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还有些自责,怪自己没交代清楚,好在余光不是纠结的人,他决定一会等小六回来自己再去厨房里给他要个馒头。
小六快去快回,回来时余光正拿着笔和纸艰难地要写些什么。小六轻声走到他身旁坐下,看他拿着笔的手抖的厉害很不好使唤的样子就问:“光哥,写什么呢?我来。”
余光低着头侧睨了眼他,“会写委托书吗?”“不会写也没事,我说你写。”
说完把笔递给他。
小六接过笔,又拿过一张A4纸到自己跟前,手平铺了下那张纸后问:“什么委托书?”
“董事长部分权力转让委托书。”
十分钟后,三份字迹工整秀气,排版严格,用词严谨,内容相同的委托书展现在余光跟前。
“行啊!读过书?什么大学?”余光眼神边扫过那几份手写的委托书边问。
“没毕业,因为犯了错被退学了,之前在B大。”小六并没有因为自己抢劫案进了监狱被勒令退学而自卑,相反他的脸上有种轻松的感觉。
余光一惊,B大是国内知名学府,他又看了眼小六,觉得他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自己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这是别人藏着的,也可能是一辈子都不想被提起的东西,正如自己也有着别人不知道的、自己又不想说的故事一样。
“我最近可能都有类似的文件要写,有兴趣帮我吗?”余光随口一问。
“好!我很乐意。”
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引得一群正从阅读室门口经过的狱友们关注,大家对着小六指指点点,无非是嘲笑他之前被爆菊爆到羊癫疯的事,几个口无遮拦的更是缺德的说小六是爽到了抽搐。他们嘻嘻哈哈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双阴鸷的眼神望着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白,但是下一章有。明天周末完颜要看奥运开幕又要看舞台剧还要看演唱会所以请假,周日写文,周一继续见!大家周末愉快!如果可以给我一朵小花我就更开心了!爱你们!
☆、第6章
第二天一早,简白果然带了律师和公证人员去了柳河市第二监狱。
快速办完探监事项之后,一干人坐在探视室里的长条凳上等余光的到来。
余光一个月第四次去这间房间。来得次数多了,负责这里的监管狱警还和他开起了玩笑。
“咱们狱的先河算是被你给凿开了。”
余光没搭腔,只嘴角微微上扬算是应了狱警的话。
别的监狱早就实行除了节假日以外其他时间只要符合规定都能探视的新规则了,柳河市却一直沿用老的,“一月一次”的规定很多时候限制了囚犯的家属和好友探视的频率,这样对监狱的创收也有一定影响,钱没法往里送,囚犯们就不能在监狱的小卖部里多买些日常用品。
狱警为他开了最后一道铁门,前面过个三米的通道就是探监室,见他进去后又叮嘱了一句:“一个小时,有什么要说的都说清楚。”
连探视时间都宽限了一倍,余光心里基本猜出这是有人关照过了。
等进了探监室的大门见到简白和另两位穿着职业套装的陌生人后,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小子还真是把自己的话认真当成了一回事。
不出意外,另外两人一名是律师另一名肯定是公证员。很好,这样看来,自己应该是赌对了。
“效率还挺高啊,这才不到一天时间,还真把人带来了?”
