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昀说:『谢谢。不过我心里有点……怎么说,有点不确定。』
我想想,说:『妳不想结婚吗?』
张莉昀说:『也不是。』又说:『放心,我和关心之间没事。』
我说:『嗯。』
后面再聊了一下子,张莉昀就下线去忙了,等她回来再见面聊细节。我回到电脑前继续写新的一段,总算能够更新。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我给沈律岑发信息,『我去超市,中午在家吃怎么样?』
大概那边的谈话还没结束,沈律岑没有立即回复。不过我还是出门了。到那超市并不远,不过太阳大,虽然已经九月初,天气还是热,特别是今天,走路很快满身大汗,而超市内非常凉快,可能这缘故,比平常多了不少人。
我挑了几样东西准备去结账,手机响了。是电话,我接起来,“喂?”
是沈律岑,他说:“你买好东西了?”
我说:“嗯,要结账了。”
沈律岑说:“我差不多快到附近了,在外面等你。”
我说:“好。”
想不到收银的柜台一个坏了,只剩下两个能收银,又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赶着这时候排队结账。眼看队伍好长,我发信息告诉沈律岑,『要花点时间,可能会等上一会儿。』
马上看见沈律岑的回复:『不要紧,慢慢来。』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也回了笑脸。队伍这时前进了一点,我跟着走,然而也还是等待。我用手机上去社群网站,进到页面想不到看见了一则新闻。
不看不要紧,一看实在愣住。
那标题写:『娱乐消息!谢轻渔今日受访,表示确定加入方仪新片的拍摄。』
这样的结果不奇怪,谢轻渔具有名气,那演技也好,这两年内入围几个大小影展的奖项,其中真正拿了两三座的奖。站在制作方的立场,考虑到票房及话题性,他的确合适;不过这之前,到处看见报导说他今年行程满档,想不到他能够答应接拍。
但原因其实也不太难想,没有别的。
我结账出去了,还没找到沈律岑的车,先看见他本人穿过一小拨人群走来。而刚刚围着他的那几人是远远就能看到脸上都流露失落。大概缠住他不到一会儿。不过这时从超市出去的人是好多,虽然他戴了墨镜,可在这样的场合下倍加醒目。眼见真正要引起骚动了,我不禁去拉了他加快步伐。
而沈律岑是反手来握住我的那只手。看我看他,他笑笑,把我手里提的两只大袋子都接了过去,说:“没人追着我们,慢慢走。”
我一时窘,这才走慢下来。我说:“我以为你在车上等。”
沈律岑说:“我想着你大概要买不少东西,过来帮你提袋子。”
我心里一暖,嘴里说:“其实也没几样东西,我提得动。”
沈律岑微笑。这说话间,我依稀张望几下周围,有人在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拿出手机像是要拍照。不得不说,这两年我多少都习惯和沈律岑出门总会被偷拍,看见那举动已经不太紧张。反正别过头,不让对方有拍到脸的机会就好了。
走的远了以后,我发现到董姐的车子完全不在附近。早上是她过来接送沈律岑去公司。我一时一愣,问:“董姐走了?”
沈律岑说:“嗯,我请她先回去了,从这儿走回去不算太远,这时候路上也不太多人。”
我说:“那早知道不买两瓶鲜奶了。”又说:“是不是很重?给我拿一个吧。”
沈律岑没推让,干脆地递了一只袋子过来。我接手,但这只袋子一点也感觉不到重量,都是叶菜类。我看看他。
沈律岑并不让我问,过来握着了我空的手,一面说:“你买什么?”
我张嘴又一顿,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对菜名突然一点概念都没有。我尴尬地说:“呃,绿色的菜,能吃的。”反正超市里卖的一定能吃。
沈律岑笑笑,说:“嗯。”
我岔开说:“对了,还买了肉,鸡腿肉。”又说:“周易告诉我,用这个炖汤,肉就不容易老了。等一下我们试试看。”
沈律岑只是笑了笑,没说好不好。反正我是当他愿意让我试做了。
这时快要走到了我们住的那大楼小区了。我还是记得刚刚在网络上看见的新闻。这一路上谈来谈去,沈律岑一直也没提到暂停拍摄的电影的事。但通常也是我不问,他不会随意将工作上的事当作聊天的话题。何况之前他也说过了制作公司确定把王民琀换掉了,那找的替代对象不论长相和名气绝对不能比王民琀差劲。
直到上楼进屋了,我还是忍着没问。
我们把买的东西放到厨房那儿。刚刚走一路,身体热的流了不少汗,沈律岑让我去冲澡,而他像是也要去。我先进去浴室,这时突然想着一块洗的话,可能又会洗得没完没了,现在还是白天,又中午——虽然在这种时间也不是没有过。
想不到我在这儿胡思乱想,沈律岑已经到另一间浴室去了。我实在也说不清是感到可惜或者怎么样,反正等到我冲完澡出去,他是在厨房弄着吃的。他看见我,说:“等一下就能吃了。”
我点头,左右看,发现刚刚买回来的东西也收拾好了。我一时不知道能做什么,而站在旁边看着他,突然分外克制不住想问那一直盘旋在脑中的事情。
我脱口:“我看到新闻了。”
沈律岑依稀似的看来一眼,说:“什么?”
