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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尔 (施蒂安)


  “当然可以啊,我给你贴上。”男生欲从里边走出来。
  “谢谢你,再见啦!”祁安把机票放在台面上,转而拿起退还的定金。
  “哎,感冒了你好像!”男生紧急说出口。
  “我没事儿!照顾好你们家小黑就好……”
  走出两三步的祁安转身冲他笑笑,一个往来的期间,余光再次瞥见了边上沙发上那个一直静静地坐立着的男人。他似乎也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她和前台男生的谈话。每一个来回都是迅速的,脑袋依然有些许晕乎的她也未曾给予他更多的留意。

  ☆、回流微澜

  一抬肩膀,将电脑包背带往里扣一些,把帆布袋套进手肘,然后把□□的双手插入外套口袋。这些动作在踱步行进中完成。在没有太阳光照临幸的公路右一侧。冬风深入树枝,挑弄着常绿的树叶,使依附在绿叶上的夜雨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偶有被风斜刮着飘来的水滴擦上脸颊。
  一滴冰凉,状似泪滴从脸颊徐徐滑下。原是天然的润肤乳。
  与北方的寒冬相比的南方冬天,不知是太过步履匆匆还是姗姗来迟,很难找到那番北方正宗地道的冬之白的韵味。提醒不是深秋也不是早春的,是沾染了冬的习性的无情扑面冷风。只是,这样的风,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风拂过南方人群,沾染上人的习性,进化得具有人民性般的不温不火,温柔体贴。在如此日中时刻,风的速度和吹起的弧度,都似乎刚刚好,强度也不至于让人感受不到或想要全然蒙上面以示抵抗。绵软的质地像在脸际轻抚。如若消失,会感觉少了些行走的情趣,发丝拂过唇边的撩拨感会让人移情为对行走本身产生暧昧。若是再强些,则会过于刚硬,会像在有形又无形中,什么东西毫无规则地挥舞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气势,拎着平平板板的稀薄冰片或横向或斜向地朝着人随意刮弄。当然,风还是具有人民性的丰富多样性的,不待刻意开发,意想不到的也许正蠢蠢欲动着。
  祁安边看着一棵棵紧邻的行道树一边往前走。已经回到西湖大道。口袋中的双手已经灼热,手心润出的汗湿像是想从火笼中挣脱出来而使劲挣扎的产物。即使在寒冬,在北方的装束已然不尽适合地道南方了。
  “怎么就这样来了这里了呢?就让你带着我走吧!你想叫我遇上些什么呢?”祁安对着空气小声说俏皮话。鼻音越来越浓,发出的声音都无所流失地反射回了喉部或脑部。
  同一方向行走的或是擦身而过的人很少,路上的行人都达成了一致般的走在有阳光照射的地带。走在树荫下,祁安依然感觉到热,衣服过于厚重下,且不自然不正常的热。解下围巾,却无处可塞地挂在臂弯处。加上肩膀的电脑包,和书本的重量占了大半部分的帆布袋,不可思议地使整个身体渐渐地不堪重负起来。浑身散发的热气,让她很想甩掉身上所有的重量零件,再对衣服进行大肆裁减。重中之重,是替换掉已经使自己步入夏季沙漠的棉绒平底中筒皮靴。
  也许是自己对南方的冬天有偏见,从已经成为病原体的自己的角度出发。而从大道对面在阳光下的行人各个大衣深裹遮脑围脖的形态来看,自己对南方的风的看法也完全是处于特定状况之下的偏见,不具备普遍性和稳定性。只是恰好,现在刮起的冷风,能在最适度的底线上触及自己足以对它生发好感的神经。
  脚步以恰似犹豫的速度,徐徐缓缓地行走。每抬起一只脚,那只脚便如在空中思考重大决策一般,需要长时间的静心思索,而后心思尘埃未定般的轻轻落下。虽然有生病不适的因素在,可这却是祁安地地道道的行走之姿。永远不像要追赶什么似的不疾不徐。她自认为虽无乌龟的极强目的性,却比兔子更惬意。
  搭上过街天桥的自动电扶梯。其实她并不非要过街,只是想在天桥上将自己置于马路中间的上空看看什么。至于要发现一些什么,她没有任何预设。只是看到这座建筑时感觉想要上去,那就上去好了。丝毫谈不上美感,倒硬是将西湖大道凌空切割,意念性质的。也许空中的风很大很凉爽也不一定。
