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夏行思猛然拍了下桌子,打断了言宗的滔滔不绝。
言宗吓了一跳,看了夏行思几眼,发觉他是真的很不对劲,这才对了嘴。
学长平时是很好的,只是一有了心思,就谁也不说,一个人闷着,憋着,谁惹他他就冲谁发脾气,别人不了解,但他知道学长性格就这样,如果张诚悠在的话,估计会好一点,估计张诚悠好像很能制住学长的样子。
言宗在心里默默的哭泣。
可是张诚悠不在,而且他并不知道夏行思心情差就是因为张诚悠,所以这顿饭言宗吃的那叫一个郁闷+忐忑啊。
整个过程他都不敢说话,一直偷偷的看着夏行思,看着他脸色凝重,好像随时会发火似的。
虽然这家餐馆的菜很好吃,但看着夏行思板着张脸一句话不说,弄的作为吃货的他也吃的食不知味。
草草结束了这顿尴尬的午餐,在回医院的路上,夏行思也是沉默极了,走到医院楼下时,夏行思手机突然响了,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看到夏行思接电话,言宗拍了拍夏行思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他使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就先上楼去了。
夏行思烦躁的挠了挠头,看着言宗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刚才脾气很糟糕。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院长”,他不禁迟疑了一下。
院长是经常找他没错,但这未免也太巧了,上午谢正鸣刚和他说了那些事,中午他和张诚悠刚吵架了,现在院长就打来了,简直就像和张诚悠串通好的似的。
再想想中午张诚悠的那些表现,那么不自然,和平时相差甚远。
难道,谢正鸣说的,都是真的?
几滴汗顺着夏行思的额头渐渐流淌。
他看着屏幕上“院长”两个字,想起当初自己还是一个差生,院长劝自己来学医时的那些话,还是接了。
那头传来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和蔼可亲。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行思啊,我听说你和城悠吵架了?”
夏行思拿着手机的手一抖。
院长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打给自己的。
知道的这么快,是听谁说的?张诚悠吗?
谢正鸣的那些话在他的脑袋里转来转去,越发觉得现状和谢正鸣说的那些话符合。
他顿时觉得背部一片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尴尬症都犯了。
话说快完结了,还有几章我也不知道,反正快了,而且结局炒鸡甜!
说真的,我觉得好看的睫毛不是浓密而翘的,而是弧度平平的,密度并不浓密,很自然的那种,比如像我这样的(傲骄脸)
☆、第 40 章
“院……院长……”夏行思努力的想平稳自己的情绪,却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缕都缕不直。
夏行思一面想解释澄清,可是却不想说谎,一面又想问清楚,但那些绝情的话却憋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感觉自己像站在一条十字路口,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那一头的张顾之却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道:“行思啊,城悠这个孩子我是管他管的比较少,所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会帮你做主的。”
听到院长还在强调一开始的那副说辞,夏行思感觉心一下就凉了,然后一股郁闷之火迅速的在胸腔里起伏。
从开始到现在,院长的话虽然表面听上去都是对自己好的,但其实全都是在帮张诚悠推脱解释,一直都在偏向他的儿子张诚悠。
开始也是,现在也是。
从来没有变。
此时是中午,医院在休息,门口没什么人,夏行思才避免被病人和其他医护人员看到现在自己的这副傻样。
夏行思紧紧的握住手机,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在努力的吐露一些无法隐藏的情绪。
“院……院长,您,为什么要选我,教导张诚悠呢?”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他的脸却涨红了,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来说出这句话。
他觉得额头湿汗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脸皱成一团,心悬在嗓子眼,紧张又紧张,像是在等待什么不想听到的回答。
可是那头的回答却没有异常,和平常一样,和蔼依旧:“行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我最优秀的徒弟,而且我想你们年轻人交流起来肯定会更轻松,我相信你,才把张诚悠交给你的呀……”
语气中都找不到一丝惊讶的情绪,真诚和蔼,旁人听了一定会非常感动,但夏行思却听的浑身冰凉。
在他看来,这个回答就是肯定了谢正鸣的说法。
因为这种话在刚开始院长嘱托他的时候,他就听过了。
