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陶醉地觉得,自己能向往的最好的婚姻关系,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植树节,我也很想,停更——为什么会想在这个时间停更,因为我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反躬自省——明明我的爷爷,我的爸爸,都是养花种草栽树的好手,为什么我特么的连仙人掌都养不活?
第31章 慢慢
大师开了个演唱会,引起了一阵波澜,自己却逍遥自在地带着儿子出国了。
他此行是送儿子去国外读中学,到了那里就觉得环境宜人,又担心儿子独自生活适应不来,干脆就陪读了一学期,直到临近暑假,才又带着儿子回国。
刚回来他就从自己团队的几个小朋友那里听说瞿深最近有个小型的画展,要叫他们去助兴。大师顿时很有兴趣,决定在不通知瞿深的情况下加入“助兴”的行列。
瞿深这场说是画展,不如说是画多了,有些带着私人情感的东西单独聚在一起给周边熟识的人看一看,顺道让不认识的人随便看一看。这是那位熟识他的前辈提议的,瞿深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连大佬都没通知。
恰巧前辈有位远亲,全家都已经移民,留下一栋小楼,只做老人日后想要落叶归根时可以回来住,现在便留着收租金。小楼有些年代了,外观看起来并不起眼,二层租住着几个年轻人,都是刚工作不久的大男生,楼下因为原先设计是大客厅,宽敞通透,并不大好租,已经空落落地放了一段时间了,只有朴素的粉墙和木地板,放了一张桌子。
展出的画都是中幅或小幅,大部分是近作,也有少量以往的作品,瞿深自己一直喜欢的,就放了进来。小幅的略微错落一下,就在墙上挂开了,房间中央再加几个画架,放几幅规模稍大的。桌子上铺了一叠叠的明信片,印着瞿深的画。画是不卖的,只工本费出个明信片,喜欢的人可以带走。
大师乐队的小朋友们,就在画架旁边,抱着吉他、萨克斯和小鼓,自己玩得饶有趣味。
瞿深躲在旁边的小房间里跟前辈玩着桌游,留着翟养浩在外面张罗。两个人穿着一样的T恤牛仔,瞿深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还压着,低头很慎重地看着自己抽到的牌。
乐队的小朋友们自得其乐了一会儿,就发现原来正主儿抛下他们自己去玩游戏了,冲进去死活把他拉了出来,帽子也掀了,给他歪着扣上。瞿深并不去纠正帽子,只是抽出手来拨了拨蹭乱的头发,笑得开朗的样子还像个大男孩,但举手投足的温柔和悠闲又满是成熟男人的优雅。
大师牵着儿子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叹出声来:“这是真绝色啊!”
房间并不是特别大,大师的声音也没有放低,翟养浩听着,也觉得得意,也觉得别扭,实在看不惯大师待瞿深这轻薄的态度。
大师一来,瞿深就更没法回去玩游戏了,三言两语就被大师轻松地带走了话题,瞿深只好留在那里听他说,而大师的儿子却自己在房间里绕着圈儿开始看画。
几年不见,小男孩个子拔高了不少,面容依然秀丽,略微能看出一点儿和大师相似的轮廓,整体的气质比大师清正得多。乐队的几个人也跟在他旁边逗他玩,叫他的小名“慢慢”。
慢慢也是个不爱说话的,跟乐队那几个话唠放一起,越发像自闭症儿童,一言不发地在房间里兜了几圈,就挪回大师身边,两只手背在身后握着,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瞿深。
瞿深并不擅长应对小孩子,慢慢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大师滔滔不绝的背景音里,时不时地也低头看慢慢。两个人对视了好多回,大师才反应过来,问慢慢:“怎么了?”
