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爷的话,二爷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二爷在没找到齐少爷之前大概不会回来了,所以大爷吩咐不等二爷,咱们先走。」
「再等等小愿嘛,也许他很快就找到齐齐了呢。」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二爷他一直在外面找……」
「对啊……」
「可是齐少爷已经回来了。」
「齐齐已经回来了?他在哪里?」
「他一大早跑过来找到小纪下战书,说一定会把二爷从小纪手里抢过来。」
「小纪怎么说?」
「小纪说如果齐少爷肯把齐家老宅密室里收藏的那只千年何首乌偷出来给他,他就跟二爷分手。」
「分手?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分什么手?」
「这个你知道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齐少爷不知道啊。」
「那么齐齐答应了?」
「答应了,还签了字据呢。」
「小纪的心真黑啊。」
「老奴也这么觉得。」
正说着,前院突然一阵吵嚷,似乎什么人闯了进来,福伯看了席天一眼,他立即飞奔回室内拿了纱帽给我戴上,然后三人一起来到前门处看个究竟。
席炎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立即招手叫我到他身边去。
冲进来的原来是熟人,怒气腾腾当先的一位正是齐家的四少爷齐延,而满面焦急拖着他劝阻的黑胖子却是本城太守巫朝宗。
「是齐四公子啊,不知来此有何贵干?」席炎轻描淡写地问。
「我来找舍弟,他在哪儿?快叫他出来!」
「席某如今一介平民,令弟更不是席氏家奴,他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几时轮得我叫他出来?」
「你少装蒜!」齐延气得脸发红,「我弟弟平时虽然顽皮,但一直都很正常,就是跟你们这群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一起,才会如此变态,昨天我捉到他叫他回家,他竟然说喜欢上一个男人,在那个男人没喜欢上他之前绝不会回家,这话要是被我爹娘听见,岂不会气死二老?你家三弟的事我己知道,就算你自己不在乎自己弟弟弟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们齐家却是绝不允许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死了这条心?关我什么事?」
「你还装?虽然小攸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喜欢的那个男人一定是你!」
席炎不置可否地一笑,挑了挑眉,还没说话,齐齐已从恻门冲出来,大声道…「四哥,我昨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爹娘面前我自会交待的」
「我无理取闹?」齐四少爷气得跳脚,「大嫂快生产,二哥去了边关,三哥关在书房里念死书,我再不管管你,你真的要上天了!快跟我回家!」
「不回|。」
「不回家也不许再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喜欢男人很变态你知不知道?」
「变态怎么啦,我就是变态,你要怎样?」
小天扯扯我的衣袖,扁着嘴小声问我:「爹,喜欢男人真的变态吗?……」
「也不一定,」我想了想,「有些是,有些不是,比如当年有个人喜欢你大哥的亲生父亲,喜欢到要杀掉所有他重视的人,这就有点变态了。像楼京淮喜欢你,或者是卓飞文喜欢小纪,都是很认真的一份感情,一点儿也不变态。」
小天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院子里齐齐和他四哥已经追追跑跑了好几圈,席炎拖了把椅子出来让我坐着看。
正热闹着,福伯突然道:「咦,齐妈回来了?」
我们抬头一看,席愿…呃不…齐妈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一看到齐齐,呆了呆上立时冲上前去一把捉住他的肩膀,边摇边怒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也看不到人,你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吗?你不知道你四哥正在到处抓你吗?」
席炎咳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地提醒:「齐四公子就在这儿呢,你没看见吗?」
齐妈一抬头,这才看见又气又跑直喘粗气的齐延,忙把齐齐护在臂间。
「这个老妈子是谁?」齐延颤着声音问。
齐齐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挤下两颗眼泪,道:「四哥,我实话跟你招了吧。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女人,这个齐妈,就是我所爱的女人。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明明那么爱齐妈,却又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现在真的很矛盾,不知是该选择那个男人,还是选择齐妈。四哥,既然你坚决不许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说明你支持我选择齐妈呢?你知道,我最终还是会听从你的意见的,你现在就明确的告诉我,是选男人好呢,还是选齐妈好?」
