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柏把热水杯递到他手里,“这种茶叶性寒”
常安在心里很不屑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还是老老实实的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瞥他一眼,略有不甘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封季柏轻轻的笑,“我就是什么都懂”
常安切了一声,“真不谦虚,这世界上还没有你不懂的事儿了?”
封季柏笑了笑,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暖光一样的眼神,低沉温柔的嗓音,带着略有严肃的宠溺,“去洗澡,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常安撩起自己T恤闻了闻,“没什么怪味啊”
“医院是最脏的地方,而且昨天吵消毒水味道难闻的都是你”
于是乎常安进卧室拿了一套衣服洗澡去了,浴室里很快响起沙沙的水声,还有丝丝热气从门缝里蹿出来……丝丝缕缕的白烟向上飘散,身姿燎绕。
忽然有点口渴,封季柏端着那杯水坐到了客厅沙发上,拿出手机接收邮件,不时轻抿一口白水。
一封邮件快下完的时候,手机没电了,难怪,最近的工作量很大,手机已经不绪电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也算“仁至义尽”了。
封季柏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回头透过沙发背看着浴室扬声道,“……常安”
常安在浴室应了一声,“啊?”
“电脑方便借用一下吗”
常安淋着花洒捋一把脸上的水珠,掉头冲着门喊,“在我卧室里,桌子上就有一个笔记本”
封季柏起身走进他的卧室,站在门口没着急进,更没着急找电脑,而是把整个房间的都看了一遍。
单调,单调而整洁,除了蓝色的床褥和褐色的衣柜以及电脑桌,房间里再找不到其他颜色,窗帘也是很单调的白色,书桌上乱七八糟摆着几本七龙珠漫画书,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封季柏走过去拿起漫画书翻了翻,不料发现了压在漫画书下面的一叠绘声绘色的白纸。
非礼勿视和坚决不擅动他人物品的教养此时都是空气一团,封季柏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翻阅那叠盗版七龙珠,不知不觉就弯起唇角,当看到乱入的热者神龟组成十八罗汉阵时笑出了声。
看完一叠画稿,把他们整理一番放好就坐到了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准备继续下载那封远自美国而来的邮件……
房门呼咚一声被撞开,常安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直冲封季柏的背影而去!
但是已经晚了,就在常安同志的魔爪即将伸向电脑时,先前没关闭的渣雷播放器的窗口已经弹了出来,并且很人性化的继续播放……霎时,BGM和人声响的无比销魂,而房间里诡异的无比的安静……
常安:……
卧槽!我□□□□操!我□□大爷啊!
现在这情况明显出乎自己意料,所以封季柏也在沉默,但是他的沉默是坦荡且严肃的,用一张商务谈判的脸看着屏幕里不知羞耻的两个老外,然后点了右上角小红叉,即镇定,又冷静。
常安简直要对他的心脏壁垒跪了,天知道他是多么疯狂的渴望钻进地板上的砖缝里!
封季柏缓缓靠进椅子里,目光平静直视前方,面色深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常安的脑子里还在噼里啪啦的响着炮仗,石头一样站在他旁边,艰难的咽口唾沫,挤出一个比无比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下错了,我想下大闹天宫来着,被,被骗了”
封季柏继续沉默,不过轻轻点了点头。
常安:……
操!你点个屁头!你丫敷衍谁呢?!
常安不得不承认他现在脑子抽的厉害,一瞬间化羞愤为力量,狠劲儿呼噜呼噜还在滴水的头发,垫着脚一副无赖流氓相对封季柏说,“我就看了,怎么着吧,你至于吗,跟他妈吃了一嘴苍蝇一样”
封季柏眼神一暗,眉头渐渐隆起,目光锁住他,“为什么要看”
一对上他的眼神儿,常安立马就怂了,心里虚的直打鼓,“我……老子活到老学到老!”
封季柏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堵在心口的闷气压下去不少,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学这个?”
常安完全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茬的像只纸老虎,还在梗着脖子大吼,“操!你丫怎么说话呢!什么就这个那个!说这么难听你存心膈应谁呢!”
“……你膈应?”
此时的封季柏太危险了,虽然一如以往的稳重,也许就是沉默了太久所以常安感觉他似乎会随时爆发,但是他这个问题却是把自己问死了,怎么说?说不硌应是不行的,说膈应又是万万不行的,于是只好釜底抽薪。
“你管我!我就看个毛片怎么了!你干嘛这么一副我欠你几百万还撕了欠条的样子!您都身经实战了我怎么着你了!”
