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虽然话不多,但是他学习好、找他讲题都讲得明明白白,再加上他不多话不嘴贱,长得也不错,高兴时与众人调侃两句,笑得十分好看,因此不知何时,居然打入了这个小团体中。
而安齐不理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生闷气的时候浑身爆发的那种冷冰冰的气场,虽然这半年多发作不多,但是每次发作都让这四周都成功笼罩着低气压。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聊个八卦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啊?”朱颜丽小声抱怨。
王珊珊泪流满面,“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总是惹安齐生气啊!有本事把他弄生气,就来承受他的冷冻光波啊!让我们代他受过是什么意思啊!”
刚和女朋友通完电话的赵长宇,嘤嘤嘤,他不要和这个家伙坐同桌,他刚才只是自我陶醉说了一句女朋友真好,为什么安齐那家伙就要狠狠瞪他啊!自己不幸福,就去找个女朋友嘛!这年头单身狗还有理了!
安齐不开心,看什么都不顺眼,在萧泽勇的课上堂而皇之的塞上耳机睡大觉。
萧泽勇正讲课呢,眼睛喷火状瞪着安齐,吓得赵长宇不住拿胳膊捅安齐,安齐不想动,脑袋埋进胳膊肘里。
萧泽勇:“滚出去站着!”
安齐不动。
萧泽勇怒气冲冲走过去,把他耳机拔下来:“没听见吗?滚出去站着!”
安齐瞪了他一眼,把耳机拽过来,塞上耳机便往外走,动作既帅气又潇洒,吓傻了一干在题海里沉浮快木了的脑袋。
萧泽勇狠狠拍着桌子,把所有人目光集中到讲台上,吼道,“听课!”
顿时所有人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间课堂气氛,除了萧泽勇的讲课声,静得能听见一根针落在地上。
讲了十多分钟,萧泽勇又怕安齐站在外面冻着了,今天是雨夹雪,于是宣布自习,然后走出去,想着说两句算了,让他回去。
谁知这一看可不得了,萧泽勇咬着牙靠近,问:“您老可还舒服?要不要泡杯咖啡来个蛋糕?”
安齐正闭目听歌靠在墙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萧泽勇说话,一点儿动静也没用。
萧泽勇气极反笑,要把他耳机拔下来,谁知安齐反应迅速,往后一躲,睁开眼瞪他。
萧泽勇:“听得见?那一副这个样子给谁看?你不是说感情和学习是两个方面,不会耽误学习的?我看你是不想学了!”
安齐不答。
萧泽勇继续说:“不想学就滚!我见不得你这副给我学的模样,别给自己偷懒找借口。要是将来连一本都考不上,别跟人说是我的学生。”
安齐怒,透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炙热火焰,他一字一字咬牙道:“不用你管!”
萧泽勇怒笑:“我倒是不想管。”言下之意是说是刘凤把安齐塞给他的,他心里也不愿意管安齐。
这一下可捅到安齐肺管子了,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青筋直冒,他死死瞪着萧泽勇,咬牙道:“不牢您费心,我这就搬家、转学!”
☆、父亲
说完,安齐甩开萧泽勇的手,大踏步进教室,提着书包就往里塞东西。
萧泽勇知道自己这是说过了,连忙跟过去阻止。
“放开!”安齐低吼。
萧泽勇冷道,“你要干什么?只要我还是你的班主任,我就得管你!”
安齐正怒上心头,哪里管萧泽勇说什么,看他不放,直接把书包扔给他,往外走,萧泽勇连忙去追他。
安齐怒气冲冲往回走,身体里一股火熊熊燃烧,他走得很快,萧泽勇在他背后追着,心里又悔又怒又烦躁,他开口叫安齐,然而越叫,安齐走得越快,最后居然跑起来。
萧泽勇奔过去追上他,拦着他不准走,安齐上去就是一腿踢向他脚腕,萧泽勇连忙躲过,伸手去拽他胳膊,安齐胳膊反手一拽,把萧泽勇往前拉,萧泽勇年轻时也是打架好手,怎么可能被安齐轻易拽动?
萧泽勇上另一只手,安齐也上另一只手,两人四只手两两纠缠,谁也不让谁。安齐于是动脚,萧泽勇迅速躲过,并且夹住他,两个人四只脚又纠缠在一起,双双倒在操场上。
萧泽勇:“安齐,你冷静点!”
安齐怒而不言。
萧泽勇:“我说错了行了吧!你怎么跟个火药包似的一点就炸?!”
