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领证?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管不住我瞪大了的双眼。
这……这么快吗?前一个星期我还在哈尔滨,澈南还……怎么,就我去了一趟北京的功夫,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始终会到来,但是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难堪和慌张,有一瞬间我竟然还在天真地祈祷这是假的。
可是怎么假呢,孩子都有了。
你真的结婚了,和我妹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
见我错愕得久久不回话,小猪和大个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小猪问:“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俩都住一起了,他咋不告诉你?”
大个子附和:“他不告诉我们就算了,咋还不告诉你?我们都看见他去校办开证明了,系里也传开了。不明白他咋想的,结婚这等喜事,有啥好瞒的?”
小猪接着:“虽然现在大学生结婚少,但是咱们都是开明人。他这样瞒着,闲言碎语反而多……”
我的耳朵仿佛失聪一般,渐渐听不到他们两人碎碎的议论。神经质似的,脑子里想象着他穿西装,谢思蓓穿婚纱,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牵着手走进教堂的心碎场景。
在杭州过年时,我在他面前冷静得像从来没有爱过,我以为我真的淡然了,真的走出来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都是假话,我的冷静也只是假象,血淋林的现实面前,我还是那么不堪一击。在这份爱里,我不过是一个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的奴隶。
多好笑啊,我们相爱,他结婚了,而我还是单身。
我爱了三年,这样一刀一刀划在我心上,是不是要让我记三生三世?
我浑浑噩噩地去咨询了转档案的事,浑浑噩噩地无视掉了迎面走来的教授,浑浑噩噩地拖着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人家阳台上的花草似乎也不再缤纷了。
春天的东北好干燥,我的眼睛都□□风吹得充满了血丝,干涩难忍。
走到了楼下,抬头看见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澈南,你回来了?可是……我要怎么面对一个崭新的你?
我已经没有再多力气去整理思绪,我已经不能再在你面前佯装冷静……残忍的不是我们的分开,而是我们一起创造的那些历历在目的美好画面,它们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地放映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们曾经幻想过未来是光明的。
我们都对不起曾经天真的自己。
我悲伤地打开家门,悲伤地发现里面不止澈南一个人。
我真的没有力气面对现实了。
“哥,你回来了。”谢思蓓坐在沙发上,已经大得明显的肚子让她难以起身问候。
突然看见她,我很慌张,命令自己集中精力管理好情绪,可是仍然空白得接不上话。
澈南坐在谢思蓓旁边,看见我的不对劲,神情显露出担心,他想起身,可是却又压抑住了自己的双腿。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了,不该为我再牵动一丝一毫。
“哥,你快来。”谢思蓓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沙发上。
我煎熬地走过去坐下,坐在那对新婚夫妇对面,然后就看见了摊开在桌子上的结婚证。红色的,在玻璃茶几的衬托下是如此地晃人眼睛。
我尽量克制着颤抖,拿起那本结婚证。
“央澈南、谢思蓓申请结婚,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发给此证。”具有法律效力的字映在我的瞳孔上,一清二楚。
我抬起头看见谢思蓓略带得意的嘴角,下移目光,又看到她可爱的大肚子,抑制住所有愤怒和委屈,轻轻地放下证书,艰难地说了两个字:“……恭喜。”
我看见澈南在旁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澈南,求求你别这样,不要再为我痛苦,你这样我真的要绷不住了……
“复试……”澈南一开口竟然是哽咽的沙哑,他咳了两声尽快调整过来,“还顺利吗?”
他的声音,曾经在“暗红”里陪着我唱了一首又一首歌的声音,曾经深情地说着“小北,我喜欢你”的声音,现在却这么疏离地问候着我们曾经共同的梦想。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你真的结婚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胡乱地回了“顺……顺利”,再也说不出话,因为再多说一个字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我踉跄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
明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为什么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那么狼狈!对不起,我这辈子都做不到平静地祝福你们新婚快乐……我一看到你,看到你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悲凉,我就一瞬间浪费了我所有的坚强。
院子里那颗树下,还埋着你送我的那条金鱼。树上的叶子又随着春天成长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我们的金鱼不能死而复生?