到现在,院长说的话,还是和当初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自己的提问,对院长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院长丝毫没有不安和怀疑,确信自己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他,帮他照顾张诚悠。
就和谢正鸣说的一样。
自己也确实这么做了,就算心里有时想放弃,也没有去找院长诉苦,而是继续和张诚悠一起工作。
院长真是太了解自己了,但就是不知道谢正鸣把实情告诉自己了。
而这样一想想,为什么在和张诚悠工作的这段期间,院长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的身体情况呢,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他以前也会偶尔过问,或者向自己推荐一两款国外新进口的胃药。
可是,自从张诚悠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连找自己说话的次数,都几乎没有。
应该都是为了张诚悠吧。
想起中午张诚悠那副莫能两可的态度,夏行思越发确定谢正鸣话的可信度。
“那院长你,怎么不去找谢正鸣,他和我年龄一样大,而且也年轻有为,最近还获了中华医学科技奖,他比我更优秀……”
夏行思沉默片刻,苦涩地开口。
他真佩服自己,到现在,他还能用平静的语气问院长这些问题。
终于,那一头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注意到夏行思的不同寻常。
对于他张顾之的话,夏行思一向是不会多问,乖乖去做的,可是现在,却突然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虽然他看不到夏行思,但却清晰的感觉到夏行思的疑惑和不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行思,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了?”停顿片刻,院长略带疑惑地开口,道:“正鸣这个孩子虽然也不错,也很热衷于钻研医术,但他的好胜心太强,钻研医术的目的有一半不是为了病人,而是为了胜利……”
院长的解释相当完美,语气真诚,真诚到夏行思都想推翻刚才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过下去。
但是谢正鸣的话却始终在他的耳边徘徊。
“其实院长只是想找个人帮自己看住儿子而已……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帮他看住儿子的工具,你知道吗?”
不断强调着,不断重复,像坏掉的收音机。
他平时那么讨厌谢正鸣,谢正鸣说的话他基本不会记住,可是现在,谢正鸣的话他却记的那么深,想忘都忘不了。
和院长真诚的解释,都搅在一起。
以及眼前闪过的,张诚悠的脸,今天中午,张诚悠面对自己的问题时,不太自然、又莫能两可、不太寻常的神情。
“……院长。”思绪混乱中,他不自觉地开口喊了一声,那一头院长的话,也突然停了下来。
突然耳边一片安静。
谢正鸣的话、张诚悠的脸,都消失了。
像是按了暂停键。
脑袋里突然一片安静,又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他片刻的愣神,随后反应过来,稳定了情绪,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开口,又带着几分疑惑:“院长,可是城悠他今天中午和我说,他在国外念的是罗彻斯特大学医学院。”
他特意不叫全名,而是叫城悠,就是为了表现他和张诚悠亲密的程度。
这语气中平静又略带疑惑,加上电话的过滤,实在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那头也稍顿了一下,随后语气沉淡地回应:“啊,原来城悠都告诉你了。”
语气低沉,像是放弃了之前真诚无比的情绪,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夏行思一怔。
他不明白,因为张诚悠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学校,这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知道院长隐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既然这样,我先道个歉,这件事我确实参与安排了,但我不光是为了张诚悠,也是为了你好,既然城悠都和你说清楚了的,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吧,我不会干涉。”
院长没有丝毫给夏行思缓冲的时间,像是要所有事情说完似的,语气淡缓又低沉,着实让夏行思捉摸不透。
他满腹疑惑,刚想开口再问一下,那头却已经挂断了。
像是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似的。
电话挂断了,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夏行思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缓缓才思绪中走出来。
院长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只是有有一点可以确认,院长和张诚悠有事隐瞒自己,谢正说的没有错,只是事情内容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