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举着杯子往简白这里走,一直走到他跟前也没见他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大家都心里猜测着到底又什么事让这位少爷不乐意了,还没猜出个所以然就见简白微抬起下巴看着那位敬酒的兄弟:
“这事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这里除了阮晋文还有谁对他的事知道的那么多?!
坐简白身边的阮晋文见简白刹那变了脸,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他最了解简白,他是最容不得别人暗地里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说东道西的,自己也是一时嘴漏和人说了这件事,想不到竟然在这群人中传得那么快。
他未免气氛变得更为尴尬,一边用手拍了拍简白搁在桌面的手,一边安抚到:“别这样,大家也是为你高兴。”
半秒后又对着所有人说:“行了行了,今晚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他不说到好,一说简白直接拉了脸。“噌”一下站起身对着一桌人说:“我有点累了,你们继续。”
说完头都不回就往门口走去。
阮晋文追了他一路,直到到了“大风”的正门口才追上他。
“小白、你听我说,这事我无意说出去的,你别介意,大伙都是来看你的,你一走,这算什么事?”
简白听他这么一说到是定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阮晋文。
片刻之后,他脸色略有好转,走到阮晋文跟前说:“你回去和大家说我真累了,今天这局不算,下次我请。”
“也行,那我……找司机……送你?”阮晋文还在喘气,说出的话有些断断续续。
简白摇手,丢了句“你进去吧,我自己打车”后就走了。
出租车从大风到半岛酒店不过十五分钟,但这一路,简白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漫长。
他今天并不是没来由的不开心,也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火,他成为永美代理董事长的事是包不住的火芯,根据计划过几天这消息就会占满各大财经媒体的版面。
他只是恨自己没忍住吃了余光丢出的糖,直到今天下午他上了飞机后他才意识到,貌似是引狼入室的情景却有着另一层更深的意义。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由原来的对着永美虎视眈眈的猎食者变成了要保全永美不被蚕食的骑士了,这还真是他妈的大惊喜,这么大个坑,自己竟然义无反顾地跳了!
永美这第一仗,还真是打的漂亮,少了个敌人多了个卫士。最主要,自己竟然还觉得很有意思!
余光这人,还真是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早在刷奥运会,更新晚了!求花花!!!
☆、第7章
连着两天简白都早出晚归,阮晋文来酒店找了他几次都扑了空。
第三天一早,阮少爷干脆开着他的保时捷直接堵在了王府半岛的门口。
在车里等了半小时也不见简白出来,电话打给他仍然是“嘟嘟嘟”的忙音,不得已之下阮晋文只能下车请求前台给简白住的套房去了个内线。
几分钟后,前台接待员笑容可掬地请他上去。至此,他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也难怪他这样揣揣不安,上次聚会搞得不欢而散,虽然最后简白许了下次他作庄,但这两日来简白的行踪不定加上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态度还是让阮晋文有些害怕。
他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嘴有些欠抽,早知如此,当初他绝不会对着任何人漏出一个字。
阮晋文在简白住的那间套房外连着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回应。
他定睛看了看房门号,确定无疑后又在门外等了约莫半分钟门才被打开。
简白上身赤|裸下身只裹了条浴巾站在门内,一边为阮晋文开门一边还在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见门口是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转过身后自顾自往里走,边走边和他套着客套话。
“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阮晋文只当这位少爷还生着气,悻悻然关了门跟他进了客厅,边走边回他:
“找了你几天了,打你电话一直忙音,给你发消息也不回,不知道你怎么了,来看看。”
“我换了手机号,所以电话消息都没收到。”
“怎么突然换号啊?不喜欢我给你弄得数字?”
