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代替他们受伤,代替他们牺牲。
一想到这,尹天心里就不舒服。那些比他与宁城都强大的军人拼杀在真正的战场上,而他们只能在竞赛场上排排站,浪费荷尔蒙与肾上腺素做一些没多大意义的事。
“为国争光”固然重要,但与潜入暗夜的那群真正的特种兵一比,他们就像玩着过家家的小屁孩。
国际特种兵竞赛的举办地在德国南部的一座小城,各国队员到达后有一周左右适应场地、气候、比赛规则的时间。正式比赛将在6月下旬开始,持续到7月上旬。
尹天在宿舍整理床铺时抱怨道:“7月才回去,行动肯定已经结束了。”
宁城脱下外套往他上铺一扔,安慰道:“反正都没我们的份儿,7月结束还是8月结束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尹天还是想赶快回国。
起码待在猎鹰大营能以最快速度了解到行动进程,在这儿傻着只能看看德国的国际频道。
这宿舍是宽敞的10人间,木质上下铺,有空调有电视,但电视不一定会播中国的新闻,就算播了,他们也听不懂。
带着抗拒情绪,队员们开始了备战。
兴致最高的当属洛叶,这家伙虽然已经不是头一回出国,却是第一次出得如此悠闲。
犬舍里有各种各样的军犬警犬,洛叶挨个跟人家打招呼,对拉布拉多、金毛特别友好,见着和自己一样的大德牧就端出高冷的姿态,下巴高高地扬着,目光冷峻,似乎做好了随时干一架的准备。
每天从场地上回来,尹天和宁城都会守在电视机前,将仅有的8个频道循环按上十几遍,生怕错过有关中国军队的新闻。
郭战对他俩的执着很是无语,劝道:“信我,这种新闻就算在国内也不会播。”
“怎么不会?”尹天回过头来争辩,“以前我经常看到这儿逮了什么毒贩那儿捅了什么黑窝的报道。”
“醒醒,那是逮了国内的毒贩捅了国内的黑窝。”郭战在尹天头上推了一把,“总部这是绕过缅甸政府直接去人家地盘行动,这叫啥,入侵。哪个媒体敢报道?”
宁城瞪了郭战一眼,还揉了揉尹天的额头。
郭战当即翻白眼。
比赛开始前一天,秦岳召集队员们开动员大会,不外乎呼吁大家竭尽全力,尽可能多地拿下金牌。尹天不死心地跟他打听特种作战总部的动向,他眉峰一蹙,含糊道:“做好自己的事。”
心思不在比赛上,成绩自然差强人意。
前三天比下来,中国代表队在单项上完败给美俄,甚至比不上总是被吐槽为“阿三”的印度。秦岳竟然也没有数落他们,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宁城心头紧了紧,低声对尹天和郭战说:“行动可能就在这几天了,你们看秦岳的脸色。”
尹天虽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正在焦虑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泄气地拍了拍大腿,长叹一声道:“妈的,老子也想参加!”
郭战往脸上扑了一捧水,冷静片刻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努力一把。刚才我看了一下总分,再这么没精打采下去,小日本都快超过我们了。”
也许对所有中国军人来讲,“日本快超过我们”都是一支强效兴奋剂,其效力甚至超过“输了回去吃枪儿”、“输了偷你对象”。
有些荒唐,却是这个曾经因为日本的肆虐而满目疮痍的国家,半个多世纪以来最固执的信念。
宁城当即站起身来,往尹天小腿上一踹,“明天给我干死日本!”
