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水向来抗挫折能力很强,可是这么唯一一个亲人撒手人寰走廊,韩洛实习工作那么忙,邱水都觉得自己没有人要了,生生被抛弃的感觉,尽管真正在乎他的人很少,就是这么少的可怜的人,还走了一个,啊。
走在异乡的大街上,路人匆匆忙忙,每个人都裹挟着自己的故事奔走,哪还顾得上别人的悲欢离合。
邱水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世间那么多悲离怎就落在自己身上了,奶奶平时待人宽厚慈让,老天爷怎么这么孤单缺个伴把奶奶带走了,邱水的泪水就在思念里流下来。
秋风微凉,邱水的鼻头冻得有些泛红,路边的大排档老板吆喝着。
记得韩洛哥哥说过要教自己喝酒的,现在他不在,那就先练练吧。
鱿鱼串、板筋,小瓶烧酒,邱水对着这张油腻腻的桌子,拧开瓶盖,直接吹,都说酒解愁,那就一醉方休吧,65度的酒,入口便很辣,邱水想把自己狠狠灌醉,就不会想念了,一皱眉,咕咕咚咚灌下,就连旁桌的客人都有些敬佩,谁出来喝酒都是图个乐的,哪有上来就直接干的啊!
一口酒入口,邱水被辣的顿时有些反胃,不敢吞咽,还是苦皱着眉头,艰难的咽下,说不定可以在幻影中看到奶奶,邱水已经脸红得不像样子了,醉得不像话了,还是看不到奶奶,她是真走了吗,还是和自己藏猫猫,故意躲着,韩洛,韩洛,你跑哪儿去了,干嘛躲着我啊,去哪儿了,怎么不让我去你那里啊,你们怎么,怎么,我是累赘吗。
酒水,泪水顺着脸颊嘴角统统流下来,白酒干喝,面前的串儿还没动,酒已经入肠。
邱水已经神志不清了,第一次就喝这么多,着实不少,胃里也没有多少食物充饥,酒精刺激着胃粘膜,邱水想要干呕,却吐不出来,眼前的东西都是重影的了,胃揪着疼,像是被人用刀绞着身体。
邱水有些坐不稳,只把头支在桌子上,狼狈得像是没人要的小猫,只是恍惚间眼前走来一个人,韩洛吗?是韩洛!
邱水现在看谁都迷迷糊糊,眼睛里只有一堆酒瓶子。
“韩洛,韩洛哥哥,坏人,我恨你,恨你,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我…有些想你了”邱水喝醉了,傻傻地嘿嘿笑着,比平时话多出几倍,但是说到暧昧词语话语间还是有些羞涩,脸颊上又生出几分潮红。
“我现在不是来了嘛,走吧”这人是韩洛同校高两届的学长何炳强,是个同性恋,看到邱水就猜出了十之八~九分,掏出邱水身上的钱给老板结了账。
邱水也不反抗栽在他的怀里,何炳强就想做些非礼的事,好久没做了,今天正好尝尝鲜,哈哈。
怀里的人口口声声念叨着一个人,索性自己就是那个人吧,“那个,哥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啊”
“好,去”邱水一堆烂泥一样摊在这个人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韩洛哥哥,你这次不能,不能,再躲着不见我了”说着邱水头又一歪整个人都挂在了何炳强身上。
“我不走,乖,那你跟哥走吧,好不好”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精光。
☆、就凭你丫是个人渣
“现在的同性恋真多啊,也不嫌害臊,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真够恶心人的”路边刚刚下班的白领看着前面的邱水小声嘟囔着,怀里一轻,韩洛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差点栽在地上,也不敢分心了,用尽全力撑着韩洛。
“什么啊,哪有同性恋,胡说,明明是一男一女,你瞎了”韩洛眼前像是隔了什么似的,怎么也看不清,哪有男人那么瘦弱的像个女孩子的,韩洛忽然胃里一顿翻腾,蹲在路边哇哇的吐。
韩洛刚从宴会上回来,给老板挡了一晚上的酒,没怎么吃菜,胃里火烧火燎的疼,同事扶着他走进了转角的街道,回到了合租房。
合租房是在一个大杂院里,算是城中村,房子是石棉瓦盖的,都没有浇顶,房租便宜,韩洛就和别人合租,屋里还有房东的一般破烂家具,舍不得扔又不用,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实习期工资不高,韩洛的钱恨不得一分撇成两分花,这住宿条件和上学时候的集体宿舍差了十万八千里。
韩洛躺到床上,脱了皮鞋,松了松领带,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邱水被何炳强扶到了一个小旅馆,一步一摇走到了二楼,邱水嘴里还在执念地念叨着韩洛的名字。
“韩洛,韩洛哥哥,你别走,你,你说过,不会偷偷走的,你说话不算数……你,抱抱我,抱抱我……”邱水伸着胳膊,两腮的红晕在暗黄色的灯光下亮亮的,显得更加害羞,完全不像是大一的学生,就像是初高中生一样的稚嫩。