阮晋文随口一问得到的却是简白的一记斜睨。他顿时了然,然后好声好气地说:
“还在生气?都说了我无意的。”
简白一时没表态,抿着唇站在落地窗前。他背着光,毛巾又盖在头上,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纹理好看的胸廓却起伏均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果不然,几秒之后他才说:
“生什么气,没那么多时间费那上面。我手机掉了,背不出自己的号,干脆重开了个号。”
听他这样一说,阮晋文当即舒了口气,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可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大概,他干脆撂了这事不再多问。
简白见他无语,转身去房里换衣服,进屋时手拉得轻了,门支着没关紧。
他进去才小一会儿,阮晋文却在沙发上坐不住,他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过那条门缝时有意无意地往里瞟着,心里反复斗争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挨着门框往里偷窥。
他们一个无意,一个有心。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简白是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极品身材,这一点阮晋文在美国时早就知晓。
那个时候他们一个圈子里的老喜欢聚在一起搞周末派对,派对有过几次泳池主题,简白就是在那个时候现了形。
可再怎么着当时也是穿着齐膝的沙滩裤,像此刻裸着上下身只一条三角裤的样子,阮晋文还是第一次见到。然而只这一个光裸的背影已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他不仅燥了,还硬了。
不得不承认,简白这小子还真是魅力无限,就这几个简单的穿衣动作就把他撩得火烧火燎骚动难耐了。
当初知道他也是Gay的时候阮晋文没少偷乐,可碍于两人实在太熟,又碍于当时简白身边还有个小男朋友,所以他没好下手。
不过,现在他在他的地儿,他不愿多等了。他当下决定要加快进展,趁早把他拿下。
简白穿了件白衬衣,一条窄身牛仔裤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一边撸着袖子一边和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的阮晋文聊天。
“我一会儿要出去,你怎样?”
“我没事啊,你上哪?捎你一程。”
“我去永美,你也去?”
简白随口一说,并未期望得到他的答复,他从他身前淡然走过,在吧台那给自己开了瓶水,喝了一口后才复看沙发上的人。
没想到阮晋文竟然点点头,不仅如此还一脸认真地说: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看我以后还是得跟着你,免得你丢东拉西的,北京太大,怕下回你把你自个儿给弄丢了。”
“哪能啊?”简白说了句京腔味十足的短话后朝他莞尔一笑,那笑容配着光线直接融进阮晋文的心里,就像当年一样。
那还是他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有次夏天几个男生相约去阿拉斯加看极光。
从宾夕法尼亚飞去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本来航程就不短,阮晋文在飞机上又和简白邻座,那是阮晋文第一次和简白近距离接触,当时他是高中毕业后被家里人送去沃顿的娇气留学生,而简白则是从小就被丢在海外读书的贵公子。
两人一个娇气一个贵气看上去走不到一路,但阮晋文那一口顺溜的北京土话却成了整个行程中对于简白来说最好笑最有意思的消遣。
他不嫌他烦。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在那次旅途中成了好友。阮晋文负责全程逗乐,简白负责当听众,也是那个时候起,简白开始模仿着他说起京腔,而他学的第一句就是“哪能啊!”。
那是阮晋文的口头禅,遇着什么事都先跟你来上一句。久而久之,简白也开始回他。
最有意思的一次,一伙人去迪纳利山看冰川,队伍里有人故意调戏娇气味十足的阮公子,骗他一会儿会遇到棕熊,阮公子才说了句“哪能啊!”脚就夹冰沟里了,当时没把他给疼的,如果那地儿真有熊的话,他那惨叫声还真能引来一群。
最后脚崴了不能走,后半程是简白把他背了出来,他站在阳光下对着他笑,朝他走来时就是那种笑容,莞尔的,舒心的,让人为之动容。
思绪拉回现在,阮晋文一边开着车一边又瞟了眼身旁的人:
“永美总部?”
“去王府井那家店。”
阮晋文听他一说立马掉头,保时捷在小道上来了个漂亮的甩尾,引了路人的注目同时也引来那些骑电动车的谩骂。他不屑地看了看后视镜对着自己竖中指的人之后朝着简白问:“他们总部搬那了?”
“嗯”简白点点头,回了个字,一会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们家舅妈没说?”
“我舅妈怎么会对我们提永美的事。”
“……”
两人相对无言,好在路途太近,只一会车就驶到那幢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幢楼过于老旧,停车场里弥散着一股霉味,物业可能资金紧缺,坑坑洼洼的车道也没派人修理,水迹到处可见。
阮晋文跟着简白走过几个通道,他皱着眉头脸色非常难看。刚才停车的时候由于停车场的柱子过多,通道又窄|小,他才新买的车不小心蹭了点漆,这要搁平时他早就开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