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告别了男人,牵着我通过人群,每个人不管是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给以注目礼,目光一道道叠加,让人无形中产生巨大的压力,寒鸦的手明明就应该是冰凉的,此刻却像是烙铁一样的让人难受,我想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我们踩在水池的踏板上,走到水池中央的小平台上,寒鸦让我并排坐在琴凳上,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长发披肩,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无数的碎光,灿烂而和谐,仿佛坐在巨大舞台上的巨星一般,有着一种让人为之疯狂的张力!即像是温和,又带着冰冷,明显和平常不太一样,简直是一秒钟内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先动手整平衣服上刚刚因为殴斗造成的褶皱,然后修长的手指虚压在钢琴上,说:“好好听着,这是我为你弹奏的第一首钢琴曲。”
“什么意思?”我满脸疑惑,为什么越来越不明白,这场宴会到底是干嘛的?
我的话音刚落,短暂,强烈有力的音阶顺势而起!猛烈的让所有人的心脏为之收缩!
寒鸦偏过头,对我拟了一个噤声的口型,手指下的动作一刻也不得停息,明快的前奏如流水一般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而此刻,宴会本身的音乐被停掉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水池。
节奏很快又变得幽美,跳动的双指,陶醉的思绪在音乐中穿越过没一个人的灵魂,每个人在欣喜燃烧的音符中浑然忘我。
除了我。
我简直惶恐,越听越心惊肉跳,这一切在我看来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而我是那只鸡,寒鸦则是没安好心的黄鼠狼,这首曲子就像是黄鼠狼送给鸡的礼物,很可能就是亡魂曲!
一曲完了,四周爆发出热烈掌声,这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头吻了我!
实在太出乎意料,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以至于我根本不能做出反应就已经结束,他领着我站起来,通过踏板又回到地板上。
四周所有人窃窃私语,气氛忽然间变得很诡异。
寒鸦一路沉默的把我送到会场门口,我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大脑里可怕的发麻,无法猜透对方想法的感觉不亚于踩着薄冰过河。
“你来猜猜看我请的都是什么人?”他问道,也许是因为我最后的配合,这个人的声音明显和缓多了,目光都轻快多了。
“血族?”
“你很聪明,沈墨,你这么聪明就应该明白,我是在向整个血族宣告,你是我的人。”
会仅仅只是这么简单?
我不相信的看着他,目光逐渐发冷。
一个比你聪明,万事考虑的比你还全面的对手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这么浅显的理由。
“仇视的目光,像只漂亮的豹子。”亵玩的语气。
“不敢当。”我不卑不昂。
“是吗?”他略微的蹙起眉,似乎无可奈何,“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就说点你听得懂的,”他的瞳孔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停顿了一下,俯身到我耳边,才继续说道:“现在,我想做的事情会有更多的人替我去做,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我说,他们会查清楚关于你的一切,甚至你有多少根头发都会被数的一清二楚,为了投我所好,他们会争先恐后的为我处理掉某些人,比如,杀死苏秦。”
我眼睛瞬间充血!猛地单手掐住他的脖子,摁到墙上,一字一顿的说,“你他妈的说什么?”
“啧啧啧,束手无策了吗?心疼了吗?后悔了吗?不过,已经没机会了,他们说不定已经开始动手了。”他的神色压根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不痛不痒,态度轻蔑。
我顺着话音看了大厅一样,那个原本辉煌的地方,忽然让我觉得很恶心。
奉承谄媚,为了权势可以轻易的磨灭他人的生命,可恶至极。
而我面前站着的人也足够恶心。
为了一自私欲,强行剥夺他人的自尊,践踏他人的感情,卑鄙的让人没办法用词汇去形如。
我嫌恶的松开手,大概表情快吐了,寒鸦的脸色忽然迅速的冻结,他拉住我的手,冻死人的声音问道:“你要去哪?”
我死死的盯着大门里面的所有人,我仿佛已经看到所有人嘴角里露出来的尖牙,我想起teixs脸上的蝴蝶纹身,想得我更恶心了,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暗灰色的脏东西,密密麻麻的不停闪烁,像是蛆虫一样的拱来拱去,让我的胃里一阵抽搐。
脏的东西就要打扫干净,活着的脏东西就去死好了。
牵制我的力量显得很烦人,我回头看着他,“你想要这只手?”
阴沉的目光让我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我觉得自己快吐了,我认认真真的把刚刚藏起来的餐刀从侧腰里抽出来,猛地切向自己的手腕,如果他想要那就给他。全部都给他。
然而他却捏住了我握刀的手腕,“沈墨!”
