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送我礼物?”
岑峰啧了一声,“少啰嗦,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我一脸慎重地把他的礼物接过来,“可以现在拆开吗?”
“随便你。”
我打开牛皮纸袋,从里头拿出一份包好的礼物,然后将礼物纸撕开,发现是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装的是一对巴掌大小的银制苏俄猎狼犬雕像,雕像的做工尤为精细,犬只身上的每一根毛发纹理乃至眼睛瞳孔都刻画得栩栩如生,我对这份礼物感到相当意外。
“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
“早几天我有个朋友到莫斯科玩,我在朋友圈看见他发的这款工艺品,想到你刚好也养狗,就让他帮忙把这个带了回来。”岑峰解释道。
“谢谢,礼物很漂亮。”我高兴地笑道。
“喜欢就好。”
回到房间以后,我把那对猎狼犬雕像拿出来,摆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然后拍了一张照片发上朋友圈。
隔了一阵子,岑峰给我点了个赞,但很快他又把赞取消掉,我纳闷不已,于是给他发信息问道:干嘛点了赞又取消?
他回道:费事让我爸看见。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
我和岑峰现在类似于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相处的挺融洽,平日里我们各忙各的,休息的时候会一起在家看电影打游戏,自从说要跟我打赌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把任何人带回家里,也没在社交圈中听到过关于他的花边新闻,那家伙好像真的打算要守身如玉。
转眼国庆假期快到,晚上我和岑峰在客厅里打游戏,突然他开口问我:“放假你有什么节目没有?”
“我打算到时带几只狗去海边度假。”
岑峰一听,马上道:“到海边玩儿,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我俩组团了。
狗狗们以前没见过海,一到海边全都跟打鸡血一样嗨了起来,不停地跑着去追逐那些扑到岸边的浪花,我拿着相机跟在它们身后给它们拍照。
岑峰则在海面上玩滑水,各种炫花式,归岸之后,他笑嘻嘻地走过来,用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脑后拨去,“你咋不一起玩儿,挺刺激的。”
我摆摆手,“运动细胞不太好,还是算了。”
“那你到海边究竟是干嘛的。”他挑眉。
“谁说到海边就一定要玩这些东西,站在岸边看看大海吹吹风多舒服。”
“不出海玩儿,那有什么意思。”
岑峰好像突然想到个事儿,他冲我笑道:“我家游艇就在码头那边的船区泊放,走,师兄带你到海上去兜风。”
夜晚的海面风平浪静,偶尔一阵海风徐徐迎面吹来,凉爽透心,五只狗此时正在船舱里倒头大睡,我和岑峰坐在船头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你平时经常出海?”
“还行。”岑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基本都是朋友的一些游艇派对比较多。”
然后,他又说:“不过去多了也无聊,没新意。”
“两个人开船出海吹风喝酒就不无聊?”我斜睨道。
“热闹多了,偶尔清净一下也挺舒服的。”岑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指着我说:“你倒是和我相反,老是宅在家里,你就不觉得闷么?““谁说的,我平时也经常出去活动好伐。”
“下夜店?”
“你就知道夜店。”
他耸肩,不以为意。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看展览啊,市里经常举办很多文化艺术展览,只要一有空我都会买票过去看。”
“那种地方我一分钟都呆不下去。”岑峰毫不犹豫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就可以,我能从早上一直看到下午闭馆。”
“你不觉得无趣?”
“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赏艺术而已。”我撇嘴道。
他笑呵,“所以我说咱俩的观念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兴趣爱好一致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照样分手。”我自嘲。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不就失恋而已,多失几次你就会习惯的。”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第一次失恋是什么时候?”
