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天常安也是踏着下班的钟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有人敲门,常安以为是助理,头也不抬的说,“进来”
却是白莉莉,白莉莉刚下飞机,换上便装邀他晚上出去。
常安从来都是一根筋,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白莉莉就上去撒娇一样的拽他胳膊,常安就耐着性子跟她周旋,半句软话都没说。
最后白莉莉急了,撒开他的胳膊,“常安!你什么意思!”
常安:“……没什么意思,我想回家”
“我一个女孩子一次次的约你你还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有劲吗!”
常安被她吼懵了,万万没想到这姑娘还在他这儿轴着,眼看她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才有点乱了阵脚,“我,我真不知道,你……你不是跟英俊走的挺近吗”
白莉莉头发一甩,红着眼高傲道,“谁看上那个闷骚男了啊!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常安摊开手,自己也很无奈,“我真不懂”咳了咳,“那个……莉莉,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当你是朋友,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咱俩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合适的,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好,真的,我跟你没可能”
白莉莉执拗的望着他,“那你说,什么样的跟你合适”
常安一愣,随后有点哭笑不得,“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跟我合适”
“那你说我怎么就跟你不合适了嘛!我跟柳晴比哪一点不如她!”白莉莉倔强不肯认输的表情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常安,而是一座敌人的碉堡,非要炸毁不可。
常安也意识到这姑娘今天是铁了心要自己交代清楚,烦躁的抓抓后脑勺,“这怎么又扯到柳晴了”
白莉莉向前逼近一步几乎和他面贴面,“我告诉你常安,别想轻视我的感情,我在你身上耗了这么久,你不跟我说清楚别想用一句不合适就把我打发了!”
此女子竟会如此泼辣,常安一时都被她镇住了,想往后退,身后是办公桌又无路可退,看着白莉莉闪烁着火光的眼睛,脑门急的汗都出来了……
只见此时天降奇兵,又一位不速之客闯门而入。
“……怎么回事儿?”
陆军站在门口有点摸不着头脑。
常安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指着他,激动的都结巴了,“他他他,我男,男朋友!”
白莉莉:“……你当我是白痴吗!”
陆军:……
常安揩一把脑门上的汗,站直身子,目光笃定的看着她,“是真的,我骗过你吗”
白莉莉恍如雷惊,目光散焦了许久才重聚,回头看了看陆军,再看向常安的时候眼眶已经全红了,怒不可遏的扬手扇在他脸上,“你混蛋!”
门呼咚一声摔上。
常安靠在桌子上捂着左边半边脸,这姑娘当真是恨毒他了,这一巴掌大概使出了后半生所有力气,牙龈被她打出血了。
陆军稍微转转脑子就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嘴角像笑不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高深莫测,走到常安面前,“那姑娘那么漂亮你怎么看不上,还搬出同性恋者套吓唬她”
嘴里的血腥味在味蕾翻滚,常安把血丝混着唾沫一块儿咽下去,抬头看着他,眼睛绿油油的像头夜狼,“同性恋很吓人吗”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
然后常安没看到的是,陆军眼里闪过类似烁金的火焰。
常安径自掏出手机给吴英俊打电话,简而言之就是让他看着白莉莉,然后挂了电话一副若无其事状看着陆军,“找我有事吗,班长”
陆军还陷在他刚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里,让他想起刚入伍时像匹野马一样的常安,怔了片刻才说,“没事儿,找你喝酒”然后抬手按住他肩膀,脸上的表情竟透出铁汉柔情的温柔笑意来,“你能跟我说这些,代表你对我没防备不把我当外人,我很高兴”
常安由衷松了一口气,瞥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那就请你帮我保守秘密吧”
“当然”
陆军请他吃饭,常安没压力的拒绝,然后一拍大腿,“好办,你到我家,我请你吃饭”
陆军一乐,“那敢情好!”
