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暂停了手上的动作:不怒,反有些亢奋的神情!
他的眼睛,由于这种不正常的兴奋而充血,变成诡异的红色。
用手揩去血迹,吐着舌头舔噬着——看上去,显得分外的晴色、危险。
那颠狂而带有病态的动作,就是一头失控发了狂的野兽!
“原来,你喜欢这么激烈的方式啊......”
他揶揄亦淅,声调流出的是刺入心骨的冰冷。
鲜血的刺激,完全让肖云释放了心中早已发狂的兽性。行动凌厉如鹰扑兔扑到了亦淅,死死钳住他的双手,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动作野蛮粗暴。
“啊!......”
亦淅一声惨叫!
原来,肖云正如一只发了疯的野兽般嘶咬着亦淅的后背!牙齿尖利地刺穿皮肉:血珠渗出,又被灵活的舌暧昧地舔弄。
从肩膀,顺势往下:嘴巴每挪动一寸,便咬开一处,再用舌头舔舐流出的血液。
亦淅,承受着背上传来的阵阵怆痛:感觉自己的皮肉似乎正在逐步被撕裂、咬碎.......就好像一只无助的小羊,垂死于恶狼之口;血与肉在一点点离开身体,疼到麻木,麻木到即将闻到死亡的气息。
开始还在痛到失声尖叫的亦淅,随着伤口渐多;肉体上传达的不再仅仅是锥心的疼痛。舌头在皮肤上辗转挑逗的啃噬,带来麻醉的快感,配合着刺痛,撕扯着神经.......
失神的瞬息:一种更为强烈的侵犯,狠绝地贯穿了身体!
“啊!........嗯.....”
亦淅凄惨地悲鸣,五官抽搐。身体似乎被卷入暴风的漩涡,转眼就要被撕碎了。
肖云盯着身下瑟瑟发抖的可怜人:眉尖爬上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对于他人的施虐,让他的精神与身体都得到了极大的快悦!
他强硬地掰过亦淅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脸庞,涣散的双目仍水汪汪地闪动着波光.....身下的欲望,再次升腾——一门心思地只想再次施予更深的侵略,更加深刻的占有!
“瞧瞧你这张纯洁漂亮的脸!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压在你身上吧?!你也许不知道,你天生就有让人神魂颠倒的本事!我可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极品的,味道真好!”
“舒服,真舒服啊......”
肖云时而闭上眼睛,嘴里跑着淫词烂调;真是陶醉于他自己施暴带来的快乐当中。
“啊.......嗯.......呜......”
亦淅无可奈何地接受,心里反抗无力的苦楚更像是吞食了满嘴的黄连,只怕一不小心便会呕吐出来。
说不清是痛苦,还是痛快,总是有更加无法言说的痛感在折磨着交感神经。
肖云还不知足,掐住了他的下巴,想夺取亦淅的唇。
亦淅明白了他的意图,死咬着下唇就是不松口;双眸喷火,拒绝着他的入侵。
这是他最后保留的一块“阵地”,绝对不可以沦陷在这个令自己深恶痛绝之人的淫威之下。
殊死的抵抗,肖云未能得逞。
汗珠大颗的滚落,嘴唇已咬成了青紫色;狼狈的模样,就和武侠小说里中了毒的人一样。
其坚定的拒绝,让肖云更加愤怒!
他转而更加用力地按住亦淅,加大了身体运动的速度和力度!尖牙,如食腐的枭隼凌虐着弹性十足的肌肉;卯足了劲儿要将这身体细细凌迟.......
好似,来自地狱的刑惩: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痛苦,到了极限,越来越趋向麻木。
自己,似献给阿瑞斯的“牲祭”被供奉在祭坛之上,任肆意掠取。普罗米修斯和阿波罗斗智的结果,就是这样吗?
