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僵硬,胖子一脸吃瘪的表情,闷声不吭地走下床掏钱包。腿可真短!他点了一千二,小龙伸手去接,胖子却没给,看着子寒道:“我要你亲自过来拿。”
小龙:“子寒,去拿去。”
子寒走到他面前捏着那沓票子,胖子一瞬间往前靠了几公分,盯着子寒说:“你耍我啊!”
子寒不说二话直接拿钱走人。
晚上小龙请我们吃羊蝎子,我注意到从酒店出来后子寒的脸色不太好,而且他好像不太敢看我,不管我们怎么开玩笑他都闷闷不乐,临走时他把那一千二给了小龙,自己坐三轮走了。
我隐约猜到了一点儿苗头,但又不太敢确定,毕竟男人出台这种事情挺匪夷所思的。
我猜你们很多人看到这儿会想睡觉,觉得我罗里罗嗦像流水账似的絮叨,但这是一篇有关于过去的故事,而过去塑造了今天的我。我必须从起因开始,一点一滴地讲,真诚不虚伪、不找借口也丝毫不要美化自己,精准的剖析这段过去。与其说是讲给你们听,不如说是讲给我自己听,我需要把这道捂出脓臭的伤疤揭开来,试试看它能不能愈合。
木娜回来时带了两个小妹,也就是坐台小姐,她们叽叽喳喳且丝毫不避讳说起上班时的遭遇,用词比我们男人还脏。
“他妈的那个草狗,我刚坐下来就跟我说‘啊你把胸罩脱了把奶|头露出来给我们看看’,我说‘不行,我们这是正规娱乐场所’,他说‘你装什么B嘛,你不就是卖B的,你这种女人我在外面看都不要看一眼’。老娘直接退台,根本不甩他。结果后来上的那个班更恶心,老姚嘛,妈的一直抠我下面,抠抠抠!老娘又退台,他妈的为了这四百块小费我再被他抠出妇科病来多不划算!”
我们都笑,这姑娘叫娇娇,脾气直爽什么都敢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见不得人。另一个姑娘长着双外国人才有的大眼睛,她呵呵直乐,也跟着控诉那个‘老姚’:“老姚就是这样,还医生呢!我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讲究的医生,进包厢就脱鞋,一会儿抠抠脚丫子,抠完脚直接去吃水果,吃完水果又抠鼻屎,抠完鼻屎就乱弹,”她做出一个弹鼻屎的动作,像弹指神功似的对着我们每个人弹一遍,可给我恶心的不行,“抠完鼻屎又抠B,都不知道他那手指又多脏!一般姑娘根本上不了他的班,一天得换好几个才能陪下来。”
“难搞的客人多了,老姚勉强算是极品。”木娜洗了一兜苹果给我们吃。
大眼睛姑娘又问我:“帅哥你多大了?”
“我……二十,”我不想说自己才十八,也想装作‘老江湖’,“你多大呀?”
“十八呀,”她不以为然地说:“我十四岁就出来混夜场了,你还得管我叫前辈呢!”
十四就出来混夜场?我十四岁时还在初中部坐着发呆呢!
娇娇当即不屑一顾:“那我混夜场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和泥巴呢!我今年三十三,十六岁出来混,都混完十二生肖了!”
木娜真像个母亲,一直在旁边含笑望着我们,也不怎么插嘴,偶尔会开导开导她们心里的怨气,只说:“谁也不想在这行混,趁着能赚钱多赚点儿,赚够了回家开个小店,找个知道疼人的男人嫁了,日子会好起来的。现在——为了毛爷爷,你们就忍着吧!”
她们走了以后我才把揣了一晚上的疑问提出来,“娜姐,那个子寒,他……是鸭子吗?”
木娜狡黠地眯起眼睛跟我卖关子,“你觉得呢?”
“我……猜不出来。”
“晚上那出你都亲身经历了还猜不出来呀,”小龙一心三用,一边看动物世界一边上网,这边还注意回答我的问题,“他就是个小娘炮,是鸭子,不过不陪女的,专陪男的。”
“嗯,”木娜直勾勾盯着我,眼神别有深意,“你离他远点儿,他虽然混了没多久,但是猴精猴精的,总管人借钱,要是哪天问你借你千万别借给他。”
“……哦。”
我的心情突然很沉重,刚才听娇娇和小希谈话只觉得唏嘘,并不为她们的命苦有太深刻的感觉。可是听到子寒是鸭子,又联想到酒店那个丑陋猥琐的死胖子,眼前浮现出子寒被他压在身下的画面。他长得那么挫,浑身肥肉到处都是毛,子寒……子寒的心情应该不好受吧!