面对如此高难度的问题,齐延鼓着眼睛看看负手而立的席炎,再看看和齐齐相偎在一起的那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妈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晕倒。
「可怜的孩子……」我赶紧命福伯端了碗水来,亲自连喷数口将受不住这份刺激的齐四少爷喷醒,可他一睁开眼,就一副恨不得再晕过去的表情。
「四哥,大哥二哥三哥都不管我的,既然你要管我,就要负责到底,快杷你的意见告诉我嘛。」齐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逼问上前。
齐延跌跌撞撞爬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也不要管你了,你五哥多半也懒得插手,你自己当心老六吧……」
提到齐家老六,齐齐的脸色一变,尖声道:「六哥也来了?」
齐延没有回答,垂头丧气地离开,巫朝宗连忙跟上。
席愿皱眉问:「你害怕你六哥?」
齐齐点点头:「我六哥聪明得吓人,想做什么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如果他真想拆散咱们,那……」
正说着,后院突然传来小纪的一声惊呼:「来人哪--」
要说小纪这个人,脾气又坏性子又傲,当年在雪地里捡到他,明明伤重得快要断气,也没听他呻吟一声说一句软话,大家在扬州相处了好几年,在任何情况下也未曾见过他有过惊慌失措的时候,此时听得他语调惊恐,声音颤抖,不知发生了何事,席炎与席愿巳当先飞身赶去,我与福伯小天齐齐稍慢一步来到后院,只见院中滩滩血迹,从台阶上一直滴到屋内。进门一看,小纪正用清水为床上躺的人洗净伤口包扎,席炎的手掌贴在伤者胸口,正在发功护他的心脉。
「是卓飞文吗?」我轻声问。
席愿点点头。
「什么伤?」
「氤氲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福伯伸手扶住我,「太爷别担心,大爷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如何?除此掌寒力,卓飞文又没有被直接打中,也许不会和您一样武功尽废的。」
席愿也走过来道:「福伯说的对,大哥刚刚也跟小纪说了,如果卓飞文本身体质够强的话,可以完全恢复的。」
我点点头,走到床前。那孩子双目紧闭,面色如纸。
席炎缓缓将手收回,我用衣袖拭去他额前渗出的细汗,小纪仍低着头,两粒水印在纱布上浸开。
「他居然真的去刺杀严康……为了仇恨,让所爱的人伤心,值得吗?」我叹息。
卓飞文的眼睫轻轻动了动,口中逸出浅浅的呻吟。小纪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半晌后,他睁开了眼睛。
「篱儿……」卓飞文努力振作着精神,「对不起……别担心,我不会……」
小纪咬着牙道:「谁担心你?昨儿个我还和你在一起,你一句都没提今天要刺杀严康的事,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卓飞文大急,想要支起身子解释,被席炎按住。
「篱儿,你明知在我心里你总是最重的,何苦说这话噎我?」
「我最重?」小纪发起脾气来,「为了给你一个小师叔报仇,你可以舍下我去搏命,这也算是我最重?」
「你师父也真是的,」我也指责道,「他把你的命当成是什么?教你武功却是为了培养你复仇,你到底是他徒弟还是他的工具啊?你连那个小师叔的面都没见过呢!」
「不……不关我师父的事……」卓飞文脸色又白了几分,「为小师叔报仇,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更主要的…是为我自己报仇……」
「你自己?」
「我其实……并不是卓家的亲生子,我爹娘只是燕京城郊一家小农庄的庄主,严康看上我家祖传的一处园子,想要夺来建别院养伤,因为我爹不卖,他就派人杀了我全家十几口人,还放火烧尸,我娘拼死将我和双胞哥哥藏进地窖才逃过一劫。卓家本代的当家人数年前曾路过我家农庄借宿一晚,与我爹禀烛夜谈,彼此都感觉倾盖如故,之后便常有来往。我家被灭门后第二日,他恰好来访,救得我兄弟二人,认作义子,收养回卓家。虽然我一直记得这笔血海深仇,但因为严康武功盖世,权倾天下,心里很明白自己报仇无望。后来机缘巧合,我拜了与严康武功齐名的叶玄生为师,每日勤学苦练,自以为略有小成,便冒险去刺杀过一次严康,谁知连他的身也未近,便被他手下所伤,还中了魔教到煞之毒……」卓飞文说到这里,凝目看着小纪,「那便是你教我那一次,是我最初认识……在你的身边做丑丑的日子,幸福得让我几乎忘记了仇恨。可是后来你失踪,我出谷寻你,正遇到闻讯到处找我的师父,他那时才告诉我有关小师叔的事。我们商议了很久,知道根本无法在京城严康的地盘上刺杀他,唯有诱他来江南,才能设下陷阱,一击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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