我顿了一下,说:“王民琀的那个角色,唔,谢轻渔要接演。”
沈律岑停下手上的事,掉过身来,说:“嗯,已经确定了。”又说:“导演虽然还是属意王民琀,但制片和投资方都不愿意等,考虑了市场性和导演的感受之后,他们找了谢轻渔。”
我没说话,点了头。
沈律岑看看我,说:“你介意,是吗?”不等我回话,又说:“抱歉,怪我考虑不够,没有即时和他们提意见。”
我一顿,说:“现在的发展也不是你愿意。你也说导演是很注重感觉的人,他决定要谁演,一定不会轻易妥协。”看看他,又说:“那什么,不用管我介不介意,我就是随口问问。”
沈律岑听了,说:“我说过,不论你心里怎样想,你随时都能来问我。”又说:“这么说或许你不高兴,但我很高兴你觉得介意。”
我一愣,眼看他靠近又伸手把我搂住。当然不抵抗,我的两只手也去圈到他的腰后。听到他说:“以整部片来说,我和他几乎没有对手戏,即使有,也只是过场,不会是我和他单独的拍摄。”
我靠着他,像是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跳动,每一下彷佛也要敲在我的心上,那抚平了我的心情的各种不确定。我说:“嗯,我知道了”
沈律岑向后让,马上又欺近,他的嘴堵着我的嘴。我们吻了一会儿分开,我有点毛好意思,他看着我笑,突然说:“我不会把他看成那种回事。”
我一怔,点头,又忍不住说:“要那样我也不准。”
沈律岑笑了,说:“嗯。”
我对着他实在有点难为情起来,没说话了。他放开我,说:“很快能弄好吃的。”
我说:“我也帮忙啊。”
沈律岑已经重拾刚刚做的事,这时听了像是想了想,说:“能帮忙拿两只鸡蛋过来吗?”
我说:“行啊。”就去开冰箱。
我取了鸡蛋,要关门,一眼瞥见那才买回来的鲜奶,买的时候当然是同个牌子拿了两瓶,可这时的其中一瓶包装却有点不同。我凑近去看,发现拿错成酸奶了。
每次我都记得别拿错,但不知道这超市的人是怎样总是将酸奶搞混到鲜奶区。但说起来还是该怪我的注意一时不够。
沈律岑不吃酸,当然不喝。也只好我喝了,然而对酸奶通常也不能说非常热爱,至少喝不了一瓶。但刚刚沈律岑应该也发现到了,他倒是不说。
我回头去把鸡蛋给他,干脆承认买错。他是笑笑。我说:“不过这么一大瓶,保鲜期又短,喝不完怎么办?”
沈律岑像是想了一下,说:“明天早上董姐会过来一趟,不然让她帮忙喝。”
我想着这是好主意,不过一大早当面就要送上一杯酸奶实在怪,假如我是董姐,一定怀疑那送给我喝的不会是什么单纯的酸奶。)
一个月的时间非常快过去,我再次随着沈律岑去了S市。这次剧组复工一反以往方仪的习惯,开放媒体现场采访。难得沈律岑和谢轻渔同台,媒体当然不放过机会。坦白说我都好奇,忍不住看了新闻,那画面上一大群记者围住他们几个演出群,问的内容不外合作的想法和印象。
严格来说,沈律岑和谢轻渔不能算是第一次合作了,但他们之间从没有真正的对手戏,这是第一次。有记者问谢轻渔:“以前你提到几次对沈律岑先生非常推崇,现在真正合作了,感觉怎么样?”
谢轻渔像是看了沈律岑一眼,说:“这次合作我觉得很荣幸,很开心导演最后能够找我来拍。”
记者马上也对着沈律岑问:“你对这次的合作有什么期待?”
沈律岑笑笑,说:“我对于每个可能的合作都具有期待,不仅仅这次。”又说:“说起来在这电影里,我和段浅乘先生的对手戏其实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