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小美女,眼睛大大的,身材纤纤细细,看起来像个又乖又萌的小白兔。她大方地给了严钧一个十分治愈的可爱笑容,圆圆的眼睛立刻弯成了亮晶晶的小月牙,“老大出门了!严哥,我可想你啦!”
严钧被她甜甜的小尾音萌的不行,立马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心情大好到难得追问了一句,“你老大干嘛去了?”
小美女神情严肃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平平稳稳地把车开起来,这才顶着一张软萌的小脸,用带着小奶音的声音认真地回答他说:“前两天,榜上有个新晋杀手接了暗杀老大的单,老大查到了他的下落,就带着人杀上门把那个不长眼的剁成十八段去了!”
严钧:“……”
他怎么能忘了!就算陈落看起来是个堪堪追平全国平均身高的平胸萝莉,可她实际上是有着一把子两米二壮汉都没有的神力的女壮士啊!
严钧默默瞥了一眼好好被陈落握在手里的方向盘,想起了一桩旧事。当年陈落的学车历程是格外的坎坷,杜修眼巴巴地把人给送到驾校去,结果他前脚还没踏出驾校校长办公室的大门,那头陈落的学车生涯就以一不小心扯下了方向盘画上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句号。
他在心里第无数次感慨一下平胸萝莉的杀伤力,幽幽地问:“杜修平常都恨不得把你揣兜里,这回怎么没带你去?”
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陈落立刻委屈地扁了扁嘴,活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她闷闷地抱怨,“老大听说我两年前捏坏了他的枪膛,怕他不敢来,就不让我去了。”
严钧尽力忽视这听起来凶残满满的话,干笑一声,“哦,那你不去他能应付的过来吗?”
陈落格外心大地坐在驾驶位傻乐,“没事,就他那样的我一个人就能打哭他四个。”
严钧:“……”
他一脸纠结地盯着陈落,额头青筋直跳,忍无可地说:“陈、落、落!说你几遍了!小姑娘家家的,温柔点!”
陈落眼瞅着黄灯变红,就稳稳地把车停下来。她扭头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和严钧对视了一眼,然后怯生生地伸出手——轻飘飘地在方向盘上捏出一个坑。
她低头羞涩地笑了笑,“温柔?”
严钧:“……”蛋疼。
在其后的半个小时车程中,严钧全程木着脸听陈落用萌萌哒的语气讲了最近发生的实际非常凶残且血腥的一系列事情。等到了杜修家门口的时候,严钧已经彻底放弃把暴力萝莉彻改造成温柔小萌物的宏愿了。
陈落一边保持着高涨的热情打开门把严钧往里引,一边笑眯眯地跟他说:“东哥从下午就开始等你了。”
陈落口中的“东哥”是杜修最得力的属下——莫振东。他是道上有名的狠角色,不过严钧和他很熟,关系也不错。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莫振东果然正坐在沙发里等他们。他冲着严钧点点头,然后对陈落温声说:“已经很晚了,厨房给你热着牛奶,喝完了赶紧上楼睡觉。”
陈落一脸失望,可怜兮兮地看了眼严钧。还不等严钧说什么,莫振东就又丢出一句话,“你昨天不是还说想长个子吗?”
二十年来致力于长高且一直没什么效果的陈落被说中了痛脚,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莫振东一眼,就转头蹬蹬蹬跑去厨房喝牛奶了。
严钧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笑了笑,转回头坐在莫振东对面,顺手拿起他推过来的几张资料。尽管之前看了一遍缩减版,他还是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沉思了半晌,抬头对莫振东说:“我只有见到真人才能确定。”
莫振东面色不变,“那我尽快安排。杜哥临走之前交代了:行,算他命大;不行,活该他倒霉。”
严钧点点头站起来,“我先上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莫振东:“好。”
……
第二天一大早,杜修家的别墅大门就被人敲开了。
张贤把他肥硕的屁股战战兢兢地放在名贵的真皮沙发上,手上拘谨地握着茶杯,脸上有种不正常的苍白,隐隐透着青黑色,他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莫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被迫起了个大早的莫振东大爷一样架着腿窝在沙发里,他嘴上叼着烟,听到张贤的声音往上撩了撩略显阴沉的眼皮,露出底下鹰隼一般桀骜凶狠的眼神。
张贤一个哆嗦,赶紧转开眼,腰又往下压了两寸,“莫爷,不是我着急,而是……”
莫振东拿下嘴里的烟,吐出一口漂亮的烟圈,他复又垂下眼,淡淡地说:“张总,稍安勿躁。”
张贤嘴唇抖了抖到底没再说话。
“咔哒。”
别墅的大门应声打开,一个穿着浅灰色运动服的少女推门进来,她一边往下摘耳机一边往里走,见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愣了一下。
少女的短发一半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脸蛋,身材小巧纤细,整个人如晨曦般清新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张贤的眼睛一下就挪不开了,完全没注意莫振东在弥散的烟雾中看着他露出一个冷笑。
陈落走过来弯腰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拿着杯子直起身,眼神落到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张贤身上,可爱地一歪头,漂亮的眼珠子里满是如覆冰雪的冷漠,“眼睛不想要了吗?”
