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方嘉卉很快就拒绝了。
“方嘉卉,把小初交给我抚养,你不是也可以从中受益吗?”陈培楠对方嘉卉的拒绝不以为意,话说到后面竟带着无限暧昧,“不然谢容与还要忙着照顾小初,根本无暇与你亲热。”
方嘉卉看了一眼一旁着急的谢容与,很快再一次拒绝他,“不行。”
“行啊。”电话那头的人很淡定,似乎早已预料了结局,“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会赢吧。”
挂了电话后,谢容与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方嘉卉抚了抚他微翘的发,“他要小初的抚养权。”
“詹卧雪尸骨未寒,他就这么急着要把小初带走。”谢容与有些气。
谢容与记得曾经听詹卧雪提起陈培楠的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遗憾,她说,她很可惜把自己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都花在追寻那个人的脚步上,以至于错过了太多风景,也错过了太多爱她的人。
“我想,詹卧雪泉下有知的话,也不希望看到小初回到那个人身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詹卧雪很幸福了,毕竟她爱的人一辈子都会记得她了。
☆、第十八章
法院最终却把小初判给了陈培楠,谢容与无数个“为什么”最后却换来法官一句,“这是孩子自己的想法。”
他不相信。
他想问小初,可是小初却被陈培楠藏的很好。而谢容与又忙于准备葬礼,只得暂时放下这件事。
詹卧雪的葬礼准备的很快,那一天又下起了小雪,朦朦胧胧的雪花碎了满地的梦。
谢容与没有告诉谢母詹卧雪去世的消息,他本也不想把这个悲痛的消息告诉詹卧雪的父母,可毕竟这是他们的女儿,他瞒不了他们。
那两个老人在女儿的棺前哭的几近昏厥,还是被家里的小儿子带走的,谢容与一直都知道詹卧雪有个弟弟,但是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詹卧雪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只偶尔与父母打过电话,却从没回过娘家。
小初太小没有来,她已经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倔强地不肯相信。
陈培楠是来了,他看着棺中那个曾经给过他无数温暖的人,半晌,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倒是有一个声称是詹卧雪朋友的女孩来了,哭的眼睛都肿了,跪倒在詹卧雪的棺前不肯离去,谢容与曾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今天也是第一次才见到。
周永安也来了,和方嘉卉一起,默默地陪着谢容与走完这个过程。
来的人很少,来的人来了又走。
谢容与没有见过几个詹卧雪家里的人,剩下来的大多都是谢容与家里的。难得的是谢容和终于在詹卧雪火化前赶到了,终于得见她的嫂子最后一眼。
寥寥无几的几人抱着骨灰,撒着纸钱上了山。
谢容与为詹卧雪选了一个很高的墓地,他希望她在这个一眼可以总览整个城市的山顶,可以学会如何看淡过去,如何见证这世事变化、人世沧桑。
如果真的有来世轮回,他希望她能够幸福。
墓地是单个人的,谢容与本想弄夫妻冢的,可是方嘉卉不同意。
他还记得那天他和方嘉卉来看墓地,他想都没想就爬到了山顶。放眼可以看见带着微微黑色浓烟的城市,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喧嚣的杂吵声。对比下才知道这一片荒山的寂寥。
他对方嘉卉说,“等我死后,我也想葬在这里。不如还是买个夫妻冢吧,倒还剩了这么一笔钱,谁知道以后的墓地价格会不会上涨。”
“不行。”方嘉卉很快就拒绝,“再怎么样,容与你只能和我葬在一起。你想要死后葬在这里,那我便和你一起。”
“同性之间怎么可能建夫妻冢。”谢容与看着山下满目疮痍,“你也不想想后人会怎么看我们。”
“叮当。。。”随着硬币掉落的声响,水泥为詹卧雪砌下了一个家,葬了一缕孤魂。
“诶,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那个广为人知的新闻自被删去后却又有了新的发展。”
“是什么?”
“先前被别人爆出来,说其实那个女人的死是他前夫造成的。”
“什么?是那个不顾严寒,大雪里抱着那个女人尸体哭的那个人?”
“是啊,听说他雇人去撞死了他的前妻,目的就是为了他前妻手里的钱。”
“什么?怎么会?那视频里他哭的那么伤心?”
