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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十四年 (林子周)


  杜思人左右张望,“是左边的洗手间,还是右边的洗手间?”
  走廊的两侧各有一个洗手间。
  林知鹊指使:“你往左,我往右。”
  “就不能一起往左,再一起往右?”
  “少废话,快去。”林知鹊把自己脸上的奶油擦在杜思人的衣袖子上。
  而此刻陈葭仍站在黑漆漆的舞台中央。
  她一手接过一盏蜡烛,一手拿着自己的吉他走下台去,她看不大清幢幢的人影都是谁,只记得下了舞台的右手边,有一张摆满蛋糕的台子。她很小心地往那个方向走。
  李淼淼就站在那张台子旁边。
  她们借着烛光,对上了目光。
  陈葭低头照亮地板,看见一片狼藉,都是摔烂的蛋糕。
  “好可惜,我还没有吃。”
  李淼淼对她嗤之以鼻:“谁叫你刚刚不吃?只知道拿个吉他装酷。”
  陈葭将蜡烛放在桌上。
  她不出声,静静地将李淼淼看了又看,然后忽然伸出手,用手指刮掉了李淼淼脸上的奶油。
  李淼淼被她吓了一跳,“干什么?”
  陈葭将手指上的奶油吃掉了。
  李淼淼压低声音骂她:“变态啊你!”一边骂,一边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路线逃跑。
  陈葭无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李淼淼确认了周围没有人能够听见她们说话,狠狠白了陈葭一眼:“你凭什么不会把我怎么样?去死吧你!”
  陈葭:“……”
  十分钟后。
  杜思人在玻璃幕墙边找到了方言。
  方言在看楼下的粉丝们。
  刚才的歌声显然传了出去,此刻,广场上的粉丝们高举着荧光棒或是亮起屏幕的手机,冲着楼上,正在合唱《情非得已》。
  杜思人走近过去,“我们还以为你被厕所里的鬼吃掉了。”
  方言回头来见是她,轻笑着应她说:“七夕快乐呀。”
  “嗯。你不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你傻不傻,这是单向玻璃。打招呼了他们又看不见。”
  “真的假的?”杜思人使劲朝楼下挥手。当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方言说:“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觉得这几个月很值得,能够遇见这么多喜欢自己的人。”不等杜思人答,又说:“还是你只觉得认识了鸟小姐更值得?”
  “比赛之前,我就认识她了。”
  “也是在比赛之前就喜欢她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她看起来跟你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搞得懂她吗?”
  “有时候不太懂。”
  “我还以为你搞得懂所有人。心很细的乐天派。”
  杜思人笑:“你嘲笑我。”
  “我可没有。”
  “那你呢?方大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今天可是情人节,就在这里跟粉丝一起过吗?”
  方言答:“我是个被动的人。”
  “我记得,之前采访的时候说过。”
  “我喜欢懂我的人,但更喜欢喜欢我的人,如果懂我的人不喜欢我,我就不喜欢了。”
  杜思人说:“你好奇怪。”
  “是吧?跟你这种明明搞不懂人家还非得喜欢人家的人不一样吧?”
  她们一边拌嘴,一边举着蜡烛离开大堂。
  林知鹊就站在她们身后的某处阴影里。
  几分钟后,李淼淼也出现在大堂。
  “楼上的会开完了,朱鹤走了。”
  “哦?”
  她们并肩走到玻璃幕墙前,与刚刚的杜思人和方言一样,向下望着粉丝们。
  “老头子的意见是,只要周子沛能进前三,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他怎么那么任性?脑残粉啊他。”
  “脑残粉?这什么词。”李淼淼笑,“也可能他只是想享受一下权威吧。毕竟我们选的前两名他都不喜欢,威严扫地了。”她眼睛尖,望着楼下说:“欸,朱鹤的车。”
  朱鹤的BMW停在广场侧边的马路上。
  一个年轻男孩穿过广场上的粉丝群,钻进了她的副驾驶。
  李淼淼问:“还是那个吉他手?陈亦然?”
  “是。”
  “都共度七夕了。”
  林知鹊口吻不屑:“这有什么,七夕佳节,牛郎织女,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不是挺好的吗?”
  李淼淼疑惑地扭头看她。
  她又说:“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爱女人,那不就完了。”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你脸红什么?”
