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白烽汶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微皱着眉头。
林悻不敢多话,日了狗了。这个傻子对钱方面算得真精!
“那我走了,中午再过来帮你打饭是吧?饭卡给我。”林悻自顾自说道。
白烽汶实在不想看他,只嗯了一声,把饭卡递给了他,“不要洋葱和葱。”
林悻笑得灿烂,真真把自己当成了狗:“好嘞!那少爷,我可以走啦?有吩咐再叫我。”
白烽汶直接转身进了教室,埋头于自己的作业中。
林悻转身的那一瞬间,沉了脸色。不就是想要这样的么?呵,那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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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林悻在南翼里逐渐适应,大大小小的角落也都全部走完。什么学校的红人榜、成绩榜、综艺榜、表白墙都被细数个遍。当然,白烽汶在他眼前和心里的形象挥之不去。红人榜、成绩榜、表白墙全是关于白烽汶。
林悻嘴皮子浅爱唠嗑,老是扯着身边的眼镜同学问:“为啥那些女的都喜欢白烽汶?”
眼镜同学智商颇高,情商较低。物理化数满分,语文英语三十分。
只听见眼镜同学一本正经分析说:“她们瞎吧,我觉得我这种类型不错。”
林悻最喜欢和他聊天,因为可以说透白烽汶的坏话,听到意料之中的评价,林悻乐得哈哈大笑。单手拍着那眼镜儿的肩头:“哥们儿,你真逗。”
眼镜学柯南样式单手抬了抬镜框,“是不是被我闪瞎了眼。”
林悻喊:“666。”
冉采儿是班上纪律委员,看到林悻这个手势,娇声喊:“林悻,自习说话,扣操行分!”
林悻眼白直冲天,他才来一周,就被冉采儿记了十次。
连忙发短信给胡燃吐槽:“我日啊,好学校他妈的就是神气。还有个什么红人榜,白烽汶排第一!我旁边的眼镜哥都说了,就他那破烂玩意儿,怎么能排第一呢?还有冉道须那女儿,我吃饭都算我一次操行分。真踏马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哥们儿,你过得咋样啊?混得怎么样?”
刚把字打好,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同时伴随着铃声的响起。英语老师lucy大发雷霆的声音从讲台传来,来一个挨着一个儿的点名。林悻连忙抬头,手在屏幕上瞎点,算是把短信发了出去。
还好林悻英语这次考了60,不必惨遭母猪毒手。他又低下头去探手机,看到只有白烽汶的两条未读短信。
第一条:“宫保鸡丁。”
第二条:“爆炒林悻。”
第二条回复得林悻摸不着头脑,他还心说这傻子会开玩笑了,还想回他。突觉不对,凭什么要回他?给他台面下了?他虽然混了几年,但至少承了其父母的性格,本性不坏,还会换位思考,知明事理,逆来顺受惯了。这下来到南翼,一切都得感谢白烽汶那个傻逼?
说是当白烽汶的狗,但白烽汶除了让他买水买饭也没怎么整他,反倒是给他了个良好的成长环境。真正有钱人家的孩子原来是真的身兼教养,那种骨子里面的气质是不可磨灭的。
白烽汶难道,是让他来这里感受差距的?
林悻似是忘记看了一点,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白烽汶。
英语课下课,他立马打开手机看。胡燃还没回复短信,他有点疑惑,燃瓜那孙子不会这样啊。逐一看了短信,日了狗了,他发错短信了!发到了白烽汶的手机上。
操。
也不顾是不是在教室,他连忙给白烽汶打了个电话,接通了:“喂?”
那头没声音。
林悻赔笑:“大爷,我发错短信了。您原谅我吧?”一脸谄媚样儿。
白烽汶话里不含情绪:“滚。”说完之后径直挂了电话。
林悻一副吃瘪的表情,心里懊恼极了。他怎么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些天日子过得太顺畅了,竟然让他触碰了白烽汶的逆鳞,操。
他中午把饭送过去时,白烽汶不在教室。
第一次,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听使唤的大脑和肢体,他便等在白烽汶的教室门口。
☆、第七章:明意
第七章:明意
像个猴儿般的被教室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直到一个男的走到了他的跟前,“你是林悻?”
林悻点点头。
“白烽汶不吃,你别送了。他让你晚上去操场等他。”那男的带着眼镜,眼神清明,身上有种给人很奇怪的感觉。
林悻单手拿着饭盒,拽拽的问:“你是谁?我只听他亲口说的。”
眼镜男也不羞恼,只挑了挑眉,“我是靳恺,认识?”
