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瘸了,他必然心里不痛快。但他不痛快仅仅是因为有人动了他不准动的东西,而不是因为我瘸了。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行为会给别人造成什么,只一味随心所欲。
看似潇洒,实则幼稚天真到可笑。
以前我没有发现,天真幼稚也是一把利刃。
他觉得我白眼狼。
对,我是白眼狼,但我白眼狼地问心无愧。
我抬头看司启刚: “荆家那场火,我还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到了,希望大家2015,一切都有新的开始!加油!
☆、chapter23
司启刚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当年曾让我沉迷一时的外貌,丝毫未变,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也对,无心无肺的人,活得潇洒。
对他而言,除去出任务的时间不算,三年欢愉,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好一会儿,他问:“那个时候,你在荆家?”
可不是,那时候正一头扎在蜜罐里畅游,心情好,才顺手救他一命。
我低头,长时间抬头颈椎有些疼痛:“荆卓明带人将你围得死死地,我放了把火。”
说这话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不救他,我和荆卓明会怎样。
想来想去,想不通。
我还是将荆卓明看得太重了。
仍旧是时时刻刻念着。
“那个时候,阁楼的影子,真的是你?”
司启刚更凑近了一些。
忽然的逼近,我只觉排斥,身体后仰。
那晚记忆混乱,提心吊胆地放了一把火,我不记得我上过阁楼。
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我说:“巴厘岛那次饶你一命,荆家救你一命,一共两命,加上那十几年我为你端茶送水,而你那卷录像也把我害得不轻。你的恩情,我算不算还清了?”
荆卓明很是疑惑:“录像怎么害你了?”
我又一次哭笑不得。
你说,平白无故录了像,还聚众播放,就算荆卓明不看到,别人看到又是怎样看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虽然一向不太在乎他人如何看我,但总归还有点羞耻之心。
但他居然问我,怎么害了我。
我平生从未觉得这般无力,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你说吧,我是不是全部还清了。”
司启刚想了想,点点头:“确实还清了。”
这次,倒还爽快。
“那么以后,大路朝天,咱各走一边。司启刚,能否松手呢?”
我猜,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松手。
果然,他只是稍显不悦地拧了拧眉,没松手。
非但没松手,还问:“你的腿怎么回事?”
太讨人厌。
我的腿怎么回事,他问了作甚。
“与你无关。”
许是我的态度实在无趣,司启刚的不悦在眉间体现更甚,他随手一握我的右腿膝盖。
指间使力,疼得我直抽气。
“谁干的。”
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强势这东西,对象不对,只是徒添厌恶罢了。
我胸口闷着一把火,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氧气使它燃烧,只憋在心里,爆发不得。
憋了半天,已是濒临爆发:“司启刚,别太过分!”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灌入耳朵:“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啊?这里是医院!医院!要吵架给我滚出去!出去!诊费照付!”
听声音,是阿沁那个年过六旬的师父。
嗓门洪亮,中气十足。
果不其然,不到三十秒,那位老爷子就在阿沁的搀扶下,走到了我们面前。
阿沁看着我,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
我当即了然,老爷子是阿沁搬的救兵。
只见老爷子背手站住,嘴巴抿成一条线,眼睛纠结作三角眼,目光在我和司启刚之间扫来扫去。
看起来异常生气,我倒无所谓,只是不知道司启刚会不会买这位老爷子的账。
忽然,老爷子胡子一翘,上前抓起司启刚的手:“原来是小司啊!好久不见!来来来,这次又是哪里受伤了?”
