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小惜!”乔谨之又心疼又心慌的想过去抱他,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他叫的声嘶力竭,抖的跟风中落叶一样。
“好,好,不见,我们不见。哥这就去回了他好不好,你别吓我。”医生说过小惜的病复发的几率比较大,这几年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爆发了呢。乔谨之不顾一切的上前将他紧紧的抱住,他越挣扎他抱的就越紧,直到乔惜之安静下来。
乔谨之抱着虚软的弟弟,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弟弟一个人呆在国内了。他知道跟陈均平有关系,陈均平说他们发生关系了,以小惜的性子跟最信任的朋友发生那种关系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的事。乔惜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以往的通话都显示出了小惜对陈均平深深的依赖和信任,有时他都有点嫉妒起陈均平来了。而这次乔惜之对陈均平只字不提,他越不提乔谨之越担心。与陈均平发生关系无疑就像被最亲的亲人背叛了一样,这对一向敏感脆弱的乔惜之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门外的陈均平愣在那里,他诱发了乔惜之多年前的病,此时他恨死自己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心也是痛苦的,他想见惜之,想安慰他,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是他害的他犯病的不是吗?
陈均平悄悄的离开了,时间还很早去开店也过早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也不想呆在家里。
“陈老板。”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后面响起,这声音很陌生。陈均平转头去看,面前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长发披肩,浓妆艳抹,身材凹凸有致,黑亮的迷你皮裙,一双白嫩修长的腿,蹬着高跟鞋。面前性感火辣的女人陈均平不曾见过,但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影子。
女人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十分好看,“吓着你了?”发出的居然是醇厚的男音。
陈均平听到他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男女声转换的这么自如,瞪大了眼看着他:“世良?”
世良笑的更欢了,十分熟练的挽了陈均平的手臂,火辣的身材就这么贴了上来。陈均平看着他饱满的胸部很是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世良自然注意到了,伸手将衣领拉开,扯出里面的硅胶乳垫。陈均平看了一下脸就红了,他又十分娴熟的塞了回去。
“没想到陈老板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这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哪。”
“就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陈均平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世良也不在意:“我刚下班回来,要不去我那坐坐?”他见陈均平犹豫着,又说,“陈老板是瞧不起我们这样的人?”
陈均平连忙摇头,自己与他又有什么区别呢,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好吧,就去吧。”反正一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世良又贴了上来,笑嘻嘻的:“我家里其实挺乱的,还请陈老板别嫌弃。”
“你别叫我老板了,怪不自在的,叫我均平吧。”
世良应下了拉着陈均平到了自己家。陈均平微微皱了眉,这地方很小是公寓被隔开了出租的,这一带这样出租的不少。里面除了张小床和一张桌就没有别的了,连转个身都难。
陈均平有点局促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出。
“像我们这样的能有地方住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好意思,坐吧。”世良从桌子下抽出一张塑料凳,擦了两下就请陈均平坐了。
陈均平坐了,屋里的简陋跟世良的光鲜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大概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买衣服了吧。虽然小收拾的倒是整洁,所以并不让人感觉压抑。
世良当着陈均平的面就开始换衣服了,他磊落大方却看的陈均平很不好意思,因为他潜意识的把世良当成了女人。世良换好衣服看见他低着头看地,不禁笑了起来忽而又起了逗弄之心。他站在陈均平身后贴的很近,双手从肩膀一路缓慢的下滑,他的手很纤细,指甲长长的修整的很漂亮,上面涂了保护油。
陈均平有些僵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想起自己在洗衣房里对他的亲吻更是让他尴尬万分。当他的手游移到胸口时他站了起来却惹来对方的一阵爆笑,知道被捉弄后脸更不自觉的红了。
“你这样可不行,爱脸红还怎么谈恋爱,估计也只有被对方调戏的份了。”世良抽出一根烟点了坐在床上看着他。
陈均平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去,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
“怎么,你还没跟他和好吗?”
