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皮薩內洛敢下大賭注。
理查魯現在憂慮的還不是自己賭輸了一筆款項,他簡直不敢相信拉斐爾的定力有這麼好。他自己是事先已經看過這表演幾次了,饒是這樣,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拉斐爾是第一次看,竟然毫無反應,這是怎麼可能的事?
此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理查魯和拉斐爾的賭局很快傳開,下人們胡亂八卦,越八越亂,八到正扯住儒勒和他一起回伯爵府吃晚餐的克洛維那裡。克洛維一聽說有這種奇事,拖了聚貝爾和儒勒屁顛屁顛就跑來了。
儒勒無奈被拖下水,只好講:“那小人是不會為之所動的。以前在黑塔利亞城邦,同學們拿他開玩笑,找了幾個□□脱光衣服在他屋裡跳舞,他完全熟視無睹,刷牙洗臉翻書睡覺一樣不差,連眼睛也沒多眨一下……”
克洛維是只要有熱鬧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湊的,只要有熱鬧看,他才不管這賭誰贏誰輸。“理查魯那幫可是最新弄進來的,帕留柳最一流的男倌,最特別的姿勢,最不可拒絕的嬌媚……”
他如此興奮,弄得儒勒一時搞不清他究竟是去看輸贏還是去看那一流的小倌的。
兩人到達時戲碼正上□□,那十几个小倌已分成几组,摆出各式前所未见的姿势,或两人一组,或三人、或四五人一组。
此时拉斐爾仍然神色自如,则理查鲁则已经神情大变,看样子只是在勉强死撑下去。
克洛维是没见过这场面的,虽然他听闻理查鲁这类花样很多,此时乍见,正十分兴奋地研究起来。
反而拉斐爾看見儒勒,微微一愣:“小人,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出醜。”
“好的不學壞的學,成天就會跟著克洛維遊手好閒。”
克洛維正忙著一驚一乍,沒聽見他說的話。
於是儒勒攻擊:“說到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人,恐怕非你莫屬吧?”
拉斐爾哼了一聲,站起來:“太無聊了。”
理查鲁跳起來:“你現在走?棄權等於認輸。”
“隨便你。”
理查鲁奇蹟般反败为胜。
儒勒是不分青紅皂白、看到拉斐爾輸就高興的人。此刻回到拉斐爾的府邸,看著理查魯從拉斐爾手中接過一張銀票,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幸災樂禍地講:“小人,你也有今天。”
拉斐爾冷冷道:“你不去干擾我,我也不至於要走。”
“輸了就認輸,不要輸不起,雖然把責任推給別人相當符合你小人的作風……”
他忽然住口,拉斐爾忽然逼前,连连靠近,靠得太近,一抬雙手,把他圍在角落裡。
拉斐爾的眼睛如雨後的湖水一般,清澈動人,儒勒的心卻仿佛一下子被火燒傷一樣。
“你……”他說,卻發現聲音已經啞了。
拉斐爾的唇却越逼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拉斐爾微微一笑,退了一步:“怎麼樣?剛才要是你,一秒鍾也撐不住。”
儒勒一下子清醒過來了,怒火沖天,想了想,抱住拉斐爾,用力吻了上去。
明明青澀的吻,卻讓拉斐爾怔住了。
儒勒還在回憶那些小倌的動作,努力地把它們都用在拉斐爾身上,拉斐爾怔了怔,終於回吻回去。這吻如同蘋果般青澀,卻如蜜糖般甜蜜……
“拉斐爾大人!拉斐爾大人!……”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兩人俱是一怔,松開了手。
儒勒猶自呆呆的樣子,拉斐爾忍不住抬手,想去撫他的臉,這時儒勒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拉斐爾,於是拉斐爾的手很自然地收回來,拉好自己的衣裳。
“算你邭夂谩!崩碃栒f。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儒勒回敬。
不过拉斐尔已经听不见了。
儒勒的手不禁放到唇上。
那個吻,怎麼一下子就失控了呢?
他失神地拿起茶杯,却连茶杯里没有茶也浑然不觉。
☆、第 12 章
早上,儒勒要出门,傑克就过来了。
“先生,马車准备好了。”
“马車?”
“是的,您要去哪都方便,不用出城证。”
马车上有公爵府的标志,可以出城入堡毫无障碍。
儒勒微微一笑:“谢谢,不过我不走远。”
懷特又拦住他:“那么,请您收着这个印章吧。”
儒勒看了一眼那印章,是拉斐尔的家族标志,凭章可在全国所有银行取款。
“我有一個。”儒勒笑着拿出印章。
以前拉斐尔懒得出门,吃喝都拿儒勒的,然后把自己的印章交给他,让他自己去取。
儒勒倒是从未取过,这次入狱,拉斐尔大概以为他弄丢了。
“难道这个已经作废了?”
