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反正游玩,两人三人的又何妨!咱们来谈正事。沈少流,过来。”卢志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榆木不必愧疚。
沈少流三步一挪,五步一跨,迅速站到卢志身边,低着头认错速度飞快,诚意十足,绞着手指,欲哭欲泣。“我错了,我不该去那烟花之地,不该喝酒,不该调戏花娘,不该不听你的话。文清,文清,我的好文清,你…….可不可以不告诉兄长?”嘟嘴拽袖子,小孩子撒娇的方式学了个十成。
胡闹,撒泼,发浑,占了个十成。
折磨得卢志点头时才肯罢休。屁股一沾凳子,马上原型毕露。
塞了一嘴的桂花糕,嘴角沾满了桂花屑,拿袖子一抹,看见卢志递过的手帕,羞红了脸,连忙接过,擦干了嘴。“谈什么正事?”
卢志斜着眼看沈少流,一言不发,眼神威压,沈少流立马端坐从善如流的改口。“嗯,谈正事,竹篱先说。”
竹篱点头示意,正事,文官跟武官有什么正事可以谈到一块去,更遑论两文官的立场都不同。
“嗯,榆木,喝天子笑吗?”榆木发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话题怎么跳到天子笑上去了,循着本能点头。“喝!”
卢志当即黑了大半张脸,两个酒鬼在身边,真是让人胃疼。
“竹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似乎预料到竹篱的点头,话语接的飞快,不给任何旁人答话的时间。“关于段明,你们知道什么?”
嚯,敢情知道啊!刚才还装的那么像。沈少流第一反应松了口气,而竹篱却提起警惕。
沈少流心直口快,将竹篱卖了个干净。
“嗯,段明那小子跟苏老头混一块了,看着老头那张脸,也不嫌膈应,我跟竹篱逮着了,不过竹篱说段家内部有分歧,段家小鬼不是跟段明一伙的?好像那段家小鬼跟秦晋玩得很好,他不是还有那个,那个谁来着?榆林,对,就是榆林,前几天京都还因为那段家小鬼花高价钱买了个白玉什么的,跟皇子手里抢东西也是没谁了,哎,你们怎么不说话?”
当初,有人跟我说沈少流十分的会扯话题,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竹篱特别想化身厉鬼掐死这位东拉西扯的沈少流,先不说把我卖了个干净,竟然还扯榆林。
腹诽的正欢快时,竹篱猛地瞟见了榆木那张惨白的脸,无比痛恨自己的少言寡语。
张着嘴吱呀成句。“那个,榆木,你别想歪了。”
卢志毫不关心,拍了拍榆木以示安慰,对着沈少流,“今日你们去青楼就是偷听,挑重点,别东拉西扯的。”
沈少流磕了个绊子,摩拳擦掌,细细数落着段明的不是,“段明可真不是东西,就是他把孙淼上京和见竹篱的事跟苏老头说的,不然他哪会死,功过相抵,顶多卸职回家。段明这事办的真不厚道,据可靠消息,他还找人刺杀了秦晋,秦晋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竹篱眸中划过一丝惊异,自那日见了秦晋之后,暗杀刺客什么的防不胜防,连老赵都一直跟在身边,本以为那日秦晋未曾说出什么重要消息,应该相安无事的,终究,还是牵连了。想到这,竹篱忍不住抬头看榆木,觉得私自来京城这主意,真是烂透了。刚才初见榆木的喜悦被不安冲刷,留下不安与诡计。
“不过段明肯定没想到,这样一来,秦晋倒真的和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如今,竹篱才知道,秦晋家旁那家是段明特意派人守着的,一个两个,心机耍的欢快。
卢志摆手示意沈少流闭嘴,饮尽杯中茶,拽着沈少流的衣领,颔首离去。
药下的猛了,总该给人点发作的时间。
青石街,远离了曾华街,自然人荒无影,细微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荡。寂言寥寥,总少了几分意味。
竹篱拢了拢衣袖,看着街巷绿意盎然,深冬还能看见这绿意,真是反常。“榆木,你?”
“没事。”苍白无力的宽慰让人恼火。
“莫多想了,明日我陪你去段家。”一个藏得深,一个不明说谁又能说谁对谁错。
“好。”
“快些回家吧!思方和阿宝还在家,过几日何景就来了。若是思方愿意,让他随阿宝去,毕竟跟在我身边也是孤寂。”往日都是榆木多嘴,两人对换了角色,却没有丝毫奇怪的地方,自然平和,本该这样的。
“孤寂?”榆木想起什么似的,讽刺的笑。
“嗯,我平时不在家,阿规,本身就是个孩子,怎么能带好,何景的话,也有经验。”这话倒是奇怪,阿规是个孩子,难道你就不是了吗?不过两岁的差龄,难道就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吗?
