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昜已经早一步将另一个口令输入到电脑里,屏幕上一下子就变了,原先的后台运作,完完全全地变成了明面查询,黑入的网站也显示出来——CCGA交管网。
“……”
“这样不好,你这是犯罪。”
陆昜非常吊气地藐视他一眼,“你一定是忘了,我即将效力的领导,为了让我尽快熟悉工作,给了我一张全网通行证。”
生景抬起手“啪”地拍在陆昜头上,“少骗人,根本没有那东西。”
“……”
“所以说,你已经见过你们领导了?”
自从生景想要自暴自弃以后,他跟陆昜的相处也放开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慎重。
陆昜对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
他仍在弄着电脑,将最近这辆自由光的出入信息,行驶情况全都给生景调了出来。“你需要车主信息吗?不过这个车主信息似乎有些复杂,我要查出来需要一些时间。”
“不用,这个人我认识。”
“哦。”
陆昜便继续调其他记录。
他不紧不慢地弄着,并没有回答生景的问题,生景便也不多问。约莫又过了两分钟,完整的行驶记录便出来了。“这辆车看来是新车,11月份提的,不怎么常用,现在才几百条行驶记录。”他追踪到最后停留的地方,在笔记本上打开大地图,将周围几处连成一个圈。“喏,它现在就停在这,这和这,还有这附近的探头都没有摄录到他离开,所以这辆车,只能在这个圈里。”
生景:“……”
“这你都能精确到?”
陆昜说能啊,“可惜他最后没有开导航,不然我连他精确的门牌号都能找到。”他说完还特别遗憾地嘟囔了一句:“为啥不开导航呢?”
生景觉得,像这类人啊,往后还是少惹为好,像自己这种渣渣,在他们面前,简直没隐私可言。
“你……不是惹上什么人了吧。”
陆昜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瞬间又来了兴致,盯住他的眼睛里都冒着兴奋的光。
“快来跟我说说!”
生景将人推开:“别闹,我的生活跟你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可不一样,才没有那么多狗血!”
陆昜:“嘁,我看的小说才不奇怪呢。”
他见生景不爱搭理他,将鼠标一推,仰身躺倒大床上:“白让我帮了忙,你竟然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真不够意思。”
生景再次靠前,将他输出来的文件发到自己邮箱里,也跟着仰身躺下。
“行了陆昜,别这么婆婆妈妈,很娘。”
“你才娘!”
生景这时候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次从开门进来到现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说起来,你这次怎么没在看小说?”
以往每次过来,这小子都是必然捧着一本小说在看,看得津津有味的。而这次,居然是在画画!
画画?
难道转性了?
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多么幼稚了?
陆昜听完这些又露出了那种不开心地表情:“快别提了,我追的那个大大,断更了。”
“……”
“你在追什么书?”
“直男画风不对!”
“……”
生景表示,他完全不想说话。
他看看表,离这次探访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你刚才说,你能查到某个人?”
陆昜一听,再次来了精神,从床上一跃坐起。
“你还不承认你惹到了谁?不然总查来查去的干嘛?”
他的动作却完全不像他嘴上抱怨的那样,快速又新开了一个程序,瞅向生景【一脸期待】:“要查谁?”
生景:“……”仔细回想了一下,褚凉似乎跟他提过那个男人的名字。
“路……遥?”
陆昜:“……你好歹大概给我个范围,不然搜索起来,太多。”
生景却除了这个名字一概不知道。
他甚至连名字都不确定。
生景只迟疑了一秒,便立刻给褚凉拨了电话。
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电话响了几声后褚凉才接,对面很静,听不出来他在哪。
生景张口便问:“你上回说的那个男人,那个叫路遥的,你再给我一些他的信息。”
褚凉:“啊?老六?我不知道老六电话,他后来换号了。”
生景:“……”
“什么老六,我是说那个路遥。”
“社团?我现在没有时间啊,我在外面,你们先找别人替替?”
