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阿姨也驻足在高一十一班的门口看热闹。可爰爱老师却把门关上了,可能是风对她的裙子得寸进尺的缘故。
“我叫丁木,一丁不识的‘丁’,呆若木鸡的‘木’。”话音刚落,丁木正要继续往下说,言语却被一阵笑声阻塞了。
“头一次听到这么介绍自己的。”从台下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丁木因为有一些紧张,并没有注意到声源在哪里。
“今年17岁,我是处女……”此刻,丁木的言语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干咳打断,她本来是想说“我是处女座”的。
“谁不是处女啊!”从台下传来一个女生的傲慢的声音,丁木这次看清了声音来自谁,她长着一张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面孔。
好多同学都忍俊不禁。
丁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处女座,来自酬勤中学。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头短发。我擅长弹吉他,喜欢打台球,怀旧但也喜欢陌生,因为接触陌生可以帮助我的生命更新。人生的意义在于经历,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段曼妙的人生之旅,幸会!”
……
挂在后墙正中央的时钟显示还有一分钟下课。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首,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今天,我们聚在这个班级,是不是我们前世净回头儿玩了。希望,你我珍惜眼前人,共同塑造一个优秀的班级,下课。”
第2章 种草莓是制作里程碑
学校规定,所有家不在本地的同学,都必须住校。学生寝室,是上床下桌的,床位竖分两排。每个寝室可以住六个人,肖夏的寝室只有两个人,他和李晖。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产生新的想往。当你望着窗,仿佛窗外经过的都是自己的爱情。
晚自习之后,蒋妮打来一个电话,肖夏接起,便从寝室走了出来,到这个楼层走廊尽头的窗口,因为这里人烟稀少,风也可以吹散声音,恋人间的絮语,是不宜传播的。
“亲爱的,你出来呗,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电话那边传来不稚嫩的女生的声音。
“亲爱的,今天我比较累了。”肖夏略带疲惫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为什么累啊?”女生有些苦恼,“我不能让你忘记累,不能把你变成色狼吗?”
也许女人都渴望拥有这样的成就感:可以随时随地把心爱的男人变成色狼。
“昨天,你在我脖子上种下的草莓,让我今天在这个热天儿,穿长袖外套把拉锁拉到顶来遮。”
“你为什么要遮呢,那证明你名草有主,省着谁还对你有非分之想。”女生大而滂沱地笑着说。
“一个我可以不遮,因为容易被别人的目光忽略,但你种我一脖子,俨然一个草莓园,不知道是吻痕的以为我得了紫癜呢,知道是吻痕的以为我被悍妇强了呢!”
“别人的目光重要吗?你看有哪个强的还带亲吻的?我们从同一个班级分别到不同的学校,当然要种草莓作为我和你爱情路上的里程碑,况且我们已经一个假期没有见面了!你不是也种了好几颗草莓在我的乳上吗?”
“你又不是弥勒佛,需袒胸露乳给众生看,你只需袒胸露乳给我看。”
两个人的学校,不过一栅栏之隔,规模也差不多,差得多的是一个是省级重点高中,一个是市级普通高中。
“那么,这次我也只把草莓种在你只需给我看的地方,你快出来。”女生的声音拉得很长。
“我的哪里只需给你看啊?”肖夏一脸坏笑,坏笑时,也有一股弃恶扬善的阳光。
“吃着菠萝问酸甜,明知故问。”
有时,明知故问不烦人,还可调情。
“我想吃菠萝了。”肖夏孩子般地说。
“你出来,你出来,我就去水果店给你买个最大的菠萝。”
“好吧,你在我学校门口等我,我这就出来。”
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欲“饮食”,她欲“男女”。她用菠萝把他引出来,她觉得是抛砖引玉。男欢女爱,也是一场谈判吧。
肖夏走回寝室,对李晖说:“晖,我出去一趟,好好看家啊!”