  电扶梯在上下行,除了她好像没有人想要过街,四个方位只有祁安自己一人。随着不用移动脚步的自动上升,远远望着,很容易让有心人产生一种此女子将会在电扶梯的尽头慢慢消失的错觉。从头部开始,以电扶梯的速度向下蔓延着慢慢消散,烟消云散。这当然需要一个几乎完美的远观角度,通常情况下,在且只有她一人的时候。尽管不会在空中露出一个神话般的和善笑容。
  然而祁安的感觉则是,自己在不受自我意识控制地极力制造着重力,以双脚为重心,狠狠地却又奈何不得地对抗着电扶梯的上行。意识靠边甚或已然随舒适的微微凉风飘然远逝,潜留在物理意义上的体内的感觉,便是这般只能接受却无法作出选择判断或者反馈回应的没有形状的重量。随着身体的上升,那无形的什么,就如此重重地下压。
  每一侧的电扶梯各有两小节。在一侧的中段位置上,约有一小段三步距离的步行平地,作为停靠站,也可视为专为对电扶梯有眩晕过敏症者设置的缓冲地带。
  只是觉得今日身上的这一小堆物件,竟然成了快要拖垮身体的累赘。站在缓冲地带上,竟产生一种向上爬至泰山半山腰的望尘莫及之感。双腿酸涩劳累又加些微燥热,使祁安用手揪住灰色羊毛衫衣领使劲往下扯。好像这样做就能让自己卸去一身疲累,让风涌进体内,连带着吹去那股郁结着自己的什么。
  及腰的金色长发,未经人工修饰,既没有妩媚诱人的卷曲度,也没有顺直下垂的性感光泽。那头还算茂盛的长发,自然而然地飘逸着,是整身暗色系服装之上,整个行动装置上的唯一一抹亮色。棒球帽帽檐压低了视野,使原有的沉重感更加沉重。祁安放下右手中提着的帆布袋,向后转身,左手扶在扶手上,将身体重心放在左脚,双眼视线与相向开来的各色车辆产生碰撞。迎面吹来的风,将长发向后向高处带起,自觉身体却是岿然不动,想要重新转身都是一番费时费力之举。
  即便在单行车道,亦是有鸣笛此起彼伏,后面的车都希望前面的司机驾驶技术突然再高超一点,不么就诚诚恳恳地靠边往后排。偏斜着视线侧望了近百辆牌号为浙A的私家,鸣笛声实在难以觉得悦耳。一直将目光向右偏转,她始终没有注意左侧下行的电扶梯上是否有人搭载通过。
  看车牌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车牌。不是为了数前来的车辆,口中的数字却在随着开过来的车辆的增加而增值。也许站在体能的“风口浪尖”上,茫无目的地数数,能平衡意识状态的失落感。数至第107辆,出现车牌号为浙C起始的44441。看到连续的数字4的时候,祁安顿时一股激灵。祁贺山曾经的车的车牌号就是这么一连串数字。
  祁安终于又将注意力拉回身在电扶梯中间缓冲地带上的自己。吸一下鼻子,抬手将头上棒球帽的帽檐向后扭转。被扭曲的发根传来使头部略觉难受的报复感。重又将棒球帽拿下,用手指梳理长发,将长过眼睛的刘海自中间往两侧拨开,感觉到被帽子压过的几缕紧贴额头的短发被雨浇过般的黏在一块。再将棒球帽戴上,帽檐朝后。
  站好双脚,均衡放好重心,依旧以与上行电扶梯相悖的方向站立,把挂在左肩的电脑包背带调换至右肩。
  左边向下降落的站着不动而明示对什么事物很不满的老人不间断地飘来打量的目光,一副“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电梯怎么乘总该知道的吧,就是不好好走路”的责备神情。他肯定不是在责怪交通的过于拥挤而累及他七老八十了还得在最普通不过的走路上忽上忽下地变换着重力感地劳心劳力的现实。
  在老人向下漂移着正要停止打量而正面应对正轨之际,祁安送出抿唇一笑。没有目标性。也许是作为对前去或前来的人或事物的反应或回应。就如果真是在关注着祁安,老人硬是就着那将回将不回的头部姿势停顿了至少五秒钟,脑袋侧向,眼神硬是往右后方流转。足以使一个自然笑容慢慢敛去的时间。
  所有偶遇与错过都会告一段落,新的遭遇或喜逢以秒为计量单位更新换代。时间的流逝不以手上的机械装置为度量尺度,心绪的演变是为物理时速的心理反应。
  祁安很想听一首歌,不知什么歌,总之显然是与来往的鸣笛相异的声乐。攒够了脚力,前行已不是问题。至少自己,果然没有能力积累连续不间断的行走里程,各站停靠实为必要之举。
  提起左脚边的帆布袋,再一次安好右肩的电脑包背带,将灰色羊绒围巾不事圈绕地挂上脖子,右手握着背带,肩膀出于惯性地呈现一高一低的姿势。祁安将眼前的幕幕扔在后头,除了那与自己同向并且先于自己的风或行驶车辆。在缓冲地带缓缓转过身体,左侧吹起的长发经面颊向前涌去,好像要脱离身体的控制,自寻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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