为什么……我们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
我才二十一岁,却已经不能再遇到一个我深爱、并且也深爱我的人了。
那本庄严的结婚证,冰冷地将我们的界线划得干干净净,地狱天堂。
我走出院子,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所有带有我们共同记忆的地方。可是,哈尔滨就是我的一座围城,即使春天赶走了零下的低温,也驱不散我心中的寒冷。
原来,哈尔滨的冷是这样的“沁人心脾”。
我恍恍惚惚地走到H大校门口,看着巨大的大理石校牌在昏黄的夜色下躺着。我呆滞地靠在校牌上,下一秒就捂着眼睛断了气地痛哭。我想忍住,可是内心的悲痛再也顶不住表面的坚强,滔天地冲出我的眼眶。
我遵循了父亲的意愿考上了H大。可是爸爸,你就给我这种答复吗?
我十八岁以前为了父亲而活,十八岁以后为了央澈南而活,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爱上央澈南哪里是为自己而放肆?放肆,不过是我留住他的一种方式!
“周浔北?”
XX的,我这个样子居然还被熟人看见。我赶紧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发现是舍长和一个陌生男生。
舍长对那个男生说:“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吧。”
那个男生挑着眉看了看我,知趣地走开了。然而,他走之前,还搂过舍长的脸,往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有些惊讶,哽咽着还说不清楚话,支吾道:“那是你……男朋友?”
他轻佻地笑了,“419。”
如果是平静时的我一定会震惊不已,可是现在悲伤已经掩盖了我所有情绪。我冷笑了一声:“现在的人都那么随意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专情?”舍长歪着头看着满面泪痕的我,然后抬起手抚上我的脸,擦去我的眼泪,同时也在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他挨近我轻声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央澈南有过女朋友,可我从来没有。你还是跟他了,你看,现在就被伤成这样。”
“呵,要是跟你,你还不是去419?”我扬起下巴对上他眯起的双眼。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的理智,舍长背光站着,五官都看不清了,只是他的身高,和那个人的好像好像……
他抚摸着我脸颊的手转移到耳廓,轻轻揉搓着我的耳朵,含着声音道:“纯洁的孩子,你懂什么是419吗?”
反正我的心已经冷了,我的眼泪也流干了,可是被他摩挲着的耳根子很热。
我睁大了眼睛让最后的泪水流回去,然后恶劣地笑了,一把拉住他的领子,贴上去,朝他吐气:“我不懂,你教我?”
他下一秒就把我按到旁边没有灯光的小树林里。
他把我死死地压在一棵树上,一只手伸进探尽我的衣服里向下抚摸,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吮着我的脖子。
我配合地扬起头,接受他陌生的亲吻。我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反手抱过他的腰。
让我忘了吧……如果这样能让我忘记你,能麻痹掉我的痛苦,我在所不惜。反正已经没有人珍惜我,我又何必为了谁守身如玉呢。失去了爱的能力,那就用性来弥补。
他的手一路向下摸,快进了调情的部分,直截了当地把手往下伸。他突然停住了,另一只手扳过我的脸,对着我的唇就想往下亲。
我如梦初醒般触电似的推开他。
他在两步之外的地方好笑地看着我,“怎么了,到了这步还怂了?”
我还喘着粗气,一时间答不上他的话。我慌张而迷茫地低头看着我不整的衣衫,又抬头看看他。
为什么舍长怎么摸我都没事,反而是他想跟我接吻的那一瞬间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抗拒?
……我想到那个人的吻,那个人会双手捧着我的脸亲吻我,爱惜得像是在吻一颗千辛万苦挖到的珍珠。
“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突然间我的手机响了。我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澈南。
舍长看到了我亮堂堂的手机屏幕,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道:“你呀,一辈子就栽在他头上吧。”说完,他走上前来靠近我,摸了一把我的脸,然后朝右边瞟了一眼,在我耳边哈气,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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