“干什么去啊?”李晖礼貌性地回应,并没有考虑是否过问别人的生活。
“不能说的秘密。”肖夏笑着,他的笑容太容易让别人爱上他。
夜风,还是不够凉爽。寝室楼的窗,在这个时候都是开着的,还好隔着一层纱窗,蚊子在一个个轻装上阵的肉体面前,望洋兴叹。
夜晚的时候,有人在教学楼前的操场奔跑,拥抱;有人借着还没熄灭的路灯在球场打球,喝酒;会看到因为汗流浃背而反光的身影,会听到因为情到高处而坦率的声响。
有些情侣就是喜欢在有些封闭又有些光亮,人们可以看见又不太能看见的地方缱绻,因为有一种影影绰绰,隐隐约约的感觉。一些单身的路人对这些是视如敝屣的,因为他们只能回去和自己的双手玩。
“你好,你们寝有水吗?”张西兮满头大汗,手挽着篮球在腰侧,在门口对望着窗外的李晖的背影说。
李晖闻声转过身说,张西兮也走了进来。
“同学之间不必用‘你好’。”李晖笑着说,“肖夏的桌子上有半瓶脉动。”
“玩会儿球,楼下的超市关门儿了。”张西兮解释着,证明自己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肖夏呢?他不喝了?”
“他出去了,你喝吧,就半瓶饮料而已。”
“那我喝了。”张西兮说罢便一饮而尽,留下一个空瓶子在桌上。
弗洛伊德说“一切排泄都是快感”,我说,所有的一饮而尽也都是快感。张西兮在这边儿享受着一饮而尽的快感,肖夏在那边儿享受着排泄的快感。
“大晚上,为什么要画这么浓艳的妆?”
肖夏在墙角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就意味着嘴贴着了她的嘴,因为她的嘴在她的面孔上有如异军突起。
她的四肢在墙上,伸展着,仿佛躺在一张床上。
“女为悦己者容,你懂。”蒋妮的气息断断续续。
“我不懂,你告诉我,‘悦’是‘喜欢’还是‘使喜欢’?”
“反正我们是互相喜欢的,所以是‘喜欢’还是‘使喜欢’,在我们身上都不会用错。”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肖夏故意说话大喘气,“的妆味儿,比香水还要难闻。”
“可是,我准备了一个晚上。”
“我喜欢原汁原味的,你懂。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今天晚上谁是东!”
蒋妮从墙上起来了,肖夏被推坐在床头。
今晚,观音坐莲第一次出现在他俩不胜枚举的云雨里。
那他俩的第一次云雨在哪晚呢?
第3章 停车,因为爱
在初二时,肖夏第一次遗精。那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尿”出来的感觉真舒服,舒服到抓不住具体的一个舒服的点,因为那是贯彻全身的;只知道在这之前,大都要做很美很美的梦,有女人的梦。从那时起,他每天都期待能“尿”出来,可这总要等半个月或是更久。
当蒋妮第一次月经时,肖夏第一次的遗精还没有来。
当蒋妮已深谙自我安慰,肖夏还以为那神秘的感觉只来自男女的交合。
当蒋妮自我安慰时小心地保护着处.女.膜,肖夏还只知道十二星座里的处女座。
在初三,学校的最后一次分班,蒋妮和肖夏分在了同班。班主任是一个英语老师,性格,思想,都比较国际化。
“老师,我上课时总犯困,你说,喝点咖啡行吗?”
肖夏喜欢这个老师,因为有一次感冒,是老师用自己的杯子给他冲了一杯板蓝根。
“行,但是喝咖啡有一点不好。”
“哪儿不好啊?”
“抑制xing欲。”
“啥是xing欲呀?”
“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老师眼睛上下左右侧动着说,“你喝点安神补脑液吧,我外甥那时候,就喝了好多。”
“那他考上重点了吗?”
“考上了啊!”
肖夏真就开始喝安神补脑液了。
有一天,周末,学校难得地放了半天假。肖夏去理发,那时,他的头发比现在长,见识比现在短。因为天气热,剪完洗后就让它风干。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顺便又去药店买老师推荐的安神补脑液,碰见了正经过药店门口的蒋妮。她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左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右手提着绿色塑料篮子,里面装着各种洗澡的用具,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嘿,好巧。”肖夏一边走,一边招呼。
蒋妮应声侧过头来,面带笑容。
“你需要多久,我等你吧。”在肖夏走进药店的那一刻,蒋妮转身说。
“谢谢不用了,你先走吧。”
“还是我等你吧,回去也没意思。”
于是,蒋妮就在外面等着,直到两分钟后肖夏从药店出来。
“我来买‘安神补脑液’,咱班任推荐我喝的。”
“不能随便吃补药。”
“没事儿,我看效果还挺好,上课不犯困了。”
出于尊重,肖夏并没有问蒋妮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什么。因为女生的卫生巾通常会装在黑塑料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