“出什么事了?”一看陈均平就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忙关切的询问。
“他发烧了,我得送他去医院。”套上还有点潮湿的衣服他头也没回就冲了出去。
既然这么在乎他,何必难为自己,苦着他呢。世良重新躺了下来,他也没有睡意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像陈均平这样的人呢,不求富贵只求安宁。
陈均平赶到的时候乔谨之刚给乔惜之套上了厚厚的衣服,乔惜之的脸很红,很干。陈均平险些没落下泪来,自己竟害他到了这样的地步。
夜里不好打车,乔谨之无奈之下只能找陈均平。
“大哥,我来吧。”陈均平上前想接过昏迷中的乔惜之,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一股干烧的烫迅速传了过来,这样的温度不是要将人给烧死吗?
“你开车,这里的路你熟。”乔谨之背起弟弟就往外走,没走几步回头看了看他衣服,“你怎么回事,穿这么少,又这么单薄,别把自己给弄病了。”语气里透出关心之意,他把陈均平当亲弟弟看待的。
“我没事,放心吧,我身体强着呢!”陈均平在后面扶着乔惜之,乔惜之身上也是滚烫,烫的他心里发慌,只要他平安无事,自己离开他又有何难。
“这雨下的真窝心。”到了楼下两人合力将乔惜之塞进了车里,别看乔惜之瘦但毕竟是一米八几的男人,重量自是有的。
雨天路滑,虽是小雨但也阻挡视线,加上又是夜里,但陈均平只想快点到医院对这些视而不见。遇到红灯时还焦躁的敲打着方向盘,乔谨之在后面提醒他注意安全。
到了医院急诊室,乔谨之想把乔惜之给抱下来却找不到方法,好几次差点磕着他。陈均平见了走过去说:“大哥,我来吧。”
只见陈均平轻松的就将乔惜之给抱了出来,急步向急诊室走去。
量了一下体温竟升至四十度了,医生严厉的责怪两人为什么烧成这样还给他穿这么厚,赶紧脱了。两人又急忙将乔惜之的外衣给脱了,里面跟火一样烫。乔惜之十分难受的皱着眉头,干燥的唇毫无血色。
一人去交钱一人带乔惜之去验血,取药,输液,这些跑腿的事自然是陈均平做的。到挂上水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虽是深夜来这里急诊的人还真不少,形形色色的。
“均平,你让医生给你开点感冒药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
陈均平也没有拒绝,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跟着病了,去医生那里开了药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