懷特道:“没有作废,您可以继续用。”
“他还真是以为没人会盗用啊。”儒勒低声说,心里却忽然想起另一个可能。
拉斐尔是故意不作废吗?如果早點用,拉斐尔是否能早點找到他?
他偏偏从来没用过。
克洛維的花园。
儒勒果然在和克洛维、聚贝尔聊天。
儒勒的脖子很白,線條優美,拉斐爾腦裡不禁閃過那天另外一個模樣的他,臉上微微一熱,健步走过去。“看来外務司长真的很有空,我這裡有一份今晚的表演清單,其中我有126個問題不解,巧了,都跟你安排的節目相關,如果你現在搞不定,今晚這些節目就可以取消了。”
“拉斐尔!”克洛维跳起來:“你太卑鄙無恥了。”說是這樣說,他還是接過拉斐爾手頭的清單,皺眉一旁研究去了。
“嘖嘖,你是花了多長時間找出這些問題的?”聚貝爾瞠目結舌。
拉斐尔不理他,回头,见儒勒正搅着杯中的咖啡,便道:“人家做什么你跟着做什么,克洛维大麦色的皮肤戴上花环,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你皮肤白得像得了病,東边的女人學著胃痛。”
“那叫東施效顰,我警告你不要滥用成语!还有你皮肤黑到哪里去?比我还白。”儒勒果然回過神來,反駁道。
“我這是健康的白色,你那是病態的白。”
结果论战变成较量皮肤,最后发现两人皮肤确实不分高下的白,才算勉强打住。过了一会,儒勒微笑道:“这个衣服……”
拉斐爾以為他要道謝:“哦,不用感谢了。我可不想我府上的客人穿得破破烂烂,知道的就知道你品味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客人。”
“你想太多了,这种破衣服穿出去不被人骂就不错了,不过我也不指望你的品味能好到哪里去。”
“再差的品味比起你也好了十万八千里。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儒勒眼睛亮晶晶地,認真地對著拉斐爾講:“你難道沒注意到嗎?如果你謙虛地向我請教,我是不會吝於教導你的。”
拉斐爾伸手拂去儒勒頭髮上溅到的几滴水:“我只聽過人通過不斷學習,能逐步提高智商的,倒沒聽說過智商在沒受到外來打擊的情況下直線下降的。當然,我的優秀也許就是最好的外來打擊。”
儒勒哼了一聲:“小人,看清楚點,你的衣服,我穿緊了。”
拉斐爾掃了一眼,確實有點緊,但也不是非常緊:“那又怎樣?”
“這說明我比你重,你輸了!哈哈哈哈!你比我輕!你比我輕!……”
拉斐爾一時間無法反駁,因此無比鬱悶。
儒勒則是得意洋洋:“你終究還是比不過我!男人嘛,終究是需要健壯一點的好。”
“哼。”
“真相是不管如何否認都依然存在的。作為智者就應該第一時間接受事實。”
拉斐爾想了想,抬頭看了某只仍在得意忘形的動物一眼:“喂,你的身高是多少?”
“一米八……”儒勒忽然閉嘴了,眼睛上下地掃著拉斐爾。
“我一八二。”拉斐爾終於扳回一城,從容地坐好了,道:“你輸了。男人嘛,終究是需要高一點的好。”
“就那么零点二……”
“零点二也是高。”再看一眼已经呈呆滞状态的某人:“智者就應該第一時間接受事實。”
於是换成拉斐尔得意洋洋地笑。
儒勒恼羞成怒,把靠垫砸到敌人头上。
兩人就這樣沒素質地打起來了。
“你們兩個人怎么像在打情骂俏?”聚贝尔自言自語道。
两人顿时脸上一热,儒勒跳起来:“这种人渣,跟他沾邊都會倒霉三年。”
拉斐尔难得没有反驳,理理頭髮道:“今晚城堡中有舞會,有很多特別的裝飾和活動節目,反正多出一張券,丟也是白丟,我不介意多一個閒雜人來。”然后他就走了。
儒勒看著手上拉斐爾狀似隨手般丟下的入場券,嘴角不禁浮出笑意。
☆、第 13 章
當時舞會在貴族中很盛行,接待重要來賓有舞會,重大節日有舞會,特殊慶典有舞會,一月內開三四次算是基本,像菲利奇亞諾城邦這樣,各個城邦經常派遣使者過來的,更是隔三差五就有一次。
舞會確實做得不錯,克洛維的品味算是一流,整個城堡雖然佈置得豪華,卻不落俗套。節目編排和組織也是頂尖的。他在藝術上的追求很是極致——幾乎到了吹毛求疵,因此他對拉斐爾雖然不待見,但也不得不承認拉斐爾每次確實都能挑出一些很有建設性的問題,改進後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