我皱起眉,痛苦的说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们,杀光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够杀害他!你是罪魁祸首!”
我忽然一愣,突然想到了缘由,我无比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沈墨......”他拿掉我的刀,神色变得我一点都看不懂,“因为你选他,我不希望你选他。”
我听不懂,只问自己最关心的,“那你还要杀他吗?”
他静静的凝视着我,残忍一样的慢慢的点了一下头,慢慢的向下收拢下巴,然后再抬起,泯灭掉我最后一点的希望。
我不理他,执意要去大厅,他态度强硬的直接卸掉了我的胳膊,弄碎了我的膝盖,把细小的贴片插入关节处防止再生,再把我抱起来,我恶毒的目光看向大门,他就拼命的把我的头按到他的怀抱里。
我没办法。
我的视线只能是一小片昏暗的白。
身体被冷包围,我冷的不停的呕吐起来,我根本就没吃过早饭,所以一点呕吐物都没有,身上的痛楚很微弱,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觉得痛,从关节里伸出来的血液,一路滴落,淅淅沥沥像是小雨,落入到深色的地毯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人很乱,声音嘈杂,我感受到最后的痛,是针头刺破皮肤抵达肌肉层的锐痛,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细长管子里的液体,慢慢的一点不剩的全部打进了我的身体里。
直到打完了,寒鸦才把我放到床上。
他静静的凝视着我,一言不发。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我变得很安静,意识逐渐游离,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五十九章
59.
“别杀他!”我猛然的伸出手,却抓了个空,梦里的场景让我心有余悸,我急促的呼吸着,空气呼呼的经过肺部,带来丝丝痛楚,强烈的药效让我的大脑昏昏沉沉,我每动作一下,耳边就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我滑倒了两次才抓住床头坐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踝,哪里多了一根拇指粗的铁链,一头锁住我的脚踝,另外一头固定在床角。
冰凉的铁链在我的脚边盘踞成一团,冻得我满目冰寒。
这算是什么?
以为锁住我,我就不能去救苏秦,还是觉得我沈墨就是他寒鸦养的一只人形宠物,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牵着链子带着我去门去散步?
胸腔里沉积的愤怒汇聚成可怕的龙卷风,瞬间疯涨!
“寒鸦!”我愤怒的咬牙,动作粗鲁的去扯链子。
我忍不住发出冷笑,是不是也太过小瞧我了?单凭一根细链子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锁扣,脚踝的皮肤忽然传来一阵锐痛,我暗叫了一声糟糕,明显感觉有东西被注入了体内。
那似乎是脚踝的环装锁扣内部的一个小装置,只要我有所动作,就会在第一时间内为我注射神经性药物。
我愤然的倒在地板上,努力的数次依旧没有爬起来,肌肉很快麻痹,动作也一次比一次僵硬,我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心底的那点愤怒,我恨他!我恨他这样玩我!
再一次醒来,我把锁的样式研究了一遍,才动手去打开锁扣,但在我把锁扣打开一半的时候,就被注射了药剂,我原本以为最开始是自己不小心触动了机关,但明显不是,有人在远程监控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们可以选择时间给我注射神经性药物。
就像是逗弄动物一样,你可以让他不吃东西就死,也可以让他们吃一口东西就死!
掌握他人生死权利,真的就会让他们觉得这么有意思吗?
意识一直沉沉浮浮,我似乎再睡,又似乎没有,身边一直大段的空白,偶尔会发出一些响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个人,他正在把一根空针管丢进旁边的盘子里,穿着白衬衣,袖子高高挽起,侧面看起来有一股介于成熟和稚气之间的蛊惑感。
“姜辉?”我讶异道。
这个人在三年前还是我的私人医生。
“沈少好,您已经有两天未进食了,请问您饿吗?”姜辉的声音相较三年前,口气一样的温和,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爱戴病人的好医生一样,说话柔和,很难让人起排斥感。“您有三分钟的时间想清楚,您是要进食,还是继续沉睡。”
相似小说推荐
-
我是渣攻的人 第一部完 (栎歌) 晋江2017-02-20完结顾姓某受自从醒来之后,内心就暗搓搓,夺回北齐,干掉叶姓渣攻。有人问之,倘若叶小渣不跟你玩套...
-
医者之爱 (陆婪) 晋江2017-02-10这是在朝重联合众国的经济中心滨海市第九医院发生的故事。主角是个实习医生,主要CP为毒舌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