生景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完全闹懵了。他还想再问,褚凉已经又先说话了。
“行了行了,我这边真的有事情,先挂了。”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生景瞧了瞧,很无奈地看回陆昜:“好像,还真就没有别的信息了。”
“那你要追踪他吗?我刚才在电话一通就追踪了IP,已经确认了他的位置。”
生景非常无语地看住陆昜,“你这样,让我感觉你很像一个特工。”
“你忘了?我本来就要成为一名特工啊。”
他说着还把调令翻出来给他看:“喏,前两天送过来的。”
生景:“……”
《中华人民共和国XXXXX部》几个大字赫然写在上面,还有一个溜圆溜圆的大红章。
生景问他:“你想好了?真要去?”
陆昜说嗯,“我也没办法啊,也只有迈出了这一步,才能跟严哥更近一些。”
他说你也别这么担忧地看着我了,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生景问他我啥时候担忧了?
陆昜说:“你表情已经说了!”
“……”
他下了床,蹲下身去拉床体的抽屉。“反正已经说到这了,我也顺便告诉你好了。”他拉开的抽屉里码了整整齐齐一排的白色药瓶,全是生景之前给他带过来的药:“其实我已经私自停药有一段时间了,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控制得很好。”
生景却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陆昜,你不能这么任性,在还没做最后的结论之前,谁都不能确定,你是否是真的好了。人际交往性障碍只是一点,我更需要担心的是你的自残与自虐现象,虽然这几次过来你都表现得很好,但,这是一种精神状态,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稍微接受一点刺激就可能加大,并且你即将去报到,如果处理不妥当,新环境带给你的压力也可能使你病情再次复发并且更加加重的。”
陆昜却仍是固执地摇摇脑袋:“不,我没有时间了。”
“你不知道,我上回侵入外网监听到严哥他妈要给他介绍对象,一旦成功了,那他以后所有的生活中,就真没有我什么事了。”
“我独自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在这被轻易地破坏掉。”
生景说不行,你怎么说我都不能赞同你,“你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陆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心试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生景,这次算我拜托你,认识这么久以来,我希望你能不要作为一个医生,而是一个朋友,真真正正给我一次鼓励。”
“这个人对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生景看着他,青年的眼神无助且又迷茫,即使佯装坚定,那其中的胆怯,仍是显而易见。
他认识了他这么久,似乎还是第一次对他吐露了这么多,甚至第一次,握住他的手。
“作为朋友”吗?
好啊,那就作一次朋友。
“一旦感觉到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昜说:“嗯。”
“我年后就要去报到了。”
生景说我知道了。
“你不想再跟我说点什么吗?”
“按时吃药。”
……
生景的手机这时候恰好响起来,闹钟提示,本次探访结束。
韩少阳的电话紧随其后,生景才看清来电显,便立马笑了。
“稍等一会儿,我这有事情,一会儿回给你。”
韩少阳说“不用着急,我等你”,然后电话就挂了。生景嘴边的笑容就一直没停过。陆昜好奇,盯着他打量几秒:“说真的生景,上回来你还像个了无生气的死人,现在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换了个模样,你遇到好事情了?”
生景过去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改变主意了,少年,你应该大胆地去追求你的感情,美好的爱情才是恢复一个人最好的药剂。”
陆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生景便又给他一个迷之微笑。
他让陆昜帮他留意这辆车的走向,“尤其是21号那天,从一早开始,就一刻不停地跟我说它的方位。”
陆昜问这是干什么?
生景说:“谍战。”
“至于那个路遥,你就尽量帮我查吧,我只知道他跟方明远有瓜葛——就是这辆车的主人。查不到也不勉强。有消息就发我邮箱。”
“至于怎么联系我,”他说完又冲陆昜恶作剧般眨了眨眼睛:“特工先生,您一定是知道的。”
陆昜扔下鼠标,冷淡地对生景说了两个字——送客。
从管辖区出来后,生景在第一时间便给韩少阳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