“谁知道啊,可能是想红故意装的吧,现在被别人爆出来,估计很快就会进监狱了。”
“我上微博找找。。。诶,怎么没有?”
“我看看,怎么没了?肯定是被人删了!”
谢容与接到电话后在公司请了假后就急急忙忙地赶来法院了,方嘉卉早就到了,在法院门口等他。
“怎么回事?”谢容与问他。
“据说是陈培楠自首报案,说是自己雇人撞死詹卧雪。”方嘉卉皱着眉头回答他,“他还拿出了证据。”
“什么证据?”
“一段录音和存折上的记录。”
谢容与作为证人进入法庭,他这才发现在证人席里,还不止他一个人,都是有些面熟的人,他这才想起来,这些人他在詹卧雪的葬礼上见过,来的快走的也快,只给他模模糊糊一个印象。
法院当庭播放陈培楠给的录音,谢容与细细听来却真的是詹卧雪的声音,想到斯人已逝,如今再听她生前的录音却有些难过。
那是陈培楠找詹卧雪借钱的录音——
“我想找你借点钱。”
“你要多少?”
“最少。。。一百万。。。”
“这么多?”“我去哪里凑那么多钱给你?”
“能凑多少是多少吧,或许还不需要那么多钱。”
“好。”
“喂?陈培楠。我只借到了五十万。”“已经不能再多了,我只能借到这些了。”
“谢谢你,卧雪。”
录音刚播完,证人席就很快有人激动地站起身,“没错,詹卧雪是有找我借钱!”很快就有人附和,“是啊,她也找我借钱了,说是朋友有难要帮忙!”“是啊,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等证人席安静下来,法官才继续放了一张图。那是存折入账的钱的记录。
明明确确四十万。
可还有十万呢?
存钱的时间是詹卧雪死后的第二天。
观众席一片哗然。
法官示意安静后又播了一段录音。
——那是陈培楠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
“你去租一辆车在她来栈桥的必经之路撞死她,把手机解决掉,把钱拿给我,这十万就是你的了,如果办的好的话,我还会再给你一些钱,足够你过完这辈子了。”
“可是这毕竟是杀人。。。”
“那又如何,你做不做?不做我就找别人了。”
“好。。。”
法官让人把一个男人带入法庭。
“这是你与陈先生的对话吗?”
“是我。”那男人开口,声音与录音中的一般无二。
谢容与在证人席里握紧了拳头。
“詹女士已经同意了把钱借给你,但你为什么还要让人开车撞她?”
“我与詹卧雪在借完钱后又发生了一些矛盾,我担心她不会把钱借给我了,就骗她去栈桥,找人开车撞她拿走她带来的钱。”
“那又为何前来自首?”
法官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就回答,他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只说了四个字,“良心难安。”
詹卧雪死的那条街由于太偏远没有摄像头,所以一切的一切只能从陈培楠的自动投案自首,才能了解一切经过。
法院最终裁决他判处无期徒刑。
他要被带走的时候,谢容与跟了上去,在陈培楠看向他的时候,谢容与狠狠地对着他的肚子揍了一拳。周围人都被吓到了,方嘉卉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生气的谢容与,他知道谢容与从来都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从来都不会与人相斗,如今这是气极了才大打出手。他很快就拉开谢容与。
谢容与的声音是带了些喑哑的盛怒,他忍着极大的悲痛,他看着陈培楠,眼睛里似乎是要喷火,“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陈培楠受了一拳,一手捂着被谢容与打伤的位置,抬起头看着他,明明因为疼痛背脊有些弯曲的身体,却在此刻挺的很直,“这是她欠我的。”
谢容与一听他这一句话,越发的生气,手一挥另一拳又要向他打去,却被方嘉卉死命抱着往后退,不甘心地开始挣扎却挣扎不开,却开始抬脚,试图踹陈培楠,喊出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愤怒,“你这个疯子!她根本就不欠你的!你这个疯子!”
陈培楠冷冷地看着他,眼里的蔑视显而易见,“谢容与,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谁是疯子,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我恶心!”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谢容与挣扎地更厉害了,方嘉卉眼见快制不住他了,对着站在陈培楠两旁的人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他带走!”
那两人现在才恍过来,押着陈培楠就要离开。
谢容与挣扎着对着陈培楠的背影大吼,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气都出出来,“她根本就不欠你!她那么喜欢你。。。她那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