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完结+番外 (三月春光不老)
- 类型:GL百合
-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 入库:04.09
得她提醒,崔缇脸颊浮现两朵红云,顾自不服:她哪里有冤枉人?前世的裴宣想方设法回避圆房一事,她这是怕重蹈覆辙,怕动心一场,不过徒劳。
崔黛在前面发了火,摔了碗,气得白眼翻出来,再去看身后缄默不言的婢子们,火冒丈,她是脑袋缺根弦才在此像傻子一样久等!
她就该冲过来,手拍在门扇,吵死这一对’奸夫**‘!
想明白她就去做,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一旁的嬷嬷眼皮一跳,防止她冲动之下坏了事,拦在她前面。
等一等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让沉香院如今是崔缇的地界?
不请自来,赶上人家亲热就寝,再闹起来,不好说更不好听。
再者当妹妹的公然擅闯姐姐姐夫的寝卧之地,西宁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传出去哪个会向着崔黛?都只会说西宁伯夫妇教女无方。
议亲的节骨眼,嬷嬷不能让姑娘莽撞胡来。
“你让开!”
“不能让……”
“好啊,你也敢不拿本小姐当主子了?”崔黛抽出系在腰间的软鞭,鞭子扬起,打在拦路的嬷嬷身上。
号钟、绕梁开了眼界,白棠见怪不怪地扯了扯嘴角——逞威风逞到裴郎君这儿,呵,傻子。
谩骂声、求饶声、劝阻声,声声入耳,人未至,裴宣的不满已经散在风中。
“闹什么?”
崔黛扬鞭的手一顿,闻声抬眸:“姐夫?”
她不认崔缇是长姐,却肯认裴宣这个前途似锦的姐夫。
裴宣扶着新婚娘子不紧不慢走到人前,此时崔黛已收好打人的软鞭,恭恭敬敬朝姐姐姐夫行礼,地上散落的碎瓷片被下人打理干净,残存的甜汤留在地上淌着一片水渍。
她好歹还有些聪明,见裴宣微拧着眉,忙殷勤道:“阿姐,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一家子一起用膳,偏她躲在白芍院不来,被府里的婆子奉西宁伯的命前行带来,在人前她也说的是送崔缇礼。
崔缇一颗心还在为裴宣悸动,听闻此言顺着声源’看‘向说话之人。
崔黛拍拍手:“带上来。”
严格来说,今日一行是她遵从父命代为送礼。
西宁伯不知给哪得知崔缇喜欢养长耳兔,花了一番心思寻来一窝白白软软、活蹦乱跳的小动物,严令崔黛送礼时务必要当着裴郎君的面。
崔缇目不能视,只好问裴宣:“是何物?”
精美的笼子关着少说七八只兔崽崽,裴宣见之心喜,崔府下人面带讨好地将其中一只送过来:“姑爷,您瞧。”
西宁伯为男子,不好出面送礼,是以转交给幼女借以讨好女儿,兜兜转转存得还是讨好女婿的心。
人各有所好,得了这兔,确认拿到手的是只乖巧不咬人的兔崽,裴修撰喜气洋洋地捧给崔缇:“娘子,你摊开手。”
灵眼是为裴宣而生,借着裴宣,崔缇看到一只耳朵长长、眼睛红红的小兔崽崽。
一只手可以握住,毛茸茸,软乎乎。
“夫君,你来抱着。”
裴宣笑着接过来,重新到她手掌心,崔缇又能见着白白胖胖的小肥兔:“多谢妹妹。”
崔黛不喜欢动物,没法理解毛茸茸控的喜好,只见崔缇接过兔子又送到裴宣手中,以为她是嘴上道谢,私心并不悦纳这礼物。
再想她为了送一窝兔崽子枯耗光阴受了一肚子委屈,气不打一处来。
“阿姐客气了。”
她又说了几句亲亲热热的场面话,裴宣听了没甚感受,见过她真面目的白棠接连翻了道白眼。
且不说崔黛出了这道门直接去找亲娘告崔缇一状,她才走没一会,号钟捅捅白棠的胳膊:“好啦,你不累么?”
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们都是伺候崔缇的亲信,论感情,自然是白棠与崔缇关系亲厚,论身份,号钟、绕梁是裴夫人送过来的人,远非白棠没正经读过书的小丫头能比。
人共同接待一回崔姑娘,号钟、绕梁体贴白棠这些年跟着少夫人的不易,若有若无的隔阂自然而然消去。
忠诚,是裴家挑选下人的第一要素。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白棠某些时候虽粗俗难登大雅之堂,待崔缇的心却是令人敬佩。
十几年如一日的忠义守护,怪乎郎君都偏待这小丫头几分。
白棠努努嘴:“你们是不知道,我和少夫人以前在这家吃了多少苦,十分的苦,有一大半是——”
“棠棠。”
崔缇歪过头来,轻柔慢语。
没她允许,白棠不敢再多嘴,恍若修那闭口禅的小尼姑。
裴宣唇畔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西宁伯好天真,十几年的冷待指望一窝兔子抵消,怎么想的?