慢慢扭了下身子,没有立即说话。
知子莫若父,大师已经明白,那么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孩子指定是看上什么想要的东西了。他感到略微尴尬。大佬为了之前演唱会上那几幅画训斥瞿深的事情,他也多少有所耳闻,这趟来就是捧个场,更何况人家也说明不卖了。大师一直在拒绝儿子这方面非常不擅长,看到慢慢这样子就开始觉得棘手。
果然,慢慢缓冲了一会儿,眼睛也不看人,道:“这些画都很好看。”
“谢谢你。”瞿深也隐约明白了慢慢大概是有所求。
“慢慢,你说话要看人嘛。”大师在旁温声教导。
慢慢立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瞿深,但又不说话了。
瞿深连慢慢要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被他看得快动摇了。翟养浩见状,掂了一套明信片,上前递给慢慢,又和大师寒暄。慢慢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明信片,忽然又一抬头,一脸“萌萌哒”地看着瞿深。
大师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笑着蒙了蒙慢慢的眼睛,心里直嘀咕,这小子莫非想把瞿深带回家去?他这样想着,拉着慢慢转了个圈,拍拍他肩膀,让他到旁边自己玩去。
没一会儿,慢慢又回来了。大师搂着他肩膀就想带他走了,可慢慢小声说:“我也想画画。”
松了一口气,大师道:“回家就让你画,过会儿路上给你买画画用的东西。”
他又放心多待了一会儿,可是慢慢一直对瞿深好奇得很,跟在旁边,眼睛都快粘在瞿深脸上了。
瞿深明显不自在,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慢慢,一会儿,拿颗糖给慢慢吃,一会儿,倒杯饮料给慢慢喝,还想去拿张明信片逗他,可是转过弯来才想到翟养浩已经给过他全套了。最后干脆一大一小去跟前辈玩桌游,还拉上了翟养浩。慢慢在画图猜字上天赋异禀,跟瞿深搭档,把翟养浩和前辈打得落花流水。
总之,只要不用说话闲聊,这俩放一起,玩得还挺好的。
直到傍晚时分,大师才把依依不舍的慢慢带走了。瞿深也玩累了,还有人在看画展,他和翟养浩坐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歪在了翟养浩身上,一脸放空地看着面前人来人往。
“累了?”翟养浩问他。
瞿深表情都呆了,却还是摇摇头。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过他们跟前,窃窃地笑了起来,瞿深也像没看见。
“好像,小孩子还是挺可爱的。”瞿深忽然道。
“你想要一个?”翟养浩逗他。
“你能生出来?”瞿深立刻回嘴了。
“在科技发展到那一步之前,要不让大师把慢慢过继给你,我看慢慢更像你的孩子。”翟养浩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要不要收养一个?”瞿深微微抬头看着翟养浩。
翟养浩看他的神色竟然有点认真,忍不住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瞿深想怎么样他当然都是愿意配合的,可是他二人世界还没过够,自己不想哄孩子,更不想在现在的关头让瞿深放下事业去照看孩子。再说有了个孩子太麻烦了,他和瞿深想这样那样的,都不方便。
还没思考完,瞿深忽然坐正了,道:“我随口说说而已。我们又不能收养。”
翟养浩刚想说“我应该可以收养”,忽然反应过来瞿深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只得沉默。
当天晚上翟养浩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怀孕了,满头大汗地把孩子生下来,发现是个香瓜,还硬邦邦的,满地滚。恨得他抱起香瓜敲得“嘣嘣”响,大吼了一声:“早知如此,要什么孩子!”
醒了之后,翟养浩就感到一阵失落。
其实现在他的人生规划挺简单的,好好工作,用一生的时间爱一个人。以前他是个正常的人,别人认为他该有的,他都有,不管需不需要,他都会拿到手。现在他终于为了自己喜欢的,走偏了所谓“正常”的道路,才明白原来“正常”二字这么难,如果想保留真心,就要付出如此之多的代价,包括精神的和道德的,也包括亲情和未来。他还没有那么坚定,心理也不够强大,就只能被两难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更了,因为我觉得仙人掌干枯的尸体在向我呼喊:“你说你工作忙,还要写文,压力太大要得抑郁症,我别的帮不了你,只能一死了之让你不再挂念我。我死都死了,你特么的去给我好好更文啊!”
第32章 心悸
瞿深人生的转机,来得非常恰到好处。
他等这个转机早已等到疲惫了,人都磨得没精神了,花花绿绿,利利禄禄,也都看过了,觉得什么也就都那样了。有两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稳定地画,画作也能稳定地售出,只是价格也太稳定了一些。他还是擅长画“小品”,不大喜欢画大幅,他自己珍视的也多是小品,有不少喜欢的一直留在身边不肯出,还被大佬骂过。
然而有意思的是,在小幅远不如大幅好卖的风潮下,却是小幅让瞿深先爆了起来。
瞿深画过一系列取名叫《自画像》的小幅,以他的一贯风格,当然画的不是自己的脸,反正是一堆谁也看不懂的东西,每一幅都不一样,色调也都不同。大佬觉得这个系列很特别,有种很古朴的谜一样的感觉,瞿深自己也很喜欢,列入了珍藏范围,不肯出就罢了,甚至不想给人看。大佬劝了他几句,瞿深也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始觉得既然画得很得意,也完全可以拿出去多展示展示,于是连着其他几幅画一起,送去参展了。没有想到,《自画像》在他俩都没太敢寄予厚望的情况下,竟然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