次日有多项射击与格斗比赛,尹天和宁城卯足了一把“干死日本”的劲,连续拿了7块金牌。
其中尹天4块,宁城3块。
其他队员表现也不错,中国代表队在总分榜上往前挤了一位,超过印度,次于美国和俄罗斯。
后面几日团体比赛较多,赛程进入后半时,中国队已经超过出现重大失误的美国,位居次席。
最后进行的是军犬比武。洛叶雄姿勃然,自信满满,尹天却莫名心跳加速,坐立不安。
中国队仍旧落后于俄罗斯,但差距极小,有望在军犬比武中逆转。郭战只道是尹天重任在肩,紧张过头,让宁城去安抚安抚。宁城却也像失了魂儿似的,磕巴半天才“哦”了一声。
好在洛叶表现出色,一改当初在犬场戏耍宁城尹天的姿态,该跳跳,该跑跑,扑咬、排爆、战术行进等高难度科目完成得堪称完美,最后以仅扣1分的成绩拿下金牌。
据说这扣掉的1分赖尹天。
裁判给出的理由是训犬员跟不上军犬的节奏,拖了后腿,在实战中可能影响军犬的发挥,故酌情扣上1分。
俄罗斯代表队的军犬则发挥欠佳,不仅有好几个战术动作没有完成,还差点因为兴奋过头而冲出赛场,最后仅获得单项第七。
于是中国代表队凭洛叶在最后关头的逆袭,成功登顶总分榜。
秦岳长出一口气。
当天,队员们就乘机回国——不是上层不允许他们休整,而是他们自己归心似箭,磨着秦岳改签了机票。
猎鹰大营和离开时似乎没什么不同,风平浪静,不像经历过什么战事。
电视里也没有任何有关缅北缉毒行动的报道,甚至连国内缉毒的新闻都没有。
但如果特种兵们有条件上网,有能力翻墙,他们就会看到一则重磅消息——中国军队侵入缅甸,缅北六大毒枭中三人被生擒、一人被当场击毙,30余处制毒窝点被清缴,钦腊等三支独立军卷入其中,缅甸政府军也被迫参与。交战各方伤亡难计,规模有如一场局部战争。
外媒又称,此番行动看似是中国军方对缅甸毒贩上次“设套”的报复,实则已经准备了数年,六大毒枭中最神秘的羽哥可能就是他们安插在缅北的卧底,行动开始后失踪,或已回到中国。
倚靠钦腊独立军的努卡侥幸逃脱,如今不知所踪。
此次闪电般的行动虽几乎剿灭缅北的贩毒势力,但数位重头人物尚未落网,亦不知所踪。
尹天忍不住好奇心,放下行李就拉着宁城往军队八卦发源地——炊事班跑。
平时嘴皮子翻得比锅铲还快的厨师小哥此时却集体遮遮掩掩,问什么都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不怪他们有意隐瞒,只是兹事体大,他们打探到的也实在不多。
尹天见问不到个所以然,干脆转身就走,打算放低姿态,喊尹建锋一声“爸”,以乖儿子的身份磨出一二内情。
宁城也要跟着去。
两人悄悄摸至行政楼,路过政委办公室时看到门开着,但洛枫不在。再往前,宁城忽然拦住尹天,食指压在嘴唇上,指了指角落里的隐蔽处,用嘴型道:“躲进去。”
尹建锋的办公室在这层楼的尽头,一旁刚好有一个小型储物间,摆放着搭梯等杂物。宁城推着尹天进去,屏气凝神地往墙上一凑,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尹建锋似乎正在和谁打电话,声音时高时低。尹天听不真切,挪了挪步子,差点碰倒立在脚边的铁皮水桶。
宁城掐了他一下,他既内疚又委屈,刚想竖起中指,就听尹建锋声音突然拔高,几乎是吼着道:“不行!必须营救!”
尹天和宁城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什么营救?营救谁?
“首长!”屋里又传出另一人的声音,似乎更加焦急失控。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储物间里的两人也已经听出说话的是洛枫。
洛枫在尹建锋办公室里,而尹建锋正在与什么人打电话。
两人的语气都与平时不同,他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尹天咽了咽口水,眼神复杂地撇向宁城,下意识地往胸口按了按。
那儿跳得极快,手捂上去后,连手心都会感觉到一阵震颤。
他不安地抓住宁城的手臂,总觉得即将听到什么难以承受的消息。
可是会是什么呢?
有什么是他无力承受?
他本能地甩了甩头,方一抬眼,就撞上宁城幽深的目光。
宁城也在紧张!
只是他的紧张不像尹天一样昭然,只暗暗地藏在眼底,旁人难以发现。
但尹天却看得清楚。
宁城每次紧张时,眸光就会变得格外深沉,像深渊之中起了雾,于清亮里漾起一层不同寻常的浓霭。
他们几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一墙之隔,一声重重的拍桌声就像凌空闪过的惊雷。
惊雷之后,狂风骤雨顷刻降临。
尹建锋几近咆哮,屋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屋外的两人清清楚楚听他吼道——“宁珏这12年的付出难道当不起一张‘回程票’?不管死活,你们都必须把他给我带回来!”
暴雨倾盆。
尹天张着嘴,哑然地望着宁城。脚下的水桶终于被踢翻,铁皮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尹建锋与洛枫闻声而出,推开储物室木门时,正见尹天魔怔般地晃着宁城,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他们刚才是不是在说你哥?你听到了没?他们是不是在说宁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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