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沉浸在回忆中滔滔不绝,则是没有注意到阮听时表情微妙的变化。她低头吃了口面条,见阮听时拿着筷子的手指顿着,眨了眨眼:“姐姐你就吃饱了?”
阮听时把筷子伸入汤底搅拌了下,撂起一小撮面条在筷子上耷拉着,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略过问:“你跟她认识了多久?”
“从二年级.......”郁桉想了想:“快有四年了吧,我舅舅担心我跟着她们学坏,所以初中的时候又让回到了春月那边读书,和她就再也没交集了,后面我每次想起来,都经常把你和她弄混,重叠为一个人了,后面长大后回想起来才发觉其实不是。”
这话让阮听时的眸光沉了沉,她淡声开口:“也是,我和你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郁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不一样,我对你印象比较深刻啊,有些事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
“深刻的话,你刚开始怎么没认出我来?”
郁桉哽了下,这话她竟没法反驳,于是小声的嘀咕着:“但我和人家就算认识了差不多有四年,现在让我回想也回想不起人家长什么样子了。而且要是再见面我也肯定认不出来。”
“那你记得人家名字吗?”阮听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记得一点.......”郁桉戳了戳白瓷碗的边缘:“毕竟认识了那么久嘛,而且那个时候我年级数也更高一点,慢慢认识的字就多了呀,记得其实挺正常的.........这不能代表什么吧.......”
阮听时不浅不淡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嗯”,“嗯”得郁桉心里发毛。
她咬了咬筷子。
心想,一开始不是在聊方便面吗?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里来了?
“所以你把她与我弄混,是把她当成了我,还是把我当成了她?”
这话又是一道重重的雷劈在了郁桉的头顶,压得她低了低头,默默的吃面条。果然那句“食不言寝不语”是有一丢丢道理的,吃饭的时候不要乱说话,不然就会像她现在这样。
郁桉喉咙艰涩的滚动:“……没有啊。”
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们两人我都不记得,在我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但是我现在只想起了你。”
阮听时看她这般着急无奈的样子,终于没忍住在心底笑了下,她伸手捏了捏郁桉的脸颊:“快吃了,面都要凉了。”
也不知道阮听时心里会不会还在介意,郁桉想找些话填补一下,刚要开口,不禁发出一声惨烈的“嗷”——自己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怎么了?”阮听时看着她扭曲的表情,缓慢眨动了下眼。
郁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口齿不清的说:“咬......咬.......咬到.......舌头了......呜好疼。”
阮听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俊不禁:“让你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话。你看你从一开始小嘴就不停在那叭叭叭的。”她凑过去,手指捏着对方的下巴:“我看看。”
“这怎么给你看……”郁桉站起来,椅子被滋啦一声往后推出一段距离:“我去洗手间。”
桌上两碗面两人都吃完了,于是阮听时把碗筷收拾进了厨房,然后还顺手给洗了,两个碗的事情,很快,出来后郁桉还在洗手间墙壁上挂着的镜子上看自己的舌头。
“它好像有点流血了,好红。”郁桉对着镜子吐着舌头,直到阮听时过来,她又合上了嘴。阮听时拇指和食指中指轻轻捏在她脸颊两侧:“张嘴,我看看。”
两人挨得很近。
郁桉一只手撑在洁白的洗手台边缘上,眼皮动了动,注视着她。
阮听时有点好笑:“你不张嘴我哪知道你伤口怎么样了啊。”
“我怕吓到你。”
“我不至于这么胆小。”
郁桉慢慢的张开嘴微微的吐出舌头,阮听时低了低眼,舌尖上确实有一小块地方比其他区域都更加红艳,有丢丢的红肿,但问题不大,郁桉合上嘴,苦恼的说:“我舌头很宝贵的。”
这话听得阮听时一头雾水,刚想说身体哪个部位会不宝贵?紧接着对方又说了下一句:“受伤了我就不能亲你了。”
莫名的,阮听时身子一阵隐隐发软。
对方还在继续说:“很可惜的。”
阮听时:“........”
“还有........”郁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阮听时则是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她的头给扭了过去,使得郁桉面朝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郁桉快速颤了颤睫毛。阮听时别开脸:“知道为什么你会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吧,少说点话,受伤了还讲个不停。”
她拿起藕粉色的漱口杯装满水,放到郁桉的面前:“漱个口。”
然后就出去了。
-
晚上,郁桉洗完澡打算早早躺下休息,脚步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阮听时的房间门口。阮听时从客厅走过来,站在她的后面:“干嘛?”
