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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狱戒 (清乐渔)


  不会离开?他也这么说过,亦淅想笑。誓言总是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困难。哪天,你厌了,你腻了,我不能让你满意了,你也是说走就走的。到时候,不还是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只有我,不会离开我自己。
  眼下这般蜜语甜言,情意绵绵;不过是因为你尚在求而不得,苦苦追寻。一旦得到了,没了趣味,难免不是又一场爱恨相厌的把戏。可我,已经没了心情,没了精力,陪谁去玩了。
  诸如这等“不会离开,相爱相守”的话,你讲讲,我听听,也罢 了。
  方亦淅想着,平静得如一湖静水,轻声地说:“你知道,陈至荣和端木灿是什么关系吗?他那么想我死。”
  池卫略一沉思,说:“我查过他,没有查到他和端木灿有关联的地方。只知道这个人性格孤僻,特性,不太好相处。以前结过婚,还有过一个女儿。后来离婚了,女儿在十五岁的时候让车给撞死了。他就没有再婚了,一直孤家寡人一个,独来独往的。”
  “他那么恨我,一心要杀了我,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他和灿,还有罗修,肯定是有什么的连系的。”
  方亦淅只要一想到,那晚陈至荣看他露出的像狼一样凶狠,阴厉眸光,不由得全身发抖。
  池卫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将手臂又收紧了一些,让亦淅的头靠在他的颈窝,说道:“有我在,他伤不了你。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缓了一缓,低头吻了一下亦淅的额头,说:“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刑警,做事还是有一套的,不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这事,罗修一定是知道些内情的。”
  当然,他当然知道,罗修是一定知道很多事情的人。
  他想见他,急迫的想见他,可以说是抑制不住的冲动。不单单地为了弄清楚陈至荣的身份,更为要紧的是,他在彻骨地想念着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这种想念折磨得透不过气来。
  他悲哀地发现:不论身处何地,不论醒着,还是睡着;脑子里全是罗修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哪怕是那些对方曾施予的痛苦,在如今想来,也成了别样的甘冽滋味。
  还能指望什么呢?只能心存乞盼,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改变这一切。
  许多大哲都说过,再是惊天动地的爱情,也会消磨于岁月的长河。
  方亦淅有些怀疑经过漫长时光的凌迟,自己是否只剩得一具没有血肉,没有灵魂的空壳。到那时,这个壳子即便再难感觉伤痛,可究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麻木不仁的活着,活在没有罗修陪伴的世界里。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说起来,罗修的情况,也不见得比方亦淅好了多少。
  那晚的离去,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一步一痛迈开脚的。童话里,鱼公主每走一步如履刀刃,他的心情如是一片血肉模糊。
  真相的揭露,亦淅过往不可告人的残忍一面,令他感到切肤之痛。即使有心理准备,即使知道这个人曾有过不堪的过去,仍然没有料到,面对事实自己会那般难受。
  他爱过这个男人,恨过这个男人,在乎过这个男人;可他也清醒地认识到,他从今往后无法再坦然地接受这个男人了。
  看到他,无法避免地会想到那个在海里垂死挣扎的少年。
  他过不了这一关,他怕他会在某一个失去理智的时刻,对方亦淅做出伤害的举动。他,选择放弃了他。
  放弃了,他一直偏执地去占有的这个人。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住来;恰是这段关系最体面的结束。
  爱与恨的相关纠葛,恩怨是非,烟消云散。谁也不必在为了谁,背负往昔的包袱。
  但是,想和做,不是一回事。
  已经习惯了两个人朝夕相对,习惯了有人在身旁照顾饮食起居;忽然恢复了一个人,家里安静得有些可怕。他时常故意打开电视,音响,放大了音量,让四周陷入嘈杂的喧闹里;仍无法抵挡由心里往外涌出的空虚,寂寞。还有,你是孤零零一个人的残酷现实。
  打发了方亦淅,固然没有了纠结,没有了矛盾;同样的,生活里也没有生气,没有了乐趣。
  习惯,是一种瘾,让人很难戒掉的瘾。
  方亦淅,就是他的习惯,他戒不掉的瘾。


  ☆、第七十二章 峰回路转(下)


