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露白能够做到这样不让人有负担的周到。
姜照雪无法辜负她这样的好意,客客气气地拍了午餐照给她,和她道了谢谢。
岑露白可能在忙,没有回她,姜照雪也不执着。
她吃过饭后,没再出门,睡了午觉,一个下午都窝在大书房里看文献。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在外面按门铃,一看表才发现都已经四点多快五点了。
她以为是陈姨来送饭,没想到打开门却是提着一袋子保温盒的岑遥。
“嫂子!”岑遥笑得人畜无害。
她穿着一身职业装,像是刚从公司出来。
姜照雪惊讶:“小遥,怎么是你呀?”
岑遥熟门熟路地进门,佯装不满:“干嘛,不欢迎我吗?”
姜照雪失笑:“当然不是了。”她合上门,解释:“只是没想到是你。陈姨呢?”
“半路被我拦截了。”岑遥轻描淡写,她把袋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仔细打量姜照雪的气色:“我听我姐说你感冒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就想过来看看你。”
姜照雪以为这个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是岑遥不放心。
她帮岑遥拿要换的棉拖,心暖:“我又不是小朋友,一个人在家是会被狼外婆叼走吗?你还辛苦跑一趟。”
岑遥见她精神确实还好,替她姐松一口气。她轻轻笑了两声,转了口风:“好吧,我不装了,其实我是来蹭饭的。”
“我馋死陈姨的手艺了,嫂子你不会赶我吧。”她可怜兮兮地揪姜照雪袖子。
姜照雪被逗笑,岑遥这张嘴呀。
她揉了下她的头,弯眸说:“好啦,那走吧,刚好我也饿了。”
“好嘞。”岑遥喜笑颜开。
两人一起去了餐厅吃饭。
岑遥是一个特别会说话、会调动气氛的人,两个人愣是吃出了几个人的气氛。姜照雪不知不觉中汤都被她劝着多喝了小半碗。
无意间,岑遥聊到:“嫂子,你这感冒是不是昨天早上送情人节惊喜送的呀?”
她翘着唇,一脸戏谑。
姜照雪一口汤没咽下,差点被呛到。
不是情人节惊喜,是生日礼物。她在心里小声反驳,面上却只能辩解:“不是啦,可能是这两天突然降温,我衣服没穿够。”
岑遥明显不信,故意盯着她,长长地“哦”一声。
姜照雪眼神逐渐羞赧。
岑遥低头轻笑。笑够了,她收敛:“嫂子,你怎么想到的呀?真的好有创意。”
姜照雪不自在:“就是突然想到了。觉得她会喜欢。”
“噢,好的,那让我们来期待一下我姐的白色情人节。”她坏笑,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姜照雪替岑露白捏一把汗。怕岑露白到时候难解释,她提前帮岑露白找借口:“我们不过白色情人节的。”
“况且,到时候我可能要去西城参加一场学术会议,也过不了。”
“噢。”岑遥失望。
姜照雪怕她再在这件事上打转,反客为主,把话题引到她身上:“露白说你放她鸽子,是什么人呀?居然比姐姐还重要噢。”
她眼神揶揄。
岑遥眼睛快速地眨动,罕见地愣了两秒,随即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有啦,就……就一个朋友。”
姜照雪以为她是害羞了,意味深长:“就一个朋友?普通朋友吗?”
岑遥点头:“那不然呢?”
反驳得理直气壮,神色却不太自然,姜照雪到底不是爱捉弄人的人,心软放过她了。
一顿饭吃完,姜照雪才发现自己比中午多吃了好多。
岑遥是真的很下饭。她好笑。
时间不早了,外面又开始飘雪,姜照雪担心晚了岑遥回去路上不安全,当着岑遥的面,应她要求又测了一次体温,而后趁着雪还小,送她出门了。
岑遥一走,门一关上,整个大平层又安静了下来。
姜照雪靠在门边,环视刚刚岑遥坐过的位置、最近岑露白在家时喜欢眺望的落地窗前,忽然觉得有些冷清。
这个想法很没有道理。她过去明明一直很习惯的。
姜照雪立刻摆正心态。
不管现在有过怎样的热闹,岑遥对她再关心和亲近,都是镜花水月,无法长久的。等她和岑露白合约结束后,都将会淡去的。
她不应该留恋。
她回书房,路过餐厅的时候,想起来可以学岑露白给她留便签条的方式给陈姨留信息,方便明天早上她送餐过来的时候就能看见。
她进书房,取了笔和便签条,刚要落笔,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姜照雪随意一瞥,视线被定住了。
来电显示是岑露白。
无法自控地,她心跳节奏快了起来。
她迟疑着,伸手接起了。
“是我,岑露白。”岑露白温润平和的嗓音自手机的另一端传来,带着几分经由电磁波的传递后的磁性。
姜照雪润喉,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我知道。”
岑露白听不出情绪,问:“今天好点了吗?”
