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蒋鑫和岑峰,有个事情我始终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品行总是没办法和他三观不正的私生活统一在一起呢?这样的话,我就有更加直截了当的理由去厌恶那个人了。
整个晚上,我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老四和老幺身边,因为太过担心它们,我连眼睛都没合过,到了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我终于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
估计是太疲累,我一睡就睡了好几个小时,等我醒来再一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
医生正在一旁给已经复苏过来的老四和老幺量体温。
“你睡醒啦?”他笑道,“我刚才见你睡得那么熟,没敢吵醒你来着,你的两只狗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它们现在精神还不错。”
“谢谢你,医生。”
“别这么说,这是分内事而已。”他摆摆手。
我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一条薄毯,便对医生笑道:“医生,你们医院的服务挺周到的呀,还给我准备了毯子。”
“那个可不是我们医院的。”
“咦?”
“你之前睡过去的时候,你朋友他怕你在空调房着凉,所以拿了条毯子进来给你披上。”医生解释道,然后他指了指桌面放着的一袋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这个也是他刚才给你买的。”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蒋鑫,“他早上过来了吗?”
“没有啊,你朋友昨天跟你一起来医院之后就没离开过,我以为你知道啊。”
“我真不知道……”
“不过你一直在病房这里面陪你的狗,没出过去外面,也难怪。”医生说着,目光突然扫到昨天放在桌子上的外卖,“诶?他昨天给你买的晚饭,你竟然还没吃?”
我挠挠头,“我那时太担心两只狗了,没胃口吃东西。”
如今看见老四和老幺又重新好起来了,我的一颗高高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我决定出去跟蒋鑫好好道个谢。
医院的大厅里鸦雀无声,除了正在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以外,我没看见其他人在。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蒋鑫的电话。
“喂,蒋鑫,你跑去哪儿了?”
那头传来一阵还没睡醒的浓重鼻音,“怎么了?你的狗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没有,它们已经平安无事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很没帮到什么忙。”
“啧啧,你这家伙,医生刚刚还说你在医院来着,这么快就溜回家去睡大觉啦?”我笑呵呵地说道。
“你说什么呀?”蒋鑫笑了笑,“我不是昨晚上就回去了么。”
咦?
我举着电话,愣了愣,突然间,当我的目光无意识地往窗外瞟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岑峰的背影。
他此时正坐在外面街道的公共长椅上,一边看着马路来往的车辆,一边悠哉淡然地抽着烟。
我从没想过,会是他……
老四和老幺总算是平安无事,但我又开始为另一个问题开始担忧,医生说由于中暑太过严重,对老幺的脑神经系统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这种损伤不会对它日常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唯一的后遗症可能是它的反应可能会比以前稍微慢一拍。
“医生真的那样说?”
回到家里的时候,岑峰问道。
“骗你干嘛?”
我看着趴在我大腿上睡得正沉的老幺,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后背。
“可我看它挺正常的,跟之前没两样。”
岑峰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老幺,然后他把手放在老幺的耳边打了两下响指,“嘿,快醒醒,听得见我的声音不?”