她不欲令此事勾起崔缇过往的失望伤心,抱着兔崽崽转移娘子的注意。
这法子果然奏效。
崔缇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看她手掌分明握着那兔的身,纤长的指拨过兔耳,倏然脸红,夺过兔子自个偷着喜欢。
“棠棠,扶我回屋。”
白棠颠颠地小跑过来,瞥了郎君一眼,隐晦瞅瞅崔缇洁白的玉颈,猜不透两人气氛怎就不打招呼地变得微妙起来。
她回了屋,号钟、绕梁也不能闲着,抬腿跟上,皆侍候在少夫人左右。
偌大的沉香院,裴宣倒成了被抛弃的那个,她无辜地摊开手,上上下下翻看手心、手背也没品出哪里不对。
娘子羞什么?
为何抢走兔儿不理她?
她重复之前抚弄兔身、拨弄兔耳的动作,眨眨眼,心窍顿开,白嫩的脸冷不防烧起来。
她……
裴宣忍着下腹的热,慢慢调整急促的呼吸,仰起脸来,看着升上天空的星子。
她真不是故意的。!
第26章 火中烧
回屋崔缇正抱着雪白的兔儿,由白棠带头,号钟、绕梁随后,围在左右恨不能将这兔崽子形容成天上来的兔仙。
裴宣听了一耳朵,什么“白白的身子”、“红红的眼”、“短短的尾巴”,她怔了一下,认真考虑要不要让娘子身边的丫鬟多读几本书。
她以拳抵唇清咳一声,丫鬟们收了嘴,齐声喊她“郎君”,裴宣人长得温柔,声音也醇柔,好似那会醉人的梨花酒:“你们先下去罢。”
“是,郎君。”
号钟、绕梁对她言听计从。
白棠瞥了眼脸发红的崔缇,心想:她家姑娘好似那含羞草,不,比含羞草脸皮还薄,起码含羞草要被碰一碰叶子才会卷起来,郎君人还在几步外,说句话就惹得姑娘脸红心跳。
她心底噫了声,走出门去搓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暗道:你们两口子可真肉麻。
号钟见着她这小动作,不耻下问:“棠棠,你怎么了?”
白棠正愁没人聊天,招呼两人去了庭院树下。
内室窗子半开半掩,周遭没了人,独留下一个害她心乱的裴宣,崔缇摸着兔耳朵心慌慌,很怕裴宣再来不依不饶地摸她。
她胸口胀胀的,脖颈滚着微热的羞意,一张脸白里透红,欲说还休的意味悬挂眉梢,怎么瞧怎么好看。
“娘子?”
裴宣开了口。
无需抬眉,崔缇听声辨位,身子朝相反的方向偏去,留给裴修撰一个害羞别扭的侧脸。
她侧颜也极出挑,肌肤细腻如瓷,红彤彤的耳朵掩在细密乌发,好似墨玉里冒出一簇红,颈线优美,脊背端直,身在西宁伯府南院的破瓦房多年,难能可贵的是气韵没丝毫的小家子气。
裴宣爱惨了她的羞容,爱煞了她的仪态,心尖窜出汩汩的欢喜,眉一挑,又喊:“娘子?”
不知是不是崔缇耳朵有问题,总听着这话喊得很不正经。
她深知裴宣的正直,亦见识了她偶尔的轻佻肆意,只想想心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身子接着扭,反正不想让这人多看她一眼。
“好娘子。”
修撰大人聪明地预判了她要扭转的方位,这会逮了个正着,身子下蹲,她身量高,纵使蹲着个头也不是多矮,如芝如兰,气息清雅:“你怎么不理为夫?”
她不把事情挑到明面来崔缇还能闹闹小脾气、任性一二,此刻她问自己为何不理她,崔缇抚摸窝在腿部的兔:“我没有。”
裴宣没再追问,笑着和她一起抚弄小兔儿,指尖碰着娘子的玉指,她有意去看崔缇的脸色,崔缇忍羞地咬咬唇,摸兔儿的手指往边上挪了挪。
很快裴宣跟了上去,手指一定要挨着她、碰着她。
你追我逃,好不幼稚。
崔缇拿她没辙,丧气地叹了口气,裴宣眼睛藏着星星,笑起来比那春风更要温煦。
幼稚的裴行光,不依不饶的裴行光,没遭遇挫折还有些少年意气的裴行光,在崔缇心里眼里,俱是这世间比金子更闪耀的财富。
她低头莞尔,俘获了裴宣的心。
温暖干燥的掌心贴在崔缇温滑的手背,裴宣胸中生出万丈的才情,只想赞美眼前人。
出口成诗,大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张开口可比“白白的身子、红红的眼、短短的尾巴”强多了。
她将崔缇比作误入红尘的瑶池仙子,而她自己,是有幸得仙子挥洒玉露的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