姜照雪官方:“好多了。”
岑露白应:“那就好。”
扬声器忽然沉默了下来。
姜照雪无措。结婚一年多,岑露白打她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因为有重要事务要沟通,这次不是吗?
纯粹就是打来关心她的吗?
姜照雪咬唇,尝试像普通朋友闲聊那样,礼尚往来地关心她一句:“你那边还好吗?怎么那么早的飞机,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岑露白似乎笑了一下,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还好,岑挺负责的项目临时出了些纰漏,要我过来善后。”
她说得细节,姜照雪欲言又止,不知道再追问会不会过界。
可岑露白又不说话了,她只能试探性地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再问:“会很棘手吗?”
岑露白语气里的笑意明显深了,说:“不会。”
顿了顿,她补充:“不会耽误我们看话剧的。你别担心。”
隐约带着点戏谑。
姜照雪:“……”
谁担心这个了。她耳热,怎么说得她很期待一样。
可反驳的话语气好像又太亲昵了,她不好意思。
她挑拣出最客套的话,细声:“你工作要紧。”
岑露白似乎又笑了一声,还要再说点什么,姜照雪听见她那端有恭敬的声音在提醒:“岑总,XX部的主任他们……”
隐隐约约说了一串,姜照雪听不太分明。
岑露白收声:“我该先去谈事情了。”
“好,你先忙吧。”
岑露白没有马上挂电话,姜照雪也没有,静默两秒,岑露白说:“等我回去。”
声音轻轻的,像在哄人,带着她嗓音特有的柔润。
姜照雪的心湖一下子被拂动,泛起不应该有的涟漪。
姜照雪喉咙干了干,不自觉地跟着放轻声音,应:“嗯。”
电话在三秒挂断了。
姜照雪低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岑露白是在怎样灯火通明的商务大厦里抽空打来这通电话的、她是穿着怎样的西装,有着怎样沉静却温柔的笑眼。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不应该的,想什么呢。
姜照雪迅速警觉,把手机翻了个面,凝神静气。
还是再看一篇文献吧。
第22章 来接太太下课。
第二日,陈姨如姜照雪所料地送来早餐,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岑露白的首肯,她很干脆地在姜照雪要求不用再送餐的便签条上应了“好”,姜照雪松了一口气。
直觉岑露白这次应该是真的答应了,但姜照雪还是担心,出门的时候留了一点心,在入户门最底下的门缝中夹了一张薄薄的便签条,只留了一个尖尖的小角,一般人不知道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
一整个白天,她都没有再回去,岑露白也没有就这件事联系过她。傍晚,她吃过晚餐回到君庭,入户门底端那尖尖的小角依旧如她出去时的模样,姜照雪的眼眸瞬时间漾起笑波。
为自己对岑露白的了解,也为岑露白对她的不勉强。
她欣赏岑露白从来进退有度、拿捏得当的分寸感。
她打开门,把便签条收走,暗骂自己自作多情,以小人之心度岑露白的君子之腹。她关上门,如常地去大书房翻阅史料,而后在困倦来袭时,去浴室洗澡,借此清醒一下。
正光裸着身子涂抹身体乳,岑露白打来了电话。
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岑露白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姜照雪的心尖仿佛被这动静带得也颤动了一下。
可以先挂断,稍后再回电话的,但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接起了。
“是我。”岑露白的声音似乎比昨日要轻,开场白也比昨日简短了三个字。
第二次这样通话,彼此好像都熟稔了不少。
“嗯。”姜照雪控制不住唇角弧度。
岑露白问:“今天还好吗?”
姜照雪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加深:“好多了,只剩一点喉咙疼,过两天应该就全好了。”
她声音里的鼻音确实要比昨天轻很多。
岑露白淡笑一声:“那就好。”顿了顿,她主动询问:“陈姨今天没有送餐,食堂的饭菜吃得还合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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