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慢慢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我要先跟老板禀报一下,他如果同意,就这么办吧。”
贾少伦高兴地握拳:“他肯定同意。”
李会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还是对自己那么自信。”
“快去请示。”贾少伦一掌盖在李会的脸上,“行了就把里面睡着那小子给我运走,他身上烟味好重,我不喜欢。”
李会皱了皱鼻尖,无奈地说:“那可能是我老板身上的烟味。”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他却看得出,文世恭对文谦态度的变化,微妙得,让李会心里觉得,也许这变化的不仅仅是他们两兄弟的精神关系,还有肉体关系。
贾少伦显然对这个部分没有什么兴趣,催促着李会:“不管是谁的,快点把他从我的治疗室里面拉出来送走。”
李会答应两声,赶紧给文世恭打电话,把贾少伦说的情况汇报了一下,文世恭听了,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只是问李会:“那个‘an’,有办法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字吗?”
“心理医生的意思,是现在先把文谦送走,然后让他在日常生活里接触一下二少,这样说不定可以弄清楚。”
文世恭想了想,才回答:“可以,照他说的布置吧。”
得到文世恭的同意,李会才敢让手下把文谦带走,文谦还在房里睡得香甜,两个手下要进去把他架出来,贾少伦却忽然想起什么,凑在文谦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贾少伦是你的朋友。”
睡梦中的文谦没有一点反应,贾少伦却得意地挥挥手,朝李会说:“行了,带走吧。”
李会撇了贾少伦一眼:“又用这招?”
“就这招最好用,不用多浪费。”贾少伦已经拿出了空气清新剂,朝自己的办公室狂喷一顿,“快走,快走,这烟味难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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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个晚上,林云峰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林云峰就起床去敲文谦的门,房间里却没有反应,林云峰推开房门进去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林云峰心里烦躁得很,猛地捶向房门,向文世恭的房间跑去,推开文世恭的房门,里面竟然也没有人。
林云峰冷笑起来,这两兄弟,关系甚至已经好到一起从文家消失的地步了吗?
心里一团火无处发泄,林云峰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让自己两头不是人的罪魁祸首,陈金生。要不是他瞒着自己在背后捣乱,破坏了东盛娱乐的流动资金链,文谦怎么可能会忽然跟文世恭示好,甚至还疏远自己?
怒气冲冲地跑到陈家,陈家的佣人竟然把林云峰挡在了门外,林云峰更火了:“全都给我滚开,我只是几天不回来,你们就有胆子拦我了?!”
拦着他的佣人为难地回答:“林少爷,陈爷正在会客呢,您待会再进去吧。”
林云峰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冲进陈金生的书房,这次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只是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他不希望在这里看见的人。
罗律师正一脸正派地坐在陈金生的豪华书房里,两人一起品茗着一壶上好的碧螺春。陈金生看见林云峰闯进来,竟然也不生气,而是指了指书房里的沙发:“云峰来了?坐。”
罗律师站起来,朝林云峰点点头:“林少爷,你好。”又对陈金生点头:“陈爷,我不打扰你们了,这就走。”
“等会。”林云峰站在罗律师面前,表情冷酷地看着陈金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两个真的早就有联系?”看到罗律师出现在陈载,林云峰更在心里肯定了文谦猜的没有错,一切竟然都是陈爷搞得鬼。
陈金生没有接话,而是拦在了林云峰和罗律师中间,把罗律师领了出门:“辛苦你了罗律师,事情就照我们计划好的去做吧。”
罗律师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出了书房。
林云峰急了:“干爹!你到底在背后计划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罗律师不是文家的律师吗?”
陈金生猛地回头,一巴掌打在林云峰脸上:“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吼,还敢叫我干爹,你只顾跟在文谦身边当一条哈巴狗,早就忘了你是我儿子了!”
