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全都被惊醒,余光一个翻身从上铺跳落下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迷蒙光线下,只见被称为小六的小伙子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是羊癫疯,快叫狱警!”余光说了一句。
忙了一晚上,人是救回来了,可这一屋的其余七个人全未逃过审讯。
审讯很简单,挨个交代事情经过,狱警笔头一记,这事就能上报了。虽说这事当事人要负最大责任,但多少是条人命,如果人在监狱里非自然死亡,那监狱方也会背负不能推卸的责任。
监狱长正好借着这事作为肃改监狱风气的引火线,一早就集合所有犯人在大会堂来了场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结束后是十分钟的放风时间,余光憋了一早的尿正好想去厕所解决,才走到拐角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余光一看,是不怎么认识的几个面孔,他抬了抬眉毛刚想绕道,只听对方说:
“余光是吧?这里有份文件要你签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这章想让小白和光叔见面的,然而没做到!不过下一章他们就要见面了!这章写余光的时候我是写哭的,尤其当赵司亮说他们家的人都死光的时候,我想那个时候余光应该是觉得自己独孤一生了吧!不要紧小白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
最后,谢谢从现言BG向追过来的妹子们,我昨天真的很感动,看到你们继续追我的文我觉得真的好开心!不管是说话的还是不说话的,其实我都知道!谢谢你们!----爱你们的完颜
☆、第4章
北京夏日的清晨来得很早,差不多五点天色已经擦亮。
这个季节的帝都很少有雾霾,太阳光线能笔直射进屋内,提醒着人们又一个热血一天的到来。
简白住半岛的北京套房,160多平的面积虽然和他在澳洲的豪宅没得比,但在半岛已经属于少有的大间了。
每天,他惯性七点起床,在酒店的健身房跑半小时步之后回房洗个澡,等穿戴整齐打理完自己估计已经八点左右。
简白有很多习惯,例如他一年四季如一的早晨时光,又例如他和其他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同,他反而不喜欢在房内享用早餐,究其原因是他不喜欢私密空间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食物味道。
在餐厅用完早餐后,他正准备回房,酒店服务生恭敬地走了过来,在他身侧立定后对着他小声说:
“简公子,有人找。”
简白循声望过去,正是自己三天前通过电话的混子三人组。
三人见简白看向了自己,一个个露出了谄媚的笑,扬着一只手对他摆了摆,屁颠颠地小跑了过去。
“简公子”三人异口同声地和他打了招呼。
简白没说话,眼神扫了他们一遍后也没指示什么,径自往电梯厅走去。三人组面面相觑,互相鼓了气之后紧跟上他的脚步。
十五分钟后,简白处理完今天的最后一封邮件才抬眼看那三个人。
三个大块头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排坐着,挤在一起耷拉着脑袋的样子非常滑稽,简白轻咳了一声,三人组像触了电似的忽然正襟危坐。他们挺直腰板又坐在沙发上的直接后果是三个人的肚子圆鼓鼓的愈加凸了出来,一眼看去就像绑了个球似的。
“你们该减肥了!”简白瞥了眼他们的鲔鱼肚好心提醒。他是颜控,平时身边来往的大都是美女俊杰,五爷把这三个胖子丢给他使唤的时候他还嫌弃过一段日子。
三人听他说到减肥,头上顿时冒了汗,怕简白又嫌弃自己,各自拿了面前的纸巾擦了擦,至少留个容颜整洁。
“让你们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简白走到正对着他们的单人沙发那坐下,翘起二郎腿拨弄着手上那块手表。
坐最中间块头最大的那个一个激灵,颤颤巍巍从身后拿出一份有些皱的文件往简白身前的茶几上一搁,然后软着声音说:
“简公子,文件在这,那家伙有些不配合,不过我们尽了力耍了些手段,兄弟们在牢里强挟着他按了手印。您看看!”
简白拿过文件顺势斜睨了眼大块头,那逼人的气势把大块头又吓出了一身汗。
一分钟后,那份文件被简白甩回了三人跟前。
“Fuck,玩我呢!”简白爆了句粗,起身指着文件让三个人自己看。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燃了起来,一种火药味慢慢弥漫开,再蠢再榆木的人也看得出简白被惹火了。
可是……不会啊!明明画了押,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不解,块头最小的那个拿过那份文件翻了翻,从头到尾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摊摊手对着另两位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有什么问题吗?简公子?”大块头对着叉着腰瞪着自己的简白问了句,眼神透着无辜与不解。
简白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三个人没颜还没脑,光身型长得可爱了。他撸起袖子,在他们跟前的茶几上坐下,拿过那份文件快速翻到最后签字那页,指了指手指印上的四个英文字母问他们:“这是什么?认得吗?”