胡须抖擞,两眼冒光,瞬间一扫方才的死沉之气。
转变太快,不知道又是唱的哪一出。
司启刚也显得很是讶异,辨认数秒:“原来是郭老!您这头发……”
不容分说,老爷子拽着司启刚就往办公室拖。
看来,还是熟人,老爷子又显得太过热情,司启刚连回绝都来不及,只能被动跟着老爷子走。
阿沁立即过来,推起轮椅直奔骨科。
于是,就这么摆脱了一大累赘。
就似一场乌龙。
是夜。
下着小雨,不见明月,一片凄风苦雨。
我以方二少的身份,会见了一干人——方家支系。
用阿乾的话来说,这伙人,台上握手台下踢脚,两面三刀,最是可恶。
方家大火,观望再三,只等方二少一回,立即打着探望之名来刺探虚实。
前些日子,方家出了此等大事,三少归西,方家十多死四十多伤,二少作为如今的方家一把手,最是应该回来主持大局,却迟迟不见人影。
想要别人不起疑,几乎是不可能。
更有传言,方家二少三少都死绝了,胥诚乾却一口咬定二少没死,分明有不轨之心。
那伙人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方家没个继承人了,正好一口将方家吞了。吃不下,也好联合个三二人等,合起来慢慢啃。而无论阿乾多有手腕,终究没有方家血脉,握不住那支权柄,无人信服。
而若是方二少尚在人世,前来探个虚实,掂量轻重,或私下里做些小动作,或表忠心。
可惜的是,方二少除了在火灾中伤了脸和腿,并无生命危险,虽然残了,但并没傻。
我坐在轮椅上,脸上负伤,样子自然是辨别不出来的,刻意地压低声音只当是被烟熏了喉咙,光凭这点,很难证明我就是二少。
但是阿乾一直护在身旁就不一样了。
阿乾一向非二哥的话不听,只要他认,我就是。
就算心有疑虑,谅那几个也不会冒这个险说什么。
讪讪聊了半个小时之久,关于方家的以后,关于娱乐城,关于方家公司现状。
或我、或阿乾,皆一一作了解答。
问到最后,那伙人再无可问,终于回去。
这半个小时,尤其难熬,因为我需要时时刻刻效仿二哥生前爱做的小动作。
譬如,摸下巴;譬如,听手下汇报工作情况累了的时候,闭目,时不时点头;再譬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
如此等等等等。
虽然都是一些极简单细小的动作,但真要仿照那人,还要将刻意的动作做成无意识,真真是不容易。
每效仿一次,就觉得背后出了一层汗。
也幸亏他们走得早,再多坚持个几分钟,真怕会吐。
我累极,只等他们出了门,一下子卸力靠上椅背。
阿乾递过来一杯热茶,热气袅袅,细闻,清香袭人。
铁观音。
二哥生前最爱。
我捧着茶杯,嗅着清香,喝着却太苦,喝不进。
向来不爱茶,喝进嘴里涩得舌头都动不了。
泡这么浓作什么。
我问阿乾:“有酒么?”
阿乾回我:“二少向来滴酒不沾。”
也对,也只有三少是酒鬼,现今身份不同,爱好自然得变。
不想变,也得变。
但是我是真的想喝酒,或者说,我又开始怀念喝酒的感觉。
——烈酒浇过喉咙,胸口被酒灌得热烫,脚底浮轻,飘飘欲仙,嬉笑怒骂随意,累了再自寻一处舒坦地儿,酣然睡去。
无奈,能想,却不能喝。
我只得强迫自己去喝茶水,阿乾在一旁汇报下午的工作。
我有些惊讶:“你的指头,没去看医生?”
斩断的小指,还是可以接上去的。
我半下午没有看到阿乾,以为他看医生去了,没想到却是去了方家娱乐城那边。
当真是为了方家,鞠躬尽瘁。
阿乾答:“砍就砍了,再接了还得处处小心,不如不要。”
我没再说话,既然他不要,那就不要吧。
虽然是我砍的,但指头不是我的。
与我无关。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阿乾的工作报告,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回方家这么久,都没见二嫂。
按理说,二嫂是最关心二哥的人,早在我踏入方家那刻起,她就该来了。
我问:“二嫂……”
话未来得及全部说出,阿乾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此后数分钟,只能听到阵阵吃痛的闷哼。
哐——!
门被踹开,阿乾将来一个人拖了进来,摔在地上。
这个人我认得,就在方才,他还恭恭敬敬地站在前来看望我的叔伯身后,向我问好。
阿乾这一摔不轻,那人青白了脸色,也不知是这一摔吓得,还是先前门外暴揍给唬的。
“阿乾,你又没看清,加紧防范是好的,怎得打错了自家人?”阁下茶杯,我慢悠悠地责备阿乾,又转而问地上那人,“可是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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