“他生病了,要不是我他也不会生病,都是我。”陈均平有点自暴自弃。
“生病了你更应该去照顾他呀,你这样谁看了都没法信赖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世良看不惯这样的男人。
“你不懂……”陈均平慢慢的跟世良说起他跟乔惜之之间的事,其中的点点滴滴,说到最后险些掉下泪来。
世良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插几句。故事讲完后他说:“其实他喜欢你,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他一时接受不了。我觉得他此时更需要你,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心结在你这里。”
“他喜欢我?!”陈均平重复着这句话,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如果他对你没意思即使喝得再醉也不会主动勾引你,是你对自己太没自信忽略了这点。”
陈均平高兴的一把抱住世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在世良那里呆的久了点,一出来就看见乔家兄弟上了一辆出租车驶出了小区。两天未见惜之只这么远远的匆忙一撇,陈均平就看出他的精神不好,脸上没有神采,低着头被他哥推进了车里。他赶忙回去将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
“妈,我来看你了。”乔谨之将白菊放在墓前,将祭品一一摆好。
乔惜之安静的站在一边,他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但到了跟前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妈妈一定会生气吧,自己跟男人发生了关系。
乔谨之将这两年的事情一一向妈妈汇报,说到乔惜之的时候又看了弟弟一眼:“我这次回来是带小惜去美国的,他现在精神不太好,我想那边的环境能让他快乐起来。孩子们不孝,以后不能常常来看你了。”
站起身拉了拉乔惜之:“小惜,跟妈妈说些话吧。我去那边看一下。”
乔惜之一个人留下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妈妈的遗像。
另一边乔谨之将赶来的陈均平拦下了,陈均平出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不想小惜再受刺激,虽然早上才暗示过他可以跟弟弟在一起,但回去后看到小惜的反应他真的不想冒这个险。
“大哥,我来看看伯母。”陈均平没想到乔谨之会出来阻拦自己,这跟早上的反应不一样。
“对不起,均平,我不能让你见小惜。”
“可大哥早上跟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也鼓励我去,去找他吗?我知道惜之病了,我觉得他现在需要我。”陈均平连连往他身后望,却被乔谨之挡的严严实实。
“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我很感谢这些年你对小惜的照顾,我也知道你对小惜的心,但他说了不想见你,是大哥对不起你。”乔谨之感觉自己挺混蛋的,过河拆桥,但为了小惜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是,大哥,我……让我跟他说句话好吗?”陈均平当然明白乔谨之保护弟弟的心情,换了他也是一样的。
“你回去吧,就当大哥早上什么都没说,忘了小惜吧。”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陈均平还想说什么乔惜之已经过来了,他看了陈均平一眼对大哥说:“哥,你去那边等我吧。”
“小惜。”乔谨之不大放心,但最终还是去了下面等着。
看着乔惜之浓重的眼黑圈,陈均平知道他失眠了,想起他以前发病的样子整夜整夜的失眠,他的心被电钻了一般疼的厉害。
“惜之,我们……”
“均平,我要去美国了,去了就不回来了。那天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本来就是我的错,谢谢你多年的照顾。”陈均平刚开口就被乔惜之截去了话头,乔惜之说的条理清晰,跟他哥哥一样只是跟他道歉和道谢,可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你能不走吗?”陈均平看着他,那双本该星河万千的眼此时暗淡无光,他只眉眼低垂着看地。陈均平的语气里几乎带了恳求,如果乔惜之肯留下来,他做什么都愿意,回到原点做朋友也是好的。
乔惜之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就抬脚往前走,顺着青石台阶往下走。错过陈均平,陈均平只想拼最后的努力留下他,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回不去了吗?”哽咽着,难道就这么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乔惜之愣在那里,可是还没等陈均平再说一句话,他就挣开了他的手,走了。
陈均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他感觉无力极了,当他想挽回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太迟了。他颓然的坐在石阶上,天空渐渐飘起了白毛雨。
……
“年轻人,我们墓园要关门了。”守墓者打着伞上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