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昙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朝小女孩走去,慢慢接近她后,他终于听清那催命般的声音,“哥哥,我好冷,把你的血给我好吗?”
……
薄绎听到周大伯的叫声后,很快就赶到他所在的房间里,被单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周大伯背靠着窗,目光惊恐地瞪着床上如鬼魅般散发血红光泽的五根木筷,薄绎暗忖不好,转身就想往楼下跑去。
周大伯眼看薄绎要走,马上慌了,人在危急时刻潜能是无限的,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冲过去死死地抱住薄绎的大腿,惊慌道,“别走,它来找我了。”
薄绎猛地一把拉开他,低吼道,“它要找的是许优昙。”
周大伯的身体由于薄绎的动作而跌靠在床边,但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安心剂,他不再缠着薄绎。
……
许优昙听清小女孩的话,瞬间回神,他连续后退几步,失声拒绝道,“不,我不能把血给你。”
小女孩的尖牙咬着苍白的唇,阴森森道,“为什么?你的血可补了,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已经死了,还要我的血干嘛?”
“你不知道吗?你的血可以让我复生呢。”小女孩说到这个,语气中都洋溢着浓浓的兴奋。
这听在许优昙耳里跟催命符般,黑暗中,他像四周看了看,薄绎怎么还没到?
“你已经逃不掉了。”
小女孩阴恻恻的笑起来,声音极其刺耳,像无形的利爪抓挠着许优昙的耳膜,听着令人万分的难受,耳里像是要炸开,脑海中回响着嗡嗡的哀鸣声,许优昙拼命捂住耳朵,但声音却渐渐平息。
许优昙从哀鸣声中解脱出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费力地看向四周,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周大伯的洋楼里了。
周围完全是陌生的景象,许优昙跌坐在地上,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像小女孩一样被绑住,旁边有一棵半人高的小树,目光所见之处全是古代的房瓴屋舍,但荒无人烟。
许优昙身处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小女孩手脚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解开了,正歪着头看他,“看吧,我就说你逃不掉。”
许优昙肯定不会向个小女孩求饶,即使她是鬼,“你是怎么死的?”
“跟你等下一样啊,被放干血死的呢。”小女孩的笑容天真,语气却十分恶毒。
“是谁做的,为什么要放干你的血?”
小女孩低头思索了半晌,“不知道啊,一个叔叔,他要用我的血来灌溉这棵小树呢。”
她的手指向许优昙身边的小树,许优昙心里大概猜测到了,这就是那棵制作木筷的槐树。
他想起薄绎曾说过,槐木变鬼木很有可能是浇灌的水源出了问题,原来根本不是用水滋养了小树,而是小女孩的鲜血,因为被抽干了血,所以她现在的样子才会又干又瘦。
“那木筷是那个叔叔用这棵树制成的吗?”
“不是啊,是另一个很厉害的工匠叔叔呢。”小女孩大概是知道许优昙走不了,好心情的回答着他的话。
许优昙的心里并不是很害怕,更多的反而是同情,那么小就失血过多而死,可见她有多凄惨,他相信薄绎会来救他,只是时间问题。
“那这里是那个叔叔的家?”
“是啊。”
小女孩的手上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沾着血迹,且锈迹斑斑的尖刀,她吸了吸鼻子道,“哥哥,你的血好美味啊,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许优昙心里暗叫不妙,小女孩的速度很快,手上的刀已经刺到许优昙面前,许优昙侧身往旁边一滚,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下手居然这么狠,小女孩见轻易被许优昙躲过,顿时恼羞成怒,攥着刀又冲上来。
许优昙的手脚虽然被束缚着,但他好歹也是练过的,他飞起双脚想踢掉小女孩手中的刀,但他的脚却穿透了她的刀和手,许优昙的身体收不住力,又滚了出去。
许优昙没想到在薄绎面前吃瘪就算了,连对付个小女孩也这么狼狈,但奇怪的是他马上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许优昙回过神一看,他正在薄绎的怀里,手脚是自由的,人也在洋楼里,周围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许优昙喘着气问道,“那小女孩呢?”
“困在你的房间里了。”
“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薄绎抱着他往大厅走去。
☆、古董木筷6
大厅灯火通明,周子遥和周大伯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看见他俩回来,脸上顿时一喜。
薄绎让许优昙坐到椅子上,出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再坐回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这一切周子遥都看在眼里,他朝着正在喝茶的许优昙挤眉弄眼,许优昙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
许优昙放下热茶问道,“怎么回事?”
