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满看着他,歪着嘴角笑笑,“祝你好运,早日寻到真爱。”
“谢谢。”秦正语低头观察自己的指甲盖,“不过现在除了他,我也想不到什么真爱的可能。”
晚间丁满留在秦家吃饭,是秦正思下的厨。丁满一边吃一边夸这位大哥的手艺,秦正思被夸得笑逐颜开,觉得这小同学嘴巴很甜。然后又趁机问秦正语在学校的表现,丁满说:“哦,很好啊,很乖的,每天都认真学习。对吧?”他最后这个疑问是冲着秦正语去的,秦正语有点尴尬地笑笑,没接话。
秦正思似乎在想着别的事,也没在意他俩之间气氛的古怪。吃完饭以后丁满走了,他才想起问秦正语:“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个同学?”
秦正语说:“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一时候的上铺。”
“嗯?你那时候不是挺烦人家的吗?”
“啊,对,但是后来分班了他还跟我一宿舍,就挺有缘分的吧,两人就凑一起了。”
秦正思笑笑,“挺好的。”
“什么?”
“我说,我感觉他人挺好的。”
秦正语呵呵笑了两声,没答。心道这人确实是好,好到把你弟弟都给上了。他想到这里,胸膛里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窃喜中带点悲痛,喜的是他的行径没被秦正思发现,痛的是秦正思为什么还没发现。他藏在这层情绪的背后看秦正思,像看一把刃口钝化的刀。
秦正思就躺在离他很近的沙发上,眼里流出一些疲惫的神态,他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手里还握着遥控器。秦正语走过去把它抽出来,然后给秦正思扯了张毯子盖着。他蹲在沙发旁静静地盯着他看,看了许久,再站起来的时候脚底发麻,直让他几乎站不稳。
秦正语逐渐意识到他和丁满应该就是一路人,只不过他在秦正思的影响下稍微还要做些挣扎,而丁满对于所谓的人生是一种全然撒手的姿态,时间像砂砾一样从他的掌间滑落,掉了一身的狼藉,他连抖一下衣服的行为也不去做。秦正语每每看着他,似乎都看到了那个没有了秦正思的自己。
他和丁满在那些紧锣密鼓的最后岁月里,几乎每晚都要悄悄地互相抚慰。他知道自己心里没有什么情意在,他知道丁满也没有,他是心有所属,丁满是不屑有之。有的时候,他躺在逐渐暖起来的夜里,有种做梦似的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是真或假。年轻男性的触感与温度,给他带来一种浸泡在夜海中似的,宽松温软的安慰,一般在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想,只任由对方把自己轻轻地抱着,然后沉沉地睡过去。
秦正思知道他学习紧张,学校伙食又不好,便时常买些吃食来送与他,秦正语有次去校门口拿的时候,发现他开了辆新的车,就问这车哪来的,秦正思冲他略显得意地一笑:“哥开始供新车了,以后咱们出门就可以不用搭公交了。”秦正语看着那辆白色的本田,然后点点头,“哥,你以后没事别送东西过来了,多麻烦。”
秦正思说:“不麻烦,反正也就最后这两个月了,我怕你压力太大,所以想着过来看看你。”
秦正语朝他微微一笑:“还好,反正我就那点水平。”
“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
“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啊,”他满不在乎地说,“我秦正语除非重新投胎,才能做一个聪明人。”
“重新投胎你也许就不再是我弟弟了。”秦正思揉他的脑袋。
“不是才好呢。”秦正语嘀咕了一句,没等秦正思接话就赶紧说:“我知道了,我会尽人事听天命的。”
秦正思嗯了一声,然后叫他赶紧回去把汤喝了,免得凉掉。秦正语点点头,提着袋子进了校门,回头看见那辆本田已经转入了一个拐角,看不见了。
傍晚的时候他和丁满坐在阳台,分着把汤喝了,丁满一边喝一边说:“你哥对你可真体贴,从来没人这么对过我。”
秦正语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爱他。”
“谁对你体贴你就爱谁啊,那要你爸妈还在世,你不是要爱上你爸妈?”
“那不一样。”秦正语轻轻地抚着碗沿,“你不懂……我哥他才大我五岁,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父母那种长辈。”
“我是不懂你这种恋兄的变态,我讨厌死我的家人了。”丁满把汤喝完,然后把碗推给他。
“嗯?”秦正语抬眼。
“我独生子,从小被爸妈打到大,”丁满轻松地笑笑,“他们还要互相打,跟两只斗鸡似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他们了,干干净净。”
秦正语把他的碗收起来,“你确定能离开他们?”