林悻在脑子里面穿梭了一遍,摇头。
靳恺又靠近了他一点:“饭盒给我,晚上操场。”
林悻摇头不肯再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相信面前这个叫靳恺的人。他只想相信白烽汶嘴里亲口说的话。
才会那么固执的等白烽汶过来。
等不及了,他肚子饿得直叫唤。拿起手机给白烽汶打电话,没接。又给他发了条短信,还大笔一挥在白烽汶的桌子上那白纸写了句话后,把饭盒放到纸的下面才算解决,才转身走出了教室。
如果林悻再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白烽汶的椅子上没有书包。
那句话是:晚自习后操场见。
靳恺拿起那张纸,笑得狡诈。嘴里喃喃道:这字还挺好看的。
白烽汶,你可真有福气。
林悻在教室里吃着饭菜,那傻子的饭卡在他手上,他的饭钱也是刷的傻子的卡。白烽汶肯定不知道,想到此处,林悻吃得更加卖力了,活像白烽汶在他面前一样。
吃着吃着,林悻又想,白烽汶这傻子肯定又在做题,生那么好的头脑到底是拿来干嘛的,家里还那么有钱。哎,他哀怨几声,突然溢出几句诗句出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
搞得身后的同学拿书砸了他的后脑勺。
他想,他会变成今天肯定是拜那群砸他后脑勺的人所赐!
十一月份的天气略微有些刺骨,林悻晚自习还在单薄的长袖外面加了一件外套。站在之前与白烽汶经常与白烽汶碰面的地方等他。
学生们活力四射,有些在操场的跑道上跑步、散步。有些在旁边的篮球场上飞跃进洞。有些在黑灯瞎火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什么情况都有,还有些告白的、吐槽的、舒缓心情的,比比皆是。
林悻在那地方左等右等,还是不来。他想,这白烽汶怕是在收拾书包吧,动作太慢了。早知道他这么小气,该去教室里面堵他的。
他拿起手机给白烽汶打电话,未接。
他又给白烽汶发了条短信:大爷,怎么还不来?我都等半小时了。
白烽汶没到,倒是有人不请自来了,靳恺。
靳恺穿上校服时有种败絮其中的感觉,脱去校服时,便是个流氓。他比林悻高一两公分,但因为身形健朗,看起来就比林悻高了许多。他一手捞过林悻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说:“怎么?不信我的?说了白烽汶不会来。”
林悻有些愣怔,他感觉很抗拒,很恶心。
白烽汶把他压在床上贴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是冰冷的,不带有任何感情的。他虽然也很抗拒,但是不会有这种毛骨悚然直至恶心反胃的感觉。
林悻挣开他的手,冷笑着说,“我和你很熟吗?他不来我就回去了。”
说完之后就往宿舍楼走去。
黑暗中看不清林悻的脸,靳恺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他跟在林悻的背后,亦趋亦步。
林悻心里直打鼓,盘算着待会儿怎么一招制敌,刚要走到宿舍楼下时,他的背就被靳恺抱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靳恺狂热的亲吻。
初三的宿舍楼教偏僻,那处也有一两对情侣在亲亲我我。灯光昏暗,林悻不是柔弱的男生,他从小就打架,什么情况没遇到过。只是这次要还手时,便被那道亲在脖子上的印记僵直了身躯。
卧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男人强吻男人?
林悻胃里直犯恶心,胳膊肘一拳曲在靳恺的肚子上,他的膝盖朝后一弯,直逼靳恺的命根,再狠力一踢,把靳恺痛得哇哇直叫,再不敢乱动。
他不是信男,也不是良民。
他偷过东西,抢过钱。
吃过老鼠还打过群架。
他对白烽汶那样百依百顺,是因为欠,还有义,乃至恩。
十三岁跟着山哥的时候,山哥常说:江湖险恶,可皆为义者。
可知盗亦有道?
他看着趴在地上疼得直叫唤的靳恺,眼里带着鄙夷,他蹲下身子伸手扇了靳恺一巴掌,说:“要报复尽管来,走着瞧。恶心,下贱。”
在说靳恺,也在说自己。
林悻走进楼道时,恰逢宿管阿姨关门,门外传来靳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就不信白烽汶不是那样对你的!二椅子,生来就是被别人上的吧?哼,走着瞧!”
林悻十六了,当然听过二椅子是什么意思。他勾起笑容,什么都不说的直直摇头晃脑的走进宿舍。
回到宿舍里面的时候,里面的人还点着台灯打算奋战天明。他摸黑洗了澡,再窝进自己的床上,闭眼沉思。到底是哪里会让靳恺说自己是个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