余光似笑非笑地逗弄了一句,他更想看看简白的反应,既然自己选择放手赌一次,他希望自己能赌赢。
简白眼神自若地扫过那个男人,正好撞上对方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是一派轻松一派坦然,但心里已经把余光骂了一百遍。
简白是个喜欢万事俱备的人,像昨天那种明显临阵磨枪的事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
余光让他找律师和公证人都是小事一桩,但在柳河他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最顶尖的律师不是在帝都就是在魔都。上海他并不太熟,所以最后的目标只能收回到北京。
北京离着柳河又有将近一千公里的路,就算找到了律师,不休不停地开车也需要至少十个小时。而这两地的飞机航班更是少的可怜,每周只有一三五日这几天才有一次往返航班。
万不得已,他只能向阮晋文求助,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用私人飞机给自己运几个律师和公证人来。
“人我带来了,委托书呢?”简白拉回思绪,对着余光的调侃置之不理,开门见山地问他关于委托书的事。
余光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拿出那几张纸往他们跟前一放,“这是我起草的部分董事长权力转让委托书,最近永美应该就会召开董事会议,你拿着这个去参加。”
“另外,这一份是我现在的代理律师赵司亮的解聘书。你留着会有用。”
简白拿过那几份手写的文件,上面是字体娟秀笔力苍劲的条条框框。一行行,一列列都是余光扔出来给自己的一些权力。
他无意细看,因为没有实际利益冲突,所以不存在自己被框的可能。
相反,他倒是担心那个撰写的人是否把握好了所有尺度,因为一旦转让的权力范围过大,被授予权力的人完全有可能在无声无息中谋得一己私欲。说得再明确一些就是,只要余光给的权力范围有一点点的空隙可钻,自己就能趁着这段时间将整个永美轻松收入囊中。
这也是这次行动被余光认定为是次赌博的真正原因。
对方来势汹汹,已经明着说了自己的用意,然而自己却任然授权与他,余光不是没有掂量过赢面的大小。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对于一个已经游走在悬崖边际的人来说,跳下去纵然会粉身碎骨,但也有可能获得重生。
律师仔仔细细看完了委托书,确认了委托书的用词条款都是合法可行又不会让简白无辜遭受损失后,才又转给了公证人。
几个人在相关的地方各自签了名字和日期后,这文件就算是合法了。现在只要公证人拿回北京办事处公证完,简白就是名义上永美暂时的董事长代理人。
人生还真是变幻莫测啊!
上个星期还在想着如何最快速拿下永美的简白这一刻竟然成为了永美在外头的最高权力行使人。这种引狼入室的豪赌也只有原本就是匹狼的余光做得出了。
***
一群人怎么来的又怎么回了北京。
私人飞机一落地,简白就被阮晋文的车给直接接去了大风。
北京有很多私人会所,前段时间的倡|廉运动一推行后,大大小小的一夜之间关了无数家。“大风”并不在整改名单之内,除了和它低调到入土的外观和名称有关之外,还和它的的确确不以盈利为目的的经营模式有关。
大风的老板是名画家,平时自己爱捣腾菜谱,又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时间久了原本的画室就隔了一半出来作为招待好友的地儿。
阮晋文的舅舅阮元和老板是世交,阮晋文跟着舅舅来过几次后就腆着脸把这里作为他们几个公子哥的聚会场所了,毕竟如今地儿好又格调高的地方不那么多。
简白这次回国后,还没怎么搞过聚会,他不是忙着准备资料,就是飞去柳河处理事情,人一忙也没了心思,大伙也不好嚷嚷着找他一起玩。所以当阮晋文今天一接到律师的报信说事情进展顺利的时候,当下就为他张罗了一切。
几个平时常玩在一起的公子哥这次都来了,一间容纳20人的大房间还有些挤。
简白进屋的时候还没开席,大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还有几个赌性大的干脆要了张桌子在那里玩起了麻将。
“哟,来了!”有人见到门口的简白叫了一声。
一屋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过来和他打招呼。
简白兴致并不高,冷着脸从人群中走过,也不出声也不和人主动打招呼。大家虽知道他原本的性子就比较冷,但这也太反常了吧!不是才顺利打入永美嘛?
“怎么了啊?怎么不高兴了?”阮晋文把他推到主位上坐下,笑着问他。
“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怎么来那么多人?”简白扫了一屋子的人后耷下了眼皮,不愉的情绪直接上了脸。
阮晋文按他坐下后两腿就没移动,站在他身后两手往他肩上一搭,半倾了身子好声好气地在他耳边哄他,“这不是因为很久没见着你了嘛?大家都挺想你的,一会要是累了,我早点送你回酒店。”
简白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像那种哄一下就没事的小孩子,听阮晋文那么一说,他干脆自管自,摆出一副反正是你们来见我,我懒得应酬,你们随意的样子。
都说人有时就是那么贱,越是他那样清冷的性子还越是有人缘,来北京没几次就成了圈子里的焦点所在了。
大伙见他入席了都各自归位入座,一个个趁着酒席开始想和他套套近乎。
简白酒量不错,以前他基本能轮一圈,但今天他心情不好,乐意不乐意接这杯酒就看对方的造化了。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在饭桌上又触了他的逆鳞,不要命的提了句:“Ben,听说你成了永美的代理董事长了?来,弟弟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