“他们叫我去入伍服兵役,我才不去呢,谁去谁傻逼。”丁满哼了一声。
“也是,换我我也不去。”
火烧云像天空的血液,喷薄了一整个苍穹,红得明艳,红得辽阔,丁满看着秦正语低着头收拾碗筷的身影,半边脸颊被夕阳照成了仿佛半透明,连眼睫毛的投影也是深红色。他突然叫了他一声,秦正语抬眼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或者有,但在这片血色霞光里也看不清。便是在这一个瞬间他觉得这人离自己很远,活生生融进了他背后那团远方的火烧云里。
16.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秦正语像个游魂一样走出了考场。他做得并不顺利,许多答案填下去的时候都是不确定瞎蒙的,这下完了,他想,这么长久以来,他哥的期望要破灭了。他感到莫大的失落,以至于步子都迈不动了,直接蹲在了马路边上。
还是秦正思找到的他,秦正语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把,抬头就看到自己哥哥的脸。他站了起来,拉住了秦正思的手臂。
秦正思也没问他是不是考砸了,只是静静地牵着他往停车处走。
秦正语倒是先开口的:“哥,完了,我可能连个三本都没希望了。”
秦正思嗯了一声,然后说:“好不容易考完了,就别想了,反正结局已定。晚上想吃什么?”
秦正语没有被他的善解人意所感动,反而是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他倒宁愿秦正思骂自己一顿。但直到晚上下馆子吃饭,再回家睡觉,秦正思都没有再问过这档子事,似乎他没有高考过。
秦正语在家大睡特睡了几天,终于也看破了,反正他哥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他在乎干什么?想着就快活起来,正好这时候丁满给他打了电话。
丁满在那头语气也很快活:“是不是还在家睡大觉呢?”
“嗯,对啊。”秦正语打了个哈欠。
“我去找你玩吧。”
“好啊。”秦正语笑笑。
下午三点,丁满上门了,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运动衫和一条尚未及膝的短裤,他的背后湿了一小块,想必是屋外温度太高所至,秦正语抱上去的时候觉得有点滑溜溜的,还闻到了一股酸酸的汗味。他推了丁满一把:“去洗澡。”
丁满直接把衬衫脱了下来,复而上前抱起他,压在了墙壁上,嘴唇专挑那些软的地方亲,秦正语有些抗拒:“你全身都是汗,给我去洗澡……”
“不!”丁满咬他。
秦正语没了办法,就由着他在身上捣鬼。他摸着丁满光裸的身体,突然发现上面有些青紫的伤痕,似乎是被什么砸过似的,他摁住丁满晃动的脑袋,“喂,丁满,你怎么回事,被打了?”
丁满抬起头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哦,对啊,就被我爸打了。”
“干嘛打你?”
‘还不就是因为我跟他说不想入伍呗。”
秦正语看着那伤痕,嘶了一声,“这也太狠了吧,你晚上怎么睡觉啊。”
“趴着睡啊,”丁满弹了弹他的脑门,“啊,对了,待会儿咱们少了个姿势,你不能坐在上面了。”
秦正语轻轻地哼笑了一声,“整天就惦记着这点东西。”
“对啊,你不也是吗,不然叫我过来是谈人生的?”
秦正语的手往下滑,握住他裤裆里硬了一半的阴茎,“当然不是了,我只要你这个。”
最终丁满还是被他赶去洗澡,秦正语自己大概清洁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丁满只穿了内裤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他的一本很旧的漫画在看,似乎是《全职猎人》。丁满在夏天里又晒黑了一些,皮肤在下午的阳光中像泼了一层深色的橄榄油,有浓厚的香气那般,但其实他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柠檬味——沐浴液的味道。
秦正语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把漫画书给抽出来甩到一边,然后低头吮吸他的脖子,也只有那股柠檬味而已。他尝起来不像看起来那般浓郁。丁满托住他的屁股,然后感觉到自己的阴茎被秦正语抓在了手里轻轻地撸着,撸了没几下就硬了起来。秦正语盯着他,脸上带着一种请君入瓮的坦然感。丁满就着这个跨坐的姿势,把阴茎一点点地顶进了他的后面。秦正语摁着他的肩膀,自己上下动作起来。他稍微低下头,就可以丁满的那根玩意逐渐隐匿在自己双腿之前的情景,带着湿亮的光。他看得有些着迷,感觉自己成了某种神秘的容器,和内容物达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协定。他稍微抬起头,就能看见阳光在天花板上照出的一大片光斑,扎得眼睛有些疼痛,他不由得闭上了眼,与此同时呼吸被割成一段段,短促而滚烫,混进夏天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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