竹篱这番理所当然的态度惹火了榆木,孩子,究竟谁才是孩子。“哼!撑着个八尺高的身子就以为自己是长辈了,别忘了,你还未既冠。”
竹篱有些无奈,这是又怎么了?“是是是,没忘。”
寒风一吹,再无伤悲感怀的心情,榆木勒着竹篱,快步疾走。
阿规一开门,便看见自家主子被一个人抱在怀里,拿着大髦裹着,若是竹老爷在,肯定指着鼻子骂成何体统。
其实,体统不要紧,竹篱的身子才是要紧的,寒风抖擞的,本想着等老赵拿件大衣过来,没想到被抓去茶楼,老赵寻不到人,风一吹,刺骨冰凉,好在榆木身上披了件,但人榆木身强体健的,大髦也是未加暖的,门口进风,还不如抱着躲风。再说了,体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阿规吓得结巴,“少……少爷!”
榆木看着这小厮慢腾腾的动作,竟然还堵在门口,一时恼怒,吼出口,“让开,没看见你家少爷在风里头吹吗?”
阿规急急忙忙让开,跑向厨房。
竹篱揉了揉榆木的头,真是一如既往的柔顺啊!“莫急,这么会时间,不会冷着的,别担心。”
榆木加大房内的火炉,热气环绕,身体恢复了些知觉。“冷着了竹夫人会心疼的。”
“你呢?”竹篱突如其来的问句,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当然也会了。”
“少爷,喝茶暖暖身子,晚膳已经备好了。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阿规奉茶,低眉顺眼,擦了擦额间的汗。
“现在。”
晚膳,照例是阿规上报书信及各家来往的时间。
“大理寺卿沈大人今日发来拜帖,您看?”
“让沈大人寻时间来就是,只是莫在这几日。”
“段家二少爷发帖寻您上府一聚。”
榆木喝汤的手一抖,洒了些。
“嗯,回个话,明日去拜访。”
“秦家大少爷受伤,小的已经送了礼。”
一顿饭都吃不安生。
年关,请梨园回家唱戏的贵族自然不少,昨儿那礼部尚书家还请了当红花旦承儿上台,贵族官宦子弟自然少不了。
宴请一场,不知道流出多少贵族官宦子弟的笑料,谁谁家的公子爷带了个花旦,谁谁家公子哥带了个花魁被自己爷子打了一顿,鸡飞狗跳的,活像个闹市。
谁谁家公子哥跟谁谁家公子哥看不顺眼。鱼龙混杂的,竹篱向来看不上眼,能推的就推,不能推得前去坐会,再跟主人家告别,竹家的孩子,就算再无能在众人眼里也只是有点可巴结的分,遇上恭亲王相爷这些的根本就没有可巴结的地方,乐的将竹篱忘记,乐的放竹篱走,可人家来了,面上长得光,自然是不可比拟的,段家,自然是有这个能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榆木回来了,
☆、权策谋(九)
段家,四大世家之一,府里随便拎出一个废物那也是国之栋梁,一般官员哪里比得上,挑腊月二十五这种日子宴请宾客,不过是仗着排场炫家世,等着人巴结而已。
一场宴会办的热闹,小辈长辈分席,小辈少了长辈的看管,一个个贼胆包天,上窜下跳没了界限。
小辈这席摆在花园里头,大冬天的,池塘里还开着些袅袅荷花,最怜红白浅,偏生翠色间。池塘小舟三两只,置着瓜果,透着夏意,仿佛从空气里带来一丝闷热与清凉。
宴会小辈凑一起,无非喝酒赏花听戏,请来当红的梨园给老太太一辈听的,剩下些稍一流的戏子自然是唱给这些纨绔子弟,唱得好了,攀龙附凤个不算问题,唱的不好例行的赏银也少不了。
偌大的花园,戏声绵远,细腰纤腿,拖着纨绔子弟放荡的笑声。
竹家长辈未来,竹篱自然该顶着的,可榆木不过一个不入流的武官,上不得台面,就算外戚儿的兄弟,也不过应该随着小辈一席。
段家老爷收了描金的大红帖子,接过竹篱手中的礼品,示意下人接下,颔首,一句话三波未断,尾音绵长“竹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小厮拖着长长的调子,一句话三口气,喊声响起:“兵部左侍郎竹篱竹大人到!里席请!”
有不问世事的公子哥挑着眉讽刺段家二少爷,意味不明。 “这段家的宴会可真是鱼龙混杂啊!不过个侍郎,也真敢托大,竟然往里席走,还带着小厮,上不得台面。”
一阵附和声,你一言我一语的,呛得人面上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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