薄绎道,“我听到周大伯的喊声后,立即上去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耽误了一会儿,差点把你给丢了。”
许优昙尴尬道,“怪我,我一看到门外有影子想也没想就跟了出去,结果就正好让我碰上了。”
薄绎道,“我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这时小沐来电话,她会打电话给我,肯定有什么线索,我就接了,她说医院里来了个小男孩找老赵,被她制伏了。”
“我才知道原来有两个,一个在这,另一个去了医院,我能感受到许优昙所在的位置,我出门追踪到假山那,没有看见人。”
“但我知道许优昙还在周围,于是我瞬间就明白这是小鬼的障眼法,我以血驱邪,就看到许优昙站在我面前,双眼无神,意识涣散,小女孩也在,看到我就拿着一把刀冲过来。”
“我直接把她扔上三楼许优昙的房间了,那个房间有我布置的阵法,本来想用来保护许优昙的,结果他却跑了出去,才有后来这些事。”
听他这么说,许优昙顿时有些愧疚,他不解道,“不对啊,我对付那个小女孩的时候,直接从她的身体穿透过去了,你可以把她扔上三楼我相信,但你怎么抓住她的?”
薄绎道,“我的血可以对付任何形态的妖魔鬼怪,正如你的血可以滋补它们。”
许优昙一怔,“你是说我的血就像唐僧肉似的,各种鬼怪都想咬上几口,所以这才是我被当作目标的原因?”
“嗯,所以那个小女孩才想要你的血。”
许优昙顿时感到喉咙很干涩,他又喝了口茶问道,“为什么?”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因为你的体质不一般,这种事以后也会常有。”
“那你说跟我的梦有关是怎么回事?”
“这几者都有一定的关联,我以后再告诉你。”
许优昙知道薄绎不想说,那他再怎么问也没用,他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愤怒,对于薄绎的隐瞒,对于梦境的无奈,对于体质带来的麻烦。
薄绎知道他心里不爽,但有些事真的不宜现在就告诉他,所以只能瞒着。
这时,牧小沐回来了,她将一张折成“回”字形的黄符递给薄绎,“在里面,还好你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老赵就完了。”
“说说医院发生的事?”薄绎接过黄符,随手放在桌上,周大伯和周子遥的椅子不由得往后移了移,好像生怕里面的东西会跑出来。
牧小沐说道,“我赶到医院,找到老赵的病房,因为烫伤,他的脸上缠着绷带,我是看名字认出他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问的清清楚楚,原来木筷不是周大伯亲手烧的,而是周大伯吩咐老赵烧的,所以老赵才倒霉的被当成报复的对象。”
“由于薄绎的嘱托,我寸步不离地守在老赵身边,我实在无聊,就用手机玩游戏,正玩的起劲呢,一阵冷风直接把我手机给关机了,我一抬头,好嘛,一个小鬼,我二话不说就用薄绎给的黄符把他关起来了。”
许优昙问薄绎,“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薄绎问他的意见,“你想怎么做?”
许优昙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他们很可怜,种植槐树的人用童男童女的鲜血灌溉它,所以他们两个成了牺牲者,小女孩说后来有另外一人把他们制成木筷,但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薄绎道,“制筷之人可能是那个墓主人,至于是谁,我也没头绪,他可能是想用三长两短的鬼木之筷来惩罚盗他墓穴之人,但周大伯巧合得到木筷,差点成了替死鬼,这才引发了后来的事。”
☆、古董木筷7
薄绎拿着黄符来到许优昙的房间,周大伯和周子遥害怕里面的东西就没进去,许优昙和牧小沐跟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中央的地上整齐摆放着十颗刻着“卒”字的棋子,在暗夜里散发出的光线组成一个透明八卦阵,纵横交错的光线将小女孩束缚在半空。
薄绎将封鬼符拆开,顿时一个浑身□□的小男孩出现在他们面前,小男孩已经认清现状了,他瑟缩的看着半空的小女孩,俩人对视的眼里满是害怕与无奈。
薄绎道,“你们是选择灰飞烟灭还是选择投胎?”
小女孩显然很畏惧他,她嗫嗫嚅嚅道,“我们投不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