  那天,罗修给方亦淅嘴上说送东西,未尝不是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去看看想念已久的人。
  隔着病房门的小玻璃窗,他看到了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亦淅。
  心里翻江倒海,惊涛拍岸;表面上维持得波澜不惊。他这个人太理性,做事太过缜密,凡事到了大脑必先要经过一番合理的科学论证;这使得他将任何脆弱的情感,隐藏得很深,很深,深到连自己都骗了。
  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了才看得到。
  方亦淅终于出院了。
  池卫果然把他接到了水库边上的那栋别墅去住。
  故地重游,心境竟是天差地别的变化。已是深秋时节,枯叶遍地,积了厚厚一层的地毯;秋雨绵绵,残花开尽,更助了秋兴。
  池卫自接手了罗修的工程项目后,越发的忙得脚都不沾地儿了。每天的日程安排,比知名医院的专家挂号还要夸张,恨不得每一分钟皆是预约已满的提示。
  亦淅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这和那位周到而美丽的私人看护是分不开的。人家各方面按照最科学,最合理的方式,针对性地护理;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像只被程式化饲养的动物,用来佐证某项科研成果的理论。
  这很无奈,也很无趣。
  其实,亦淅内心觉得池卫忙着更好,他不用时时刻刻地面对他,想着如何去回报他。他和池卫之间,以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跨出那实质性的一步,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他希望越晚越好,能拖一天是一天。
  由于身体的原因,池卫一直没有提这个,也没有做出什么暗示性的行为。每次,他留宿在别墅里,最大限度的亲密,不过是抱着他睡觉而已。
  亦淅心里清楚,池卫的君子所为不代表对他可以压抑欲望,反而是欲望愈大的意思。他想要的更多,而这些是亦淅连本带利,有一日要加倍偿还的。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接受了人家这般的礼遇,又有救命之恩;单以身相许,恐怕也难以相抵。
  这还真说不清,谁吃亏,谁占了便宜。以池卫自身的条件来讲,俊男美女上赶着的,也乌泱泱一帮。何况,这个人对自己,又是这样的尊重和爱惜。
  亦淅知道自己应该对池卫更加好,就冲着他对自己那么的无微不至,即便粉身碎骨来报答也不过份。可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不露痕迹地遮掩过去。既不让池卫尴尬,也不令自己为难。事到如今,到底还在顾忌些什么呢?为何抗拒着池卫的亲近呢?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受创后身体自发性的保护行为,不是什么大问题。好歹,和一个心理医生生活了那么久,总能找出比较解释得通的理由。
  同时,他也不禁担心,池卫的忍耐可以支持多久?
  对方若是忍到了极限,撕下脸面向他要求,怕也是没有立场说反对的吧?!等走到那个地步,无异于本是拿得一手好牌,全让自己给打烂了一般的糟糕。
  方亦淅心知肚明,他在等,等不能再等的时候,一个恰当的时机:把自己献祭一样的交付出去。
  除了为这个烦恼,在他休养康复的这段日子,也没敢浪费时间。从荒宅逃出来后,陈至荣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安静得有点诡异。
  有池卫在前面挡着,护着,亦淅固然是没有那么怕;但终归,心里总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吊着,七上八下的,如临深渊。
  他开始,认真地琢磨陈至荣这个人。
  池卫以前的调查资料,他要过来仔仔细细地查看。这个人要至他于死地,对他切齿的痛恨;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谁能预料,这把刀哪天会落下来,要自己的命呢。
  不能一味地依靠他人,能够自我保护才是安全之法。与其时常忌惮这把刀不知何时落下,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现在有池卫的人手,还有关系做为后援,做起事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除了深挖他与端木灿可能的连系之外,他的思路又回到了李原等人意外死亡的事件上。这三个人,死得太蹊跷,也太巧合。死因无可疑,便是最大的可疑。
  假如,陈至荣和端木灿有关系,那么,就有可能知晓当年的事。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要了这三个人的命。
  通过一些不可宣之于口的渠道,他拿到了这三个人意外事件的详细调查卷宗,展开了他精密的分析,思考。并且和陈至荣的行踪进行了交叉的比对,排重。
  这一段废寝忘食的苦心求索,简直是福尔摩斯附体;大脑的想象力,思考力,频频灵光乍现,柳暗花明——这使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陈至荣,制造了一系列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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