  随后她们就都不说话了,一个不知在无端撒什么火,一个不知在无端害什么羞。
  七夕。


第74章 17-5
  杜思人的白色行李箱一尘不染,侧边顶部很整齐地贴着一排可爱贴纸,陈葭伸手去接,转身走在前面,两个人没有太多眼神交流。
  房间有一点乱,在杜思人看来是不止一点,除了多出来的那张床明显换了新的床品,沙发上,地毯上,到处都丢着陈葭的衣服,杜思人走了几步,捡了四件,顺手挂在衣架上。
  五进四结束后,节目组退掉了多余的几间房,杜思人自对面那间搬过来与陈葭同住。
  陈葭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冰可乐,抛给杜思人。
  思人有些发愣,但身体本能,在可乐即将自由落体时伸出手去接到了怀里。
  陈葭说:“你的眼睛有点肿,冰一下。”
  她闻言,有些难为情,自己默默地站在玄关,用冰凉的易拉罐捂住一只眼睛。
  陈葭毫无知觉地接着说:“昨晚你不是没有哭吗?”
  “……”
  在人前是没有哭的,只是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眼泪就止不住滑落下来。
  陈葭站在窗边,听不出是不是在安慰她:“还有两个星期,就都结束了。”
  这像过山车一样呼啸着、不断地上上下下、惶恐着的几个月,还有两个星期就要结束了。其中当然也有许多快乐时刻,像七夕,像乘公交车出逃的夜,只是在呼啸之中,都太像易破的气泡。她们太年轻,感受得太用力,像灵魂重塑的过程,不断被注入,不断被迫失去,不断笑不断哭,是非强大灵魂则无法承受的几个月光阴。
  门外走廊上一阵人声,摄制组在定拍摄机位,过了几分钟,隐约听见说话声,有人问王爸爸对这个结果怎么看?有人答,不意外啊,技不如人嘛!
  杜思人站在玄关,捂着一只眼睛。
  门外又在问:有没有什么话对女儿说?答:没有!有什么好说?要说就是比赛结束了,希望她找点正经事做,年纪也不小了……
  杜思人转身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人不少,两个跟拍的摄影师,节目的外景主持人,王一苒推着行李箱,站在她父母身后,主持人正在采访她爸爸。林知鹊抱着手臂站在摄影机拍不到的一侧,与拍摄现场保持距离。
  所有人都被杜思人吓了一跳,摄影师犹豫要不要将镜头转过来,主持人与王爸爸说话的节奏被打乱,杜思人不管任何人,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王一苒。
  镜头转过来了。主持人有些慌乱,但很快反应过来:“哇,我们看到真是姐妹情深!我们的另一位选手杜思人也来到了我们特别节目的现场。思人是有什么话要跟一苒说吗?”
  她回过头,搂着王一苒的肩膀,对着镜头,素颜,眼睛有些肿,眼里眨着一点始终没有掉下的泪花:“我希望王一苒可以一直唱歌,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觉得她特别好,特别闪闪发光,特别为她骄傲……”
  她说个没完,王一苒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主持人强行打断她,临别时,她们再次拥抱,王一苒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走了,下次见面,你要拿冠军。”
  她目送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
  主持人走了,摄影机走了,王一苒的行李箱在电梯间的大理石地板上滚动出咕噜噜的声音。只有林知鹊还抱着双臂站在走廊上看她。
  林知鹊歪头,语无波澜:“不化妆,不做造型,还顶一对肿泡眼。”
  杜思人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然后岔开指缝,露出一只眼睛。
  林知鹊毫无反应,压根不买她的帐,装可爱无果,她又乖乖把手放下来。
  “楼下还有更多记者和摄影机,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去露个脸?是不是觉得放半天假太多了?”
  她委屈巴巴:“……那你就这么看着。”
  林知鹊答:“嗯,我难道可以捂住她爸爸的嘴吗?”
  杜思人的手彻底垂落了下去,她不再说话了,走廊上除了她们再无一人,林知鹊就站在她的几米之外。
  林知鹊说:“去补觉。”
  然后转身走掉了。
  杜思人在走廊上静静站了几分钟,直到陈葭走到房间门口来叫她:“喂。”
  她回过神。
  陈葭淡淡地说:“鸟小姐说得没错,谁都帮不了她,这是她自己的战争,从出生就开始了。”
  杜思人只语塞了半秒,“……鸟小姐说得没错,你说得也没错,我是帮不了她什么,就算是鸣空枪,我也要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语毕,她取了替换的运动服,离开酒店去了练舞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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