“不就一英文签名吗?我们在里面的兄弟问过了啊?那家伙说是和外国公司签的,得写英文名。”身型最小的那个解释得一脸认真。
“这四个字母是什么?”简白额头青筋微跳,指着那一串手写字母又问。
“V—O—I—D”身型最小的那个继续认真脸,对着文件读完后还不忘问简白,“合起来怎么念啊?”
“这哪里是英文名?这他妈的是作废的意思!你见过取名字叫作废的吗?”
三人听他一说一起凑拢来看。
简白已经火冒三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挑衅他的脾气耍着他玩。他起身去小吧台那取了瓶voss水,开了盖子大口喝了下去。
voss的瓶口很宽,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瞥见后不约而同地菊花一紧,想到那个还躺在医院的人各个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简白在窗口处站了一会,窗外是一日里帝都最繁忙的开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从他那个角度望过去隐约还能见到永美在王府井的那幢大楼。
他心里闪过一丝轻笑,余光果然不是很好对付。也对,毕竟是曾经的首富,那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就不像那么回事了!枯燥无味的收购案现在似乎变得有那么点意思,他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后回过身问:“能让我进去见他吗?”
大块头见他脸色好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暴怒了就大着胆子回:“正想和您说,让他画押的时候他不配合,咱们的人把他手打骨裂了,这事可能还要私了。”
“……**!你们还真能耐,让你们办事你们直接把人给伤了,我们是正经商人!别搞的和黑|社会一样!”
就在三人组以为自己很有可能被送进医院撅着屁|股疗伤的时候,简白露出了诡异的笑,
“还坐着干嘛,去买机票,不是要私了吗?我们作为肇事方家属去见他。”
监狱医疗室。
余光右手腕骨骨裂。
骨伤可大可小,民间的说法是伤筋动骨得休一百天。余光是在服刑期,没那么多时间让他矫情,更何况他的骨裂程度并不大,只要注意少用伤处使力,修养点时日也就自然长好了。
可大夫还是给他的整条右手臂里三层外三层上了石膏绑了绷带。
“那么夸张?”余光抬着那条手臂随意问了句。
大夫笑笑:“这几天是锉工活,帮你偷个懒。”
大夫叫李明,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以前是部队里的军医,转业的时候进了公安系统,没想被分配来了这里继续做医生。
他来的时候那年正好余光入狱,因抑郁失眠找过他好几次,最先他会给他配些安定的药,量不多,怕他自杀。
后来他来得多了,他反而不给他药了,干脆给他做心理辅导,也是在那段日子里他了解了余光的那些事,他为他的过失惋惜,也为他曾经的努力钦佩。
两个人都没把身份当回事,顺其自然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你们家的律师倒戈了?”
“你消息还挺快!早倒了,之前不拆穿一是想给他次机会,二是他的确还能帮我做点事。不过这次他心还是投靠了别人,我把他解雇了。”余光用左手拿起李明桌上的桃子,在身上抹了几下一口咬了下去,三下五下那桃子只剩了核。
李明抽了几张面纸给他擦手,完了问:
“要帮忙吗?我托人帮你再找一个?我有个战友转业去了律师行。”
“我的事比较麻烦,怕顺着连累到你,我想要假释出去,律师这块我自己先想办法。”
“你刑期过半了?”
“算上上次给我减的刑,再过五天就过半了。”
“最近这段时间别出篓子,否则申请困难。”李明指了指他那条上了石膏的手臂,说得语重心长。大家心照不宣,余光向他点点头就出了医务室。
第二天一早,由劳工组换到内勤组的余光正在刷着厕所,狱警把他招了出去。
“对方家属来了,要和你见面,你什么意思?”狱警一板一眼,严肃的眼神直盯着他。
余光转了转自己那条“断臂”,眼里闪过狡黠,翘了一边嘴角说:“去啊,这事得尽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