亦淅此时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昏死过去。没有意识,也就没有必要清醒的面对。
事情往往如此:你越是期待什么,越是无法达到;与之相反的结果倒是实实在在的。
亦淅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请求神明的慈悲,赐予渡人自渡的小舟。
来日路上,已在彼岸。
在亦淅饱受摧残的这个夜晚,罗修其实也惫受着煎熬。
按理说,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按着他的计划,准确无误地进行。每一个关键点,每一个细节,都没有任何疏漏。
☆、第十九章 深渊(中)
为了让方亦淅步入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他处心积虑地筹划了五年。
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这都是最基本的。甚至要病态地监控着这个人的日常生活,他的点点滴滴。每一个步态,每一个眼神;所代表的含义和情绪变化,都经过最科学的数据分析。
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他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学专家,也是一个医生。有着令人艳羡的高学历和社会地位,无可辨驳的专业知识。这所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都让他在对付方亦淅时,两人似乎不在同一个级别上;好像是高中生幼稚园的小朋友比体力。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难度系数。
万事俱备,东风又来。事情的进展,堪称完美。
只有一点,他没有算计到。
当,看到亦淅伤心而不能置信的眼神,当泪水滑过脸庞的脆弱无助;都让他感到痛彻心扉!
明明自己掌控全局,明明自己置之身外;何时开始,已不能自如面对呢?那仿佛被上万只蚂蚁啃咬的心,细腻地痛感,分外鲜明。
这种反应,让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更加痛恨自己的妇人之仁。
不是已经铁石心肠了吗?所做一切,都在摧毁方亦淅啊!这浅浅的不忍之心,又是为何?
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罗修已经不知道了。
心神,恍然——脚步,机械。
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果断离开,自己会出手阻止。那么,精心谋划的所有设计,都付之流水。
有那么几次,他几乎就要冲回房间去结束这一切了。
他对自己说:干脆杀掉方亦淅好了。反正,方亦淅本来就是个有人命在身的人。这么痛快的解决方式,总好过现在让自己的处境如此难过。
他有时,真的害怕,长此以往自己对亦淅会不会还能狠下心肠。
所以,他才时常躲着这个人,很有分寸地在合适的时间段见面。也就是越是这样躲避,心底越是超乎寻常的渴望;一种微妙的情愫在暗自滋生。
他不是没有发觉,只是不想深究。
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如果此时叫停:这无情无爱的五年,这痛不欲生的五年,都白废了。
终究不想负了那个人。所以,没有行动。
再则,那两个人物,也不是随便开罪的。
并不是害怕,也不是实力相差悬殊;而是一旦翻脸,相应付出的代价是无法估量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算是赢,也未必是件多么便宜的事情。
何况,一切本就是他策划的。
落子无悔,这道理谁都明白。
许多选择,可能是一时冲动,也可能是思谋已久;无论怎样,一旦选择,就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罗修的本质,是个冷漠而睿智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得为每一个选择付出相对等的代价;哪怕这种代价,是日后未必能承受得起的。
好在,他现在的身份是在做选择的。而亦淅,暂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项。
方亦淅,并不是个好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
这个男人看上去温和娴静,相貌不凡。漂亮的外表下,不过是个胆怯、自私又虚伪的人。对他所做的种种,都是他应得的惩罚!谈不上欺负弱者,更不是伤天害理!
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又怎会痛失一生挚爱呢?到如今,仍困在过去的泥淖里;过着这种无聊乏味的形影相吊的生活!
罪魁祸首,就是方亦淅。
然而,谁又曾想到:在你小心算计别人的时候,不付出真的东西是不可能得到回报的。人心虽复杂,但假的东西,最容易被看穿。
当你花费了心机,以真心作假饰来取得对方的信任时;付出的“真心”并不是车站里的寄件处,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无法计算的。
再是玲珑的心窍,再是精巧的设计:终敌不过最简单的执拗——我在爱着你。
罗修,早就明了:方亦淅,在爱着他。
而他,为此在感到开心。可耻的开心。
即使不想承认,他未尝不动了同样的心思。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捱到早上。
罗修用冷水洗了脸,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就要去面对那个被出卖了的,拱手相让被别人享用了一夜的男人。
想到此,心脏的部位传来闷闷的痛。
他已经想好了几个应对之策。
专业知识告诉他,方亦淅可能会出现的几种情况。透过最科学的分析,他对这几种状况,采取了最有针对性的方案。
对症下药,各个击破。那是罗修的拿手好戏。
行至门口:深呼吸,又简单整理一下仪表。
干练、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