然后常安买了大兜小兜食材和啤酒坐上陆军的车双双把家还,殊不知身后静静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封季柏目睹前方那辆褐色民用军旅拐弯驶出视线,静坐良久才拿出手机拨出常安的号码。
“你在哪”
常安还在笑,“回家的路上,怎么了”
封季柏默了默,“什么事这么开心”
常安喜形于色,“没啥,跟班长约个酒”
“……少喝,上次你喝醉轻度酒精中毒吐了很久,还记得吗”
常安想说那点程度根本没关系,话到嘴边只老老实实的吐出来一个“哦……”,还被教训的喜滋滋的。
稍停了一会儿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你……”话刚出口就被他打断。
“没事了”
高速上开了十几个小时,封季柏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明天联系你”然后就挂电话了。
常安盯着手机有点缓不过来神儿,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觉得封季柏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儿,累了?…
陆军问他怎么了,怎么忽然脸就垮了。
常安晃晃脑袋,“没事儿,前面熟食店停一下,我买只烤鸭”
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常乐又被毛杰接走过周末,常见呢,常安纳闷的时候他的电话正好来了。
“朋友家里开农家乐的,他请我们上山散散心,我们一帮人呢,你放心”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了,常安只能把客厅里摆着的一张三人合照认给陆军看,“弟,妹,我”
陆军拿起来仔细端详,“你小子可以啊,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稀罕”
常安挑眉自豪,“那是”
陆军在房子里转着参观的时候常安已经整了两个凉菜切了一盘烤鸭,酒瓶一摆,齐活!
于是俩人在餐厅里聊着当年和现在的话题,喝着啤酒和白酒,好不惬意。
期间常安转头看了一眼挂在窗外的月亮,嚯!又大又圆!
于是封季柏进门之前接到一条短信,看月亮,今儿邪了门的大。
一行字看了几遍,封季柏把手机扔到客厅桌子上,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带着一身疲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确实,月亮很明。
扯松衬衫领口回到客厅倒在沙发上就势闭上眼睛,房子里灯都没开,只有一层月光脉脉洒进来…….
封季柏抬起手背盖在双眼上,深深呼出一口气,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子里来回攒动,没头没尾,而在这些思绪的缝隙里如野草般增长的东西,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寂寞。
他说这套房子太大了,以前从未觉得,现在看来确实太大,大的装不下第二个人。
然后他渐渐睡着了,有所预感的果然再次做了那个梦,梦里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睁着惊愕的眼睛看着自己,眼里写满不可置信和对生命的祈求,然后捂着捅在他肾脏的匕首慢慢倒下去,然而站在他对面的少年,无动于衷……
封季柏豁然睁开眼睛,蓝色瞳孔在黑夜里闪烁冷光,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没喝两口,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走过去接起来。
周沆:“常安在医院,你知道吗”
封季柏:“……什么?”
☆、变道【2】
周沆:“常安在医院,你知道吗”
封季柏:“……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秋寻也没说清楚”
于是在半夜四点多的时候封季柏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拿上车钥匙急冲冲出门了。
再来说悲催的常安同志,正在急诊科挂点滴,没一会儿就冲到卫生间狂吐,吐完回来捂着胃疼的要死要活,脸色刷白,跟作完一场大手术一样。
陆军寸步不离的跟在他旁边照顾他,挺愧疚,“咋样了,还疼不”
常安把自己缩成一团,有气无力的皱着脸,“操,疼死老子了”完了还特激愤,“你怎么没事啊班长!”
陆军哭笑不得,“我身体好啊,又没胃病”
常安哼了一声,然后又特别多事的皱起鼻子,“这儿消毒水味儿怎么这么重啊,我要去,去大厅”
陆军按住他肩膀,“你别折腾了祖宗”
常安扭吧,“这味儿要熏死人了!你闻闻!”
“我闻的到啊”
“那你还不跟我一块儿出去!”
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又冷又硬的声音插了进来。
“……常安”
常安眯缝着眼睛去瞧来人,晕晕乎乎的脑袋立马清醒了不少,“……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封季柏没理会他,阴着脸上前去看他掉着的药剂,硬邦邦的声音简直堪比大冬天下刀子,“急性肠膜炎?”
这时候护士来打小针了,一边往常安胳膊上绑束腹带一边说,“还有胃出血,你们年轻人就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胃不好还酗酒这么厉害,以后有你受的”
常安挨了一针后护士阿姨也走了。
“何医生告诉我在这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