老幺被他给吵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它这不挺好的嘛。”
“医生只是说它反映慢一点而已,又没说它失聪。”
岑峰继续打响指逗着老幺,老幺抖了抖身体,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朝岑峰扑过去,它伸出两只前爪趴在岑峰身上,嘴巴咬住岑峰的裤头死死不放。
“靠!这他妈哪里反应迟钝了!”岑峰一边拽住自己的裤子一边和老幺周旋,试图把它赶走,可老幺不干,反而纠缠得更起劲儿。
“顾运南,赶紧把你的狗拉开。”
老实说,我以前从没见过老幺做出这种行为。
如果说中暑给老幺带来了脑神经损害的话,那么老幺最大的改变顶多就是像医生说的那样,反应慢一点,另外就是它对岑峰内裤的执着程度似乎比以前更深了。
之前老幺虽然对他的内裤情有独钟,可却不会对岑峰怎样,可现在老幺只要一看见岑峰,就不顾一切地飞扑过去,非要把他穿在里面的内裤扒下来不可。
由于平时大部分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家,所以除了晚上睡觉要关笼子以外,其余时间几只狗基本都是放养的。
上午我正在收拾房间的内务,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大声呼喊。
“顾运南!你赶紧给我下来!”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岑峰又遭到了老幺的袭击,每次发生这种事我都会先让老幺折腾他一会儿,然后我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将老幺从岑峰跟前拉开,因为我想看他被折腾的样子,这样令我心情大好。
虽说我看岑峰还是不怎么顺眼,但并不代表他毫无可取之处,岑峰有一点还是让我觉得相当满意的,那就是无论老幺再怎么“针对”他都好,岑峰顶多就是大声骂它两句,然后用膝盖去把它顶开,却从来不会动手打狗。
“好啦,老幺,别为难人家啦。”
我笑嘻嘻地拽住老幺脖子上的项圈把它往回拉。
“你是故意的对吧?”岑峰拍了拍被老幺弄脏的裤子,向我投来幽怨的一瞥。
“我怎么故意了?这不是把它给拉开了么?!”我让老幺回到笼子里呆着。
“刚才喊了你那么多声,你没听见啊?”岑峰显然不相信。
“刚才我在上厕所。“
我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拿着钥匙出门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儿?”
“今天不是星期天么,当然是过去我妈那里呀。”
“那一起去。”岑峰跟了过来。
“你干嘛?”我狐疑地看着他,换做平时,岑峰根本不可能主动提出要跟我同行的。
“你妈今早上打电话给我问我和不和你一起过去,这么久没见过她,多少还是过去坐一下,免得她以为我跟你闹不和来着。“我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当母亲看见我和岑峰一起回来的时候果然高兴得喜笑颜开,母亲不知道我俩形婚的事,她一直很喜欢岑峰,老是在我面前夸他懂事成熟,不仅会做人而且特别识大体,还老让我多向他学一学,那种情景有点像公公经常在岑峰面前夸我的优点一样,是不是为人父母的,总是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要好?
“小南,你又在那发什么呆?快来喝糖水。”
母亲端着两碗刚做好的杏汁海底椰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碗给我,一碗给岑峰。
我都还没开动,岑峰就已经捧起碗往嘴边送,三两下功夫便全部喝下肚里。
“妈,你煲的糖水还是那么好喝,这手艺真是没的说,比我家厨师做得还好。”
我轻轻撇嘴,啥也不说,我就看看他这马屁要拍到什么时候。
母亲被夸得有些脸红,笑道:“来来去去不就是那几款重复的糖水而已,哪有阿峰你说的那么夸张。”
“哪里夸张了,你看,我都全喝光了,妈,还有没有多的糖水来着?”
“当然有,厨房里还有一整锅,妈这就帮你再装一碗。”
岑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不麻烦你。”
岑峰走进厨房以后,母亲笑嘻嘻地碰了碰我,“小南,妈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你跟阿峰平时一个礼拜要来多少次?还有,他那方面的技术你觉得如何?”
我还在喝着糖水,被她这么一问,立马呛着了。
“咳咳咳……妈,你怎么突然起问这种事情……”
“你和阿峰都结婚三年了,妈现在才问你,怎么会突然呢?”
我含含糊糊地说道:“额,其实还好啦……不是很多次,不过感觉还……嗯,算是不错吧……”
回答母亲这个问题的这一刻,我突然深深地发现一个事实,原来我到现在都还是个处男……
老处男……
下午的时候,母亲让我们陪她出去逛街买东西。
“你们俩平时在外面会不会牵手?”母亲问我。
“不会啊,外面那么多人,看见的话会觉得很奇怪的。”我说道。
母亲不以为然,“别人的目光有什么好在乎的?对吧,阿峰?”
“那是,有什么好在乎的。”
岑峰说罢,伸过来牵住我的手,这会儿,我可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母亲笑着说:“你们走在前面,我帮你们拍个背影照~”
就这样,我和岑峰手牵着手被母亲拍了一路,直到她遇见了几个好闺蜜,最后母亲选择了和闺蜜去玩儿,跟我们分道扬镳。
看着母亲离开以后,我对岑峰说:“喂,我妈走远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
岑峰戴着耳机听歌,好像完全没听见我的话。
我又大声说了一遍:“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