郁桉挠头笑:“习惯了。”
说着她调头回自己房间。
手指搭在门把上,却并没有打开。
郁桉听到后面阮听时打开房间门进去的声音,迟疑了几秒后,她松开门把,还是进去了阮听时的房间。
她很自然的就爬上了阮听时的床,阮听时对于她这个“惯犯”早已经见怪不怪,甚而还腾出一个位置给她睡。
“我习惯了在你这里睡。”郁桉抱着她的被子,侧身睡着,弯着的眉眼被长发遮了点。阮听时只是轻挽唇角,跟着躺下:“关灯吧,睡觉。昨晚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提到昨晚,郁桉舔了舔唇。
因为灯的开关在郁桉这边,所以每次她来睡都是她关灯。她起身按掉了开关,而后再打开小夜灯,紧接着一把躺了下去。
几分钟后,她似乎是想起什么,从被子里伸出手臂去够床头柜。
旁边的阮听时忽而警铃大作:“你不会又要.........明天还得上班........”
她可经过不起连续两晚.......
前半句郁桉没听明白,后半句她则是听明白了——对方以为她要拿床头柜抽屉里的指套呢。
她悬在空气中的手落下去捞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后转过头:“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拿手机调个闹钟。”
知道是自己先想歪了,阮听时把被子拉到鼻子处,盖住了半张脸,闷闷的哼了几声。
郁桉:“而且我舌头受伤了。”
阮听时:“我看你说话说得挺利索的。”
郁桉:“但是亲亲比说话更加需要用到。”
阮听时:“........”
也不知道郁桉哪里学来的一本正经调/戏人的本领。阮听时有点气恼的在被子下踢了踢她的小腿,郁桉一缩,曲起了点膝盖:“这样容易擦/枪/走/火的。”
阮听时:“.............”
“你可以闭嘴了。”
“我调一下闹钟。”郁桉划开手机屏幕,光线照亮她的脸庞,衬得眸底清澈。
阮听时在一旁提醒她:“闹铃设置得温和一点,我不想明天一大早再听到鸡叫声。”
“怎样算温和点?”
“比如一些流行音乐钢琴曲纯音乐什么的,都可以。”
不多久手机喇叭传出一首音乐:“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郁桉眨了眨眼,立马按了暂停,扭头看阮听时:“流行音乐,咋样?”
阮听时:“..........”
“太土,换首。”
郁桉又挑选了一首钢琴曲播放了出来:“这首怎么样?”
“挺好。”阮听时评价。
郁桉却不这么认为,打了个哈欠说:“听着像催眠曲,估计我听到闹钟后睡得更沉。”
阮听时:“......”
“我手机也有闹钟,你不用担心你起不来,我会喊你的。”
“真的吗?你要喊我起床哦。”郁桉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充电:“你会喊我的话我就不设置闹钟了。”
阮听时蹭了蹭枕头:“放心,我在的话,肯定不会让你睡过头的。”
“那就好。”郁桉安然躺下。
过了一会儿,郁桉突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怎么办?我竟然又睡不着了!”
“你怎么那么有精神?”阮听时想起这人刚下班回到家直接瘫在沙发上的场景:“你刚下班那会不是挺累的吗?”
“那会确实很累,我今天其实一天都很困,但是真要睡觉了我又睡不着了。”
“...........”
郁桉转过身,温热的气息扑洒在阮听时一侧脸颊上:“姐姐,我以前大学兼职过外卖,你想听我遇到的那些奇葩事吗?”
阮听时把她的头摁进了被子里,表示今晚暂时不想听她的《送外卖奇遇记》。
不一会儿后,闷在被子里的人安静得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阮听时把被子掖开了点,指尖拨弄开郁桉脸上的发丝,最后停留在鼻尖上轻轻点了点,刚才还说睡不着呢,结果入睡比谁都快。
-
阮听时低估了郁桉早上赖床的本领。
早晨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她就醒了,而后喊郁桉起床。
她先是比较温柔的喊她,对方一动不动,然后阮听时又去晃她的肩膀,郁桉则是直接拿开她的手,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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