我在旅馆休息了一个星期才回到盛世年华,猴子不见踪影,那些保全见了我倒是比以前客气不少。巧的是我回去的第一天,又遇到了我在盛世年华第一天上班时、给我八百小费的姑娘。她当晚订了最大的包厢,9009,最低消费五千八百八,她的客人都是年轻人,那些客人和小妹们在唱歌喝酒,她自己在DJ台喝茶嗑瓜子,总时不时瞥我。
“明天你空吗?”
我在DJ台后看了眼她的客人,“空啊!”
“明天我请你吃饭,小费我明天给你。”
我猜她看上我了,不,是一定看上我了。我决定跟她试试。我已经两年多没和女人做过了,但我知道自己对着女人也可以,我从来就不是纯同。我对跟她的见面很期待,我还没睡过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呢!嗯,我是个花心的男人。
第二天中午她开着奥迪A4来接我,我心想这女人做小姐做的很成功。吃饭的地点是我定的,也是我付的钱,她知道我背着她埋单后看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
后来我们就去了她的单身公寓,我们都喝了一点红酒,她侧身躺在床上很媚惑地看我,“你是不是总用这招泡小姑娘?”
“哪招啊?”
“欲擒故纵呀,先埋单,让我觉得你很男人有担当,我欠了你的。”
她这可真冤枉我了,我低头笑了下,“刚才那顿饭连一百块钱都没到,请个不到一百块钱的饭我就有担当了?那全天下也就没有窝囊废了。”
“你变了。”
这话真莫名奇妙,“我哪儿变了?”
她无辜地耸耸肩,“跟我第一次见到你不一样,那时候你的眼睛特别纯,一看就知道是刚出来的毛头小子。现在你的眼睛可不是之前那么纯了,有点儿坏坏的,自以为是的那种聪明,好像在算计什么。”
“有吗?”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还真对。
“这行待久了,人就都变成势利眼儿了。”她挺感慨,突然起身给我塞了一沓票子,挺厚的一沓,我准备推回去她又把着我的手不让,“我这几天心情不好,谢谢你陪我。哦,对了,我劝你一句,你自己留个心眼儿,别和木娜她们走的太近。”
女人没睡到,倒是莫名其妙被塞了三千多块钱。下午回旅馆给木娜和小龙带了很多水果,还给他俩一人买了一件衣服。
四点多,估计他俩也起来了,我敲敲门,里面问:“谁啊?”
我扬声喊:“小帅仔!”
小帅仔是小龙冥思苦想了一个多小时才给我定下来的称呼,他说我是小帅仔,他自己是大帅仔。
小龙打开门后就乐,“自己夸自己帅,不要脸啊你!”
我对小龙的笑容一点儿抵抗力没有,现在不想和他睡了,但是看到他笑我也打心眼儿里高兴。他们收了我的东西后对我更亲昵了,其实无关东西,重要的是心意,我们都是真心换真心,他们一个劲儿夸我懂事儿。
然而那天晚上等我和木娜下了班儿回到房间,我对于之前的感觉就都不确定了。
小龙在吸毒,依旧是上身光着下面牛仔裤,他坐在椅子上,溜冰的水壶和工具放在床边,用打火机来回烤着一条锡箔纸,透明的小水壶里涌起咕嘟咕嘟的泡泡,烟雾经过水壶里吸管的过滤被他吸进嘴巴,再从鼻孔里喷出来。
“小帅仔,来一口?”
我表情尴尬地摇摇头,木娜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脸上那母亲般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你别让他玩儿这个,他还小,长身体呢!”
小龙没有再让我“玩儿”,他和木娜当着我的面儿毫不避嫌地你一口我一口,玩儿完这个东西,小龙的话特别多了,但我的思绪一直不在线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该想什么,因此对他们的回应也不如往日那么上道。
我应该报警吗?我不会报警,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他们,并且有些害怕他们。我告诉自己,他们不是真正的瘾君子,只是偶尔“玩儿”一下,你看我跟他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玩儿过,这两天无聊,玩儿完了也就恢复正常了。
可实际呢,他们其实一直都有玩儿,不过之前对我不放心不敢摆到明面儿上,现在他们把我当自己人了才不背着我。
我什么都清楚,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我决定搬出去,但木娜在我开口之前就为我做出决定:“我这几天去看了几个房子,咱们每天住旅馆也不是回事儿。有一套挺好的,楼上楼下还带院子,倒是小帅仔住楼上,我和你姐夫住楼下,房租咱们平摊,还能彼此照顾。”
我没办法拒绝他们,我不敢,也没那个资本能跟他们撕破脸。
庆幸的是接下去的几天,他们虽然每天都“玩儿”那个,但真的就没问过我。我觉得在他们心里,可能有一部分真心,是真的待我好、盼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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