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说谁?我吗?
他给我服用了镇静剂?为什么?
亦淅的大脑,豁然惊醒——身上一冷!
他想翻身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糟了!竟是动不了的。
身上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连翻身这种小动作都做不到。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大脑还是沉重的,如灌满了水银;神智,摇摆着,渐行渐远......
他强迫自己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站着的,竟是私人会所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很神秘的“领导”。
只不过,此时的这位不善言谈的领导,正穿着浴袍。
不管怎么说,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半夜穿着浴袍站在自己的卧室里,都让人觉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亦淅的不安,越发明显。
罗修,神情凝重地正是在和他小声讲话。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总不会是商务谈判吧?更像,是戏里的阴谋算计。
“唔......嗯......”
亦淅抽动嘴角,发出模糊的声音。
发现他醒了,罗修来到床边:俯身将亦淅大半个身子揽在怀中。目光——似水。
“修......我怎么了?有事吗?”
亦淅有气无力地说着,热切地望向罗修。
这个人,唇边漾起迷人的笑意,如柳枝拨弄了平静的湖面:看上去转瞬即逝,无法抓住的感觉。
“乖......没事。你很好。一会儿乖一点,听我的话。好好陪陪领导,他会很疼你的。”
这么温柔细腻的言语,说出的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事情。
仿若晴天霹雳炸开了脑壳——亦淅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是那个温情脉脉的情人讲出来的话呢?
上一分钟还缠绵在一起的人,下一分钟就要把他当作礼物送给别人玩弄?!这么戏剧性的变化,没有任何的承转起合,直接坠入到最深的绝望里!!
“不!不!修......不要......修....”
亦淅,根本没有办法反应罗修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他深知所谓的“陪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转念之间,他就成了一个玩物了吗?一个罗修可以和他的朋友共享的“玩具”吗?
思及到此,已经没有任何反抗力的亦淅,分明感到心脏被勒紧的疼——被背判的酸楚化成了挣脱眼眶的泪水,滴落下来.......
罗修倒是淡定从容,情绪上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捧起亦淅的脸,柔情无限地吻去他的泪水。爱怜的小动作,就像他从不想伤害他似的。
“别怕,我在这儿呢。不会让你难过的。放心,乖........”
这声间一如既住的情意绵绵,让听的人却心惊。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那个男人:“领导,我还是那个规矩:一、要用套子;二、不能接吻;三、不要弄伤他。”
“放心吧,我懂。”
这位领导言简意赅,看样子是个办事干脆利落之人。
罗修收回目光,重新摩挲着他的面颊,像是在安抚一条受了惊吓的小狗。
“乖一点......我早上来接你。”
那招牌式的带有治愈性的笑容,温和的语调;亦淅只感到心脏窒息般的疼痛。
方亦淅使劲摇着头,满目哀痛——似有万语千言,求他别走,求他别这样对自己。
几分钟前还沉浸在爱河中的自己,转眼便成了一只要对主人摇尾乞怜的,不想被丢掉的宠物了吗?
可悲——还是可叹——
罗修,依旧是那张令人产生无望的笑容——深沉、冷漠。
亦淅挣扎着,想拉住他抽回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看着罗修离开的背影:亦淅清晰地听到,一颗心落地碎掉的声音......
爱情到此,花开荼蘼。
全身都软成了一个面团,没有抗争的余地。这副躯壳,好像瘫痪了。
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出来。
害怕。震惊。伤心。
更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破碎......