他没有回答我,放下酒杯站起来朝船舱走去,“早点回去睡吧。”
“你先别睡,回答了我的问题先。”
岑峰跟听不见似的,越喊他越走,最后我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们是第二天早上才把游艇开回码头,刚一上岸,岑峰的父亲就打电话来找他询问游艇的事情。
说来也不巧,岑峰的父亲昨天和亲戚也趁着国庆假期说想出海钓鱼,结果来到以后才发现自家的游艇被岑峰抢前一步开走了,从白天等到夜晚也没见岑峰回来,他父亲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岑峰出海遇到了不测,而是他一定又跟乱七八糟的人跑去海上鬼混到天明。
这次岑峰确实是被冤枉,但他又不好把我供出来,只得编造别的借口。
“爸,我不骗你,昨天我只是跟朋友开船出海玩而已。”
“什么?我都说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玩”,他真的是我朋友,我俩是正常关系,没撒谎。“……
好不容易解释完一大轮,岑峰终于挂了线长吁一口气。
“你爸还是不信你?”我看着他问道。
岑峰手一挥,“算了,不管他,信就信,不信拉倒。”
事实上,不仅是岑峰,我也遭遇过一次类似的经历。
出海过后的第二个礼拜,我和岑峰碰上同一天休息,两人决定到附近喝早茶。却没想到刚走进茶楼就碰上我母亲和她的几位闺蜜,当时我就跟做贼心虚一样拽着岑峰立即掉头跑人。
我们两个都对父母隐瞒了合居的事情,明明双方是清白的,可却搞得跟背地里偷情一样鬼鬼祟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最近总是有陌生电话打入我的手机,起先我以为是一些商品销售客服,但我接通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是高林打来的,我不想再跟他说话,每次我都秒挂线,可他仍旧不依不挠地每天打进来对我进行骚扰,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有杀错没放过,将打进来的所有陌生号码一律设置拒绝接听。
但拒听电话显然并不能完全阻止高林,他为了弄清楚我的住所,甚至在我公司楼下蹲点,一路跟踪到我回家。
“运南!”
我刚从车子里走下来,身后马上有人冲上前来用力抓住我的手腕,躲了那么久,我终究还是躲不过这家伙。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跟踪变态狂一样尾随我。”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运南,我这些日子找得你好辛苦,你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换着号码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听,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这样做。”
高林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他比之前瘦了不少,脸上的胡须也没刮过,以往他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但现在的他看上去是邋遢又颓废,可那又怎样,在这期间备受折磨的人又不止他一个,要说痛苦的话,我所受的伤害绝不比他少。
“运南,难道咱两的感情真的没法再修补了吗?我知道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你实情是我的不对,我答应你,等法定时间到了我就马上办理离婚手续,孩子的抚养权我完全可以不要,我会做通我爸妈的思想工作的,如果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也不在乎,一直以来我就是因为太顾忌父母的看法,才会酿成今天这种局面,直到你说要跟我分手,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我才彻底醒悟过来……““我早就在电话中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离不离婚,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也不想再掺和到你的任何事情中来。”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他把我拽的更紧。
“我喜欢你,我是说真的,我从来没为一个人这么执着过。”高林的说话声量提高了不少。
“你先放手。”
“放手好让你逃跑么?”高林用蛮力粗鲁地拖着我,试图想把我拖到他的车上,“今天就算是绑我也要将你绑回去。”
我自然不会顺从他的意,于是跟他争执了起来,可随着高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开始有点担心他会对我做出某些丧失理智的危险事情,我在心里快速衡量了一番利弊之后,决定放弃挣扎。
“好,我跟你走。”我假装冷静地对他说,“咱两今晚就好好谈一谈。”
高林见我不做反抗,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
我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原地跟他东扯西拉了一会感情,故意拖延时间,六点半钟刚过,岑峰的车子终于驶入了小区,他总算回来了,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如此期盼着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岑峰把车泊在路边,看见他刚一下车,我就冲着他大声呼唤。
“岑峰!快过来帮帮我!”
听我这么一喊,高林意识到不妙,马上强制性地把我拉进车子里,不过岑峰已经箭步冲了上来,赶在高林动手之前迅速把他制止了。
“你这是干嘛!”岑峰站在我前面替我挡住他。
“我有话跟运南说,麻烦你让一让。”
岑峰依旧站着不动,“他跟你没话说。”
“这是我和我男友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高林想把我拉过去,岑峰一把推开他,“怎么就跟我无关?你说你是他男友,我特么还是他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