张贤的面皮子一抽,压下心底莫名升起的惊惧,他有些面上挂不住地转头去看莫振东,“莫爷,这位是?”
莫振东看着他似笑非笑,“哦,这位啊,陈落,不知道张总听说过没有。”
张贤那点稍得喘息就争先恐后往外冒的色心像是猛地被一只大手捏死了一样,本来就惨无人色的肥脸褪尽最后一点血色,莫振东在一旁看着都怕他下一秒就背过气去。
“凶名在外”的陈落浑不在意地喝了一口水,转身看向楼梯,“严哥下来了。”
张贤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正六神无主地想着如果得罪了杜修的左右手之一、号称杀人不眨眼的人形兵器会有什么下场呢,就听到有人下楼梯的声音。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往上看了一眼,就又愣住了。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发梢微湿,衬衫开到第三颗扣子,露出内里雪白的肌理。他细长的手扶在深红色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垂着眼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张贤。
底下的三个人都没看到他那长得逆天的睫毛下,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么早,”他懒洋洋地开口说,“等我换件衣服。”
张贤意犹未尽地看着他的身影又消失在楼梯上,这才扭头去看莫振东,“莫爷,这位又是?”
莫振东一扬眉,“这位就是杜哥特意请来给张总救命的。”
张贤短促地“啊”了一声,脸色有点不自然,他瞄了一眼莫振东的脸色,斟酌着开口,“这,这位是不是年轻了点……”
“张总,”莫振东笑呵呵地看着他,“这话当着我的面说了,我就当个笑话也就过去了。您这话可别传到杜哥和楼上这位耳朵里,我怕不仅您没命活,我这个听到的也得跟着吃瓜捞。”
张贤赶紧讨好地笑了笑,“您说的是,您说的是,看我这张嘴。”
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又要白忙一场了。
没过一会,严钧就下来了,他先冲陈落笑了笑,又朝莫振东点了点头,这才转脸去看张贤。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圈张贤一看就命不久矣的面相,心里大致有数了,“这位就是张总?”
圈子里出了名的男女不忌的张贤眼见一个近在咫尺的大美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已,差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是是是,我就是。”
严钧也不在意他那恶心吧啦的目光,面色如常地问:“张总可有家室?”
张贤一愣,那副急色的样子略有收敛,假惺惺地说:“当然,我和我老婆可是商圈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严钧:“哦,那正好,张夫人在家吧?”
张贤狐疑地看他,“严先生问这个?”
严钧面不改色:“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在您熟悉的环境进行并且身边有家人陪着会更好,您觉得呢?”
其实就算严钧不说,张贤也不敢真的一个人在杜家的大本营干这种玩命的事,现在严钧提出来了,他心中暗喜,赶紧答应下来。
严钧盯了张贤几秒,错开目光,微微一笑,“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尽管张贤明白这次恐又要做无用功,他心里还是难免期待。一行人跟着张贤绕了大半个首都,才到他家。给他们开门的是张贤的妻子,张夫人把他们迎进来,让佣人把水果和茶水端上来,她坐在严钧的对面,面色难掩忧虑,“严先生,您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严钧端详了张夫人几眼,摇头,“我没什么要准备的了,给我小半杯清水就好。”
身边的佣人非常有眼力见地很快端来半杯温水,严钧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四下看了一眼,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在左手食指指肚上轻轻一划,鲜血立马涌了出来,他淡定地把血挤到杯子里,直到整杯水都变成漂亮的淡红色才拿起来轻轻晃匀,递给张贤,“张总把这杯水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