一直立在床边的男人,面色严峻。
看着亦淅无助的模样,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他大概真的没有见过,哪个男人会有如此脆弱哀惋,又动人的伤恸。
他俯下身,挑起亦淅梨花带雨的脸:怜惜地皱了一下眉头。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这是亦淅第一次近距离看着这个男人,也是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他讲话。声如钟磬,透着果断。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有着奇异的光彩。
有那么一刻,亦淅觉得这个人似乎已经打算放弃占有他的想法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流泪的样子,真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这话说的先抑后扬,晴色十足。
亦淅未能缓过神,就觉得他腕上用力一拧,自己软塌塌的身子就被轻松地掀翻身下。
薄被下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另外一个男人灼热的目光下——亦淅觉得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炙烤着。
全身印满欢爱的痕迹,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就是一朵妖冶不羁的花:绽放出一种堕落之极的妩媚。
让注视的那个人:眼眶欲裂。
☆、撒旦的亲吻(下)
亦淅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止不住的全身颤抖。
方才还道貌岸然的领导,此时也不再顾忌什么形象和架子了:心急火燎地扯去身上的浴袍,整个身子就压了上去。
已经有过激烈运动的身体,再次接纳另一具躯体,分外的敏感。一点点的摩擦,一点点的啮咬,都可以让神经如过电流般的战栗!
惊喘连连.......
从被陌生的异物刺穿身体的那一刻起:亦淅就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本来也抵抗不了,何必白费力气呢?反正,今夜,这身体已经是残败不堪,任人践踏的。
不知何时起,不再流泪了。泪流得够多了,自然会止住。
想到罗修离开房间的背影:心,就像被一把生了锈的刀,钝钝地割着,闷闷地疼.......不知是不是幸运,这种痛是可以忍得住的。
他不再花费心思去想,这个男人在对自己做着多么可恶的事;他只是无奈地放空大脑,感受身体上的短暂欢愉。
人对极端的苦痛,有着本能性的自我保护措施 ——逃避或者遗忘。
如果一种伤害,你没有办法改变现状:那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学着去习惯它、并且享受它。
想着,想着,亦淅的脸上一反常态泛起一丝浅笑.......可以看得出来的酸涩,却美幻得如水中明月。
男人在他的身体里,尽情渲泄了两次之后,终于偃旗息鼓。
亦淅麻痹的下肢,无力地大张着:呈现出绯乱的姿态。承受了太多雨露滋润,麦色的肌肤泛着粉红,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蕾。引得人有食指大动的欲望。
亦淅现在的情形,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样子有多美,多么的勾魂慑魄!
领导,也是说话算话的,完全按照罗修制订的规矩执行。循规蹈矩的办事流程,一成不变的办事风格;可以想见,是一个多么古板、认真的人。
得到了想得到的,他心满意足地信步走出了散发着雄性荷尔蒙气味的房间。
亦淅愣愣地望着头顶上的白色雕花吊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吧?但愿,只是一场梦而已。
亦或是一场戏?自己是这戏里的哪一个角色?《游园》过后,是一场出人意料的《惊梦》.......
很傻,很天真吧?!自己下定决心去爱的那个人,转身将自己像玩具一样的拱手送给别人亵玩。
无需自轻自贱,已沦落至此。
如堕入到无底的深渊:恐惧、茫然、憎恨......全部涌上心头。
“叮......”门卡刷动的声响。
也许是罗修回来收拾残局了吧?!
亦淅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至少,这一秒,他不是不想的。
来人不紧不慢的步子,移到床前。呼吸的气息有些紊乱,那不是罗修的味道。
亦淅,身上一凛!
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镇静剂的药力还没有散去,显而易见。
他转过头,黑瞳如星——
幽如蝇豆的光束下,来人竟是——陈峰。
在一时间的愤怒,吃惊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变化后:亦淅很快便释然了。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案上鱼肉。
原来,还高估了自己。本质上来说,连玩物都算不上,是只待宰羔羊而已。
罗修,在以他的身体为筹码,在交换什么既得利益吗?
先前那失望到底的无奈,悲伤;到现在反而化成了内心释放性的一种凄怆!
亦淅,没有了先前的苦苦相求,嘤嘤啜泣;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嘴边轻扬,如泣如诉地笑了出来......
这非比寻常的笑声,如弦乐:婉转悠扬——静夜里,淡淡凄美而又诱惑。
陈峰,万没料到床上的人会是这样的一种反应,自己反而有点局促。
看着风情万种,又靡色生姿的亦淅:喉头发紧,血气上涌,抑制不住的欲望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