常安登时一愣,他刚才说了什么?
封季柏纵是对他千般纵容,现在也不禁动了真怒,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强烈,本来无限低的底线在常安这里轻而易举的被抬的高的不能再高,高到想把这个人完全圈属自己的领地,向外张望一眼都不可以。
起初看到他电脑里的同志片时,在第一瞬间他是兴奋的,也许正代表着常安接受了这种关系,而过后便是愈演愈烈的郁闷,这是不是也在证明,自己不被需要,甚至,不被信任……他宁愿看一片冰冷的屏幕,都不愿面对他这个人……
封季柏冷冷注视着他,嘴角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是,我很有经验”
只是这一句话,让常安感觉到此生受过的最大的羞辱也不过如此,他怎么可以,在自己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提起他的过去!
“是!你有经验,您是谁啊,大名鼎鼎的封家三少封季柏啊!多少男男女女日日夜夜在往您床上爬呢,您连手指头都不用勾就有一个团的帅哥美女扑上去等着你临幸!皇帝睡过的女人还得封个妃嫔呢,你比皇帝都牛逼!完事儿穿衣服就走,连床上那位长什么样都不上心吧!”
封季柏的脸部线条此时格外锋利,轻轻开合的薄唇如两片刀片,“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后悔和我开始这段关系了吗”
酷暑天,烈阳底下堆满了稻草,草秆被烤的炙热,通透,这时候忽然扔进去一根火柴,随后又被浇上一桶汽油,于是这场火就窜天拔地的燃了起来……
常安的理智都变成稻草烧的一干二净了,瞪着双眼恨恨盯着眼前冷漠又冷静的男人,后槽牙磨的酸疼,“……我后悔你先人!你就是一混蛋,不折不扣的人渣你衣冠禽兽!到底是你后悔了还是我后悔!我悔不悔我心里清楚,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也清楚,别他妈乱往我头上扣帽子!睡过那么多人你了不起啊?你牛逼啊?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他妈早就心知肚明!我要想找一佛爷有你他妈什么事儿!今儿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封季柏,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要不……”
高山般的身影迅速朝自己压了下来,在常安眼花的瞬间已经被狠狠封住了嘴唇,同时头被一双手牢牢固定住,掌心异常的灼热……
封季柏一步向前低头堵住他的嘴,惩罚性的轻轻咬住他的下唇。
常安吃痛回神,嘴唇上那丝疼痛像一股细小的电流般迅速贯彻脑神经,二话不说伸手挡在他胸膛上使劲儿向外推。
“……唔!…封……□□!…….嗯……”
渐渐的,常安没了动静,揪住他前襟的双手慢慢绕到背后,不再抵抗他的入侵,配合他的节奏迎合他的舌尖,仰着头倒在他怀里,胶合的嘴唇不停的碾转,下巴随着脖颈连成一条绷直的曲线,无比的深刻无比的用力……
什么时候浪潮慢慢沉淀为静水,难分难离的两个身影一路跌跌撞撞轻拉硬拽的向常安的床的方向移动……
腿弯撞到床沿,常安摔进床铺里,喘着粗气扬起上身看着站在床边的封季柏,目光湿润而火热,几乎蒸腾了满室的空气。
封季柏终究不是圣人,而此时此刻他是不折不扣的俗人,蓝色火焰似的双眼紧紧盯着床上那人,抬手扯向衬衫领口,扣子散了一半,然后曲起左腿跪撑在床铺上,双手按在他身侧,再次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复刚才那么强硬霸道具有相互的惩罚意味,依旧激烈,常安一手撑着床铺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久而久之手臂发酸,于是慢慢倒进柔软的床铺里,几乎窒息的时候才被人放过双唇,随后无数个灼热细碎的吻从耳旁向下游走……
随着粗重的呼吸,常安扬起脖子配合他嘴唇的方向,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是愉悦又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混沌似火海的大脑还记得一个关键问题,“……你,你的伤”
封季柏的双手在他T恤下摆处游走,闻言从他颈窝抬起头,一路往上直到寻到他的嘴唇,“没事……”
两个人的双唇像两块强力磁铁一样紧紧吸引彼此并深深贴合,常安动作笨拙的解他衬衫的扣子,指尖不停的轻颤,皮肤表层分泌的汗水和圆润的扣子摩擦实在不好解,几个扣子他解了好几分钟。
随着衬衫的敞开,封季柏曾引起他无数遐想的身体线条暴露在眼前,常安忽然用力反扑过去,把他反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