安齐还是不说话,但脸色看着好了些。
萧泽勇只好继续道歉,“行了行了,老师给你道歉,嘴巴没门说话说过了。但你上课听耳机还睡觉是个什么样子?不好好学习,都多大了还这么耍脾气!老师都不能说说你了?”
安齐冷哼一声,“不用你管!”
萧泽勇:“我不管你谁管你!”
最后两人起来,萧泽勇拍拍安齐身上灰尘,说:“你说过的,不把别的情绪带到学习中来,怎么现在自己还做不到了?高考越来越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能不能暂缓,等到高考之后再说?这段时间,让我们都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不行吗?”
安齐算是接受了他的主意,但是嘴上依旧不服软,他冷脸道,“我回去了。”说完,往校外走。
萧泽勇对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他的背影叹气,低下头时暗自反省。
你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随性了,上次溜冰差点儿把他甩出去,这次这么刺他,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吗?
萧泽勇浑身一抖,清醒过来,他深呼吸,坚定道,不,没有!只是相处太久,不容易把握分寸罢了!
安齐走在路上,吹着冷风,也冷静下来了,刚才萧泽勇低声下气给他道歉,现在仔细想来,安齐心里不太好受,萧泽勇对他太好,好到他得意忘形,用蛮横与无理逼迫他、伤害他。
安齐很烦躁,明明说着喜欢他,为什么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
安齐一路往回走,边走边想,脑子里却如同一滩浆糊,什么难题都解不开。
安齐回了家,刚开门,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
安齐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父、父亲……
安德荣瘦得比骷髅还可怖,佝偻着背,拉长着脸,一身破烂棉絮,黑漆漆灰扑扑的,他盯着安齐看,掀动嘴唇,“安齐,你妈妈留给你的钱在哪里?”
他的声音粗粝,说一句喘三喘,还要咳一咳,比老旧的风箱还要破败,给了安齐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下一刻这个破败的风箱便走到生命的尽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钱呢?”安德荣伸出枯瘦的爪子朝他伸,把安齐吓了一跳,他退开一步,说:“我没钱。”
安德荣眼神阴郁,枯瘦的爪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往安齐身上搜,安齐唯一的反应便是往后退,面对这个虽然没有给过他温暖的父亲,他本能得不想理他,再加上上次安德荣将他差点掐死的经历,他本能的有些恶心。
这就是他的父亲,曾经生他却不管他,曾经为了钱为了白粉想要掐死他的“父亲”!
安齐后退一步,冷冷道:“我没钱,你也没有资格问我要钱!”
安德荣大怒:“小逼崽子!老子要钱还敢不给?!是不是你们娘俩都想把我弄死才开心!你妈死了,我还管不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了!”
轰地一声,平地一声雷,仿佛做梦一般,安齐被安德荣枯瘦的爪子抓住回神,他惊愕道:“你说什么?”
安德荣的爪子很干很瘦,抓在安齐胳膊上很疼,他却顾不得了,反手拽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谁死了?!”
安德荣许是毒瘾犯了,胳膊一个劲儿发抖,没甚么力气,他浑身发冷,哆嗦道:“钱!快给我钱!”
安齐怒:“你说清楚!谁死了!”
安德荣:“你妈、你妈死了。儿、儿子,给我钱,我是你爹,快,给爹钱,爹快受不住了……”
安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再次问:“我妈?谁?谁死了?”
安德荣:“你妈、刘凤,刘凤死了,她死前还把我扔局子里去了,我去了半条命才逃出来,儿子,儿子,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爹会疼你,给你买好吃的,快把钱给爹,爹帮你存起来……”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也不清楚的没有逻辑的胡话。
安齐一手刀砍在安德荣脖子上,安德荣晕了过去,身子却不停在哆嗦着,看着极为可怖。
萧泽勇还是不放心安齐,他把安齐的作业背回来了,带着午饭回来,开门时还开玩笑,“走得这么急,作业都不带,中午打包了羊杂汤,你尝尝——”他的话戛然而止,看着被五花大绑晕在地上的安德荣,连忙跑过去,看着安齐上下,连问,“你没事吧?他怎么来了?”
安齐坐在沙发上,脸还是冷冰冰的,他看了萧泽勇一眼,问:“你认识他?”
萧泽勇把打包盒饭放在桌上,卸掉书包,说:“他不是你爹吗?上次还掐你来着。”
安齐点头:“是,他是我爹,我爹告诉我说,我妈死了。”
萧泽勇动作一顿,眼睑下垂,躲过安齐的视线,讪笑,“开什么玩笑,他是嗑药磕多了,我看脑子也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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