林云峰头歪向一边,不敢说话,陈金生继续骂道:“我让你随时注意文家两兄弟的情况,有什么变动马上向我汇报,结果你汇报了什么?卧底到现在,文家两兄弟的关系到底是真好还是假装?文世恭的茂佳总部到底在哪里?文昌集团运作得如何?你都弄清楚了吗?只知道在东盛呆着,帮东盛解决问题,要不是我多留了几手,我怕你也要背叛我这个干爹,去跟文谦混在一起了!”
陈金生指着林云峰的脑门,用力地戳他:“你别忘记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你要是真的很想要得到文谦,我不会拦着你,把事情办妥了,不管你想要怎么样,我都允许。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坏我的大事,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林云峰这才低声说:“对不起,干爹,我知道错了。”
“亏你还会道歉。”陈金生没再对着林云峰怒吼,而是走到一边,坐了下来,“我问你,你这样一脸怒气的来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过往
冲动,很多时候,就不过是脑子里的一股血,热辣辣地往上涌,涌得超过了脑子里应该有的热度,以至于堵塞住了原有的开阔通道,让本来冷静的思维,变得愚蠢,钝化,不堪一击。
林云峰以前并不能算是一个冲动的人,在没有见到文谦以前,他只冲动过一次。
林云峰是个孤儿,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疼爱,在孤儿院里,长得高大的孩子总是欺负他,直到有一次,那些恃强凌弱的大孩子抢了他的一碗肉汤。
孤儿院生活如何凄苦,不必说也能知道,他每天本就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别人欺负,他只能百般地巴结孤儿院的阿姨,主动地去帮她们做卫生,收拾碗筷,好不容易才换得一碗肉汤改善伙食,喷香扑鼻,泛着油水的汤面上甚至还飘着一点肉碎,那么多么棒的美味,却被别人抢去。
那是他第一次打架,大孩子把他按倒在地,他也不管不顾,打不着就踢,踢不动就咬,大孩子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他依然不肯认输,拼命地反抗。别人都被他吓着不敢再战,只有那个抢他东西的人还和他纠结在一起,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占了上风,把那个家伙撩翻在地。
然后他举起了路边的砖头,狠狠地拍在了那个大个子头上,一下,两下,数不清多少下,坚硬的砖头出现了裂缝,裂缝更深的是那个大个子的脑袋。
血花四溅,沾满他的全身,直到他停下来,看着那个大个子不停地抽搐着,他想的却是把衣服弄脏了,会不会被孤儿院的阿姨骂?
他没有被骂,孤儿院的院长把他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那男人雍容华贵,面容冷峻地问他:“你打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他如实回答:“那时候,我只觉得很饿。”
那男人似乎像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哈哈笑起来:“那你现在呢?还饿吗?”
“很饿。”他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看着那个男人,“你能给我点吃的吗?”
那男人笑得更大声,站起身来,拍了拍院长的肩膀:“就他了。”
他茫然地被带去洗澡,换上崭新的衣服,原本打结在一块的头发被人精心地梳开,他第一次从自己身上闻到了香气。
可是他还是很饿。
那个男人带他坐上一辆软软的车,告诉他:“我姓陈,别人都叫我陈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子。但是你不能姓陈,你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他怯生生地回答:“孤儿院的阿姨都叫我小林。”
“小林……那你以后就叫林云峰,待会我会带你去见一个叔叔,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除了他们知道你是我儿子以外,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在外面,你只能叫我陈叔,是我的一个远房小侄子。”
他认真地点头,却还是很饿,他鼓起勇气问那人:“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一点就行。”
那人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陈叔告诉他:“等你去见到该见的人,就会有吃的了。”
车子一路开,开进一座青葱的山林,绕过那大片地方,他看见了一座巨大的房子。
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宫殿,每一个地方都美轮美奂。
那便是文家。
陈叔说要带他见三个人,可是他却只见到一个身形高大的叔叔,陈叔一直和他说着什么,然后那叔叔朝陈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