“要我抱,是吧,那我就从后面抱了啊”邱水迷迷糊糊中感到身体后面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到,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和韩洛在一起怎样做情侣之间的事情,高中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一本书,也是被扔到垃圾桶边的一本书,当天是邱水值日,就捡起来看了,翻开就是让他脸红害羞的画面,后面就偷偷拿回去看了。
自那时起就知道了同性之间怎么办事了,后来有调皮的男生总是玩儿一种“拉人”的游戏,只是邱水没有被这样过,虽然很多人放下嫌隙,但还是没有和他要好到可以做出这种游戏的地步。
初中的那次经历让他后来甚至对这件事深深的恐惧,只是邱水幻想的是韩洛不会那么凶狠不会那么让他痛苦,想到韩洛和自己肌肤之亲,邱水就又傻傻地笑了,是在心里憋了很久的秘密终于见天日了,韩洛还那么主动。
“我,我,韩洛哥哥,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韩洛啊,我,我都二十岁的人了,嗯,可不可以”邱水耷拉着眼皮,丝毫睁不开,嘴里不清不楚地碎碎念。
“可以可以,叫什么都可以”
“韩洛,韩洛!”邱水拔高音调叫了两声。
“哎”何炳强封上了邱水的唇,撬开了他的牙齿,两个人的口腔里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何炳强轻轻地咬着邱水粉嫩的小舌头,邱水也有些主动,韩洛是喜欢的,是愿意的,他说过喜欢我的,邱水欲拒还迎地主动去吮吸对方的津液,何炳强的手慢慢伸到下面,邱水完全接受他的抚摸。
第二天醒来,邱水头痛欲裂,揉着额头,喉咙有些堵,想吐却吐不出来,邱水拧着眉头捶着心口,想要坐起来喝口水,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宿舍!随后从身体下方传来的痛感让邱水打了一个激灵,看到自己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呆愣不到一秒钟,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你是谁!我在哪里!”邱水的嘴角有些抽动。
“哎呦,这会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啊,昨晚上谁一个劲儿的扑到我身上,又是亲又是摸的,别在这儿装白莲花了,自在完了就忘了是吧”何炳强的嘲讽让邱水有些底气不足,昨晚确实好像抱着一个人,可是那不是韩洛吗,怎么变成一个陌生人了呢?
邱水脸涨得通红,醉酒之后的事情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但是自己确实和其他人睡了,自己都觉得肮脏、恶心,韩洛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想再搭理我了。穿上裤子,下了楼,旅店小老板看人下来了,满脸的坏笑:“呦,看这气色,你男朋友技术不错啊!”
邱水瞪了他一眼,就出了门,寒风凛冽,树叶在路边打着旋儿,路面很干净,邱水觉得自己现在真是比垃圾还要脏,还要让人作呕。
韩洛和同事林青裹着厚厚的衣服出了门,现在是冬天,但是还要上班,不同于大学期间,想逃课就躲在被窝里美美地睡大觉。
“邱水!”韩洛转过街角,猛地看着路对面邱水蹲在路边。
“你们认识啊,我去,你还认识这种人啊”林青翻了邱水一个白眼。
“什么意思!你们什么过节啊”韩洛压着怒火,毕竟是同一屋檐下的人,韩洛不想弄得太难看。
“哎,我说,就这人,昨晚上,哎呦,跟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躲到人家怀里,当自己是女人呢”说完林青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韩洛是和这个人认识的,吐了吐舌头,“你权当我没说成了吧,你别瞪我啊”
看着韩洛有些杀气的眼神,林青就软下来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韩洛跑过马路,指着地上的邱水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上学你怎么跑外面来了,你还上不上学了!是不是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你是不是在外面交狐朋狗友了!你给我说!”韩洛说不出邱水是不是同性恋的话。
林青从来没有见过韩洛急红了眼睛的样子,就拉着韩洛想要让他平静下来,无奈韩洛生起气来太可怕,林青对此完全招架不住。
何炳强就算是个杀人犯,也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听见被别人这样说,何炳强就冲动的跑出去,“你说谁不三不四啊,你是什么东西啊,指手画脚什么啊,你哪根儿葱啊!一边儿呆着去!我告诉你!我是他的男朋友,昨晚我们是同床共枕的,他可是主动的,小嘴儿可是真够销魂的”何炳强舔了舔舌尖,猜测这就是被一直念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