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鲜少能看上一看,傅玖脸上满是无奈。
另一边,杨茹暮刚凝聚起来的斗志又被傅玖打散了,他捏着拳头,一边哭一边喘,此刻无比庆幸他对这方面的需求淡得可以说几乎没有,这样的他对上傅玖都好几次缴械投降,要是放到从前,一定什么丑态都出来了,“……出……去!”
杨茹暮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哽咽的颤音藏都藏不住。
傅玖动了一阵,看他媳妇实在伤心得厉害,便打算找个机会放过这心肝儿,“你要是说服我,我就听你的。”说完他果真停住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脊椎时不时地撩一下杨茹暮,他咬着牙瞪傅玖,见傅玖确实不再动了,才有余力想对策。杨茹暮琢磨了好一会儿,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词典里那个词还有另一重意思:强制的。这说明义务本身就有强制的成分,你口中的义务,其实上是一种极其卑劣的强迫行为,单凭这一点,我可以告你。”
我记得这两种意思之间是分号吧?我国的翻译还是比较精准的,逗号和分号背后的意思,可不是多了个点那么简单。不过,小东西,难得你记性那么好我也不好打击你,傅玖一脸动容地吻了吻杨茹暮的眉心,“傅总夫人打算以什么名义起诉我?”
似乎没想到这么漏洞百出的辩驳傅玖都接受了,杨茹暮愣了一下,才扬眉吐气地说:“傅总苛待妻儿,屡施家暴,其妻不堪受辱,起诉离……”说到这,傅玖意味不明地睨了杨茹暮一眼。
一想到傅玖还胁迫着他的武器,杨茹暮只好忍气吞声。
“怎么不说了?”傅玖手指捻着杨茹暮的后颈,笑得和煦温柔。
“……”杨茹暮瞪着他。
“看我干什么?我打你了?”傅玖轻抚杨茹暮的脸。
“走开!”杨茹暮愤怒地挥开傅玖的手,一掌过去,又给了傅玖一个耳光。
傅玖这回笑得有点冷。
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表情,显然刺痛了杨茹暮的双眼,他顾不得害怕,倔脾气一犯,也跟傅玖杠上了,“……你强迫……我时,理由那么充足,那我正当防卫,难道还需要向你,你这个强……犯说对不起吗?”
话刚落地,傅玖似是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了,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做的事,没那么不堪。”
“可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你这么对我,跟那种行为有什么两样?”杨茹暮被傅玖看的都没底气了,只能小声地指控他,“marital-r、a、p、e,法律还是有这项规定的。你这是……犯法的!”
“这项律法争议太大,这条路行不通,法院不会接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
“……可是家暴是入刑的,你这种性-暴力,也是家暴的一种。”杨茹暮抖着手指头,正要据理力争,傅玖突然动了起来。
被玩透了的恐惧迫使杨茹暮无助地捂住脸,“……傅傅傅玖……呜傅玖傅唔……玖……”他一声声,断断续续地叫着傅玖的名字,他不想求饶,但语调中的哀痛已倾注了他所有的软弱,“放……过我吧!”
傅玖起先并不理他,后来可能是从他身上尝到了甜头,动作的幅度放缓了不少,只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傅玖压低声音贴着杨茹暮的耳朵,同他说了一句话:知道吗?本来我就要放过你的,你却又给了我这么一下。
“……你妈你爸还能打你呢,照你刚才的意思,我也是你半个亲人,为什么不能教训你?”杨茹暮憋着气,借着傅玖的动作,稍稍缓过神来。
“我爸妈?”傅玖古怪地笑了笑,“这么久了,只有你敢给我这么来几下。我喜欢你才纵容你,否则你哪那么容易得手?你教训我,当然没问题,但这种教育方式是不对的。我承认你有教育我的权利,但教育之后,我有义务告诉你,这种方式并不妥当。”
“我没拦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当然乐意纵容你,可我恰巧不仅仅是喜欢你那么简单,所以更不能纵容你。”
这一段话,一字一句,杨茹暮一个都不舍得错过。
喜欢你,所以才纵容你,而爱不是纵容。
☆、刀与诗
傅玖说了那么多道理,杨茹暮却只记住了那句不是表白甚似表白的情话。
傅玖说喜欢他?杨茹暮急促地换了好几口气,才不太确定地问:“真的?”
“是啊,我舍不得骗他。”傅玖精准地跟上了他老婆的思路,好笑地对着他的眉心吻了又吻。
“……是吗?”杨茹暮偏开头,话语中有一丝他自己都听得出来的低落。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在傅玖面前示弱,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惨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凡有点血性,也该活得有骨气一点,怎么还能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
是嫌不够丢人吗?
可他偏偏没有,他的骄傲,他的抱负,连同苦难一起,统统归入尘土。
然后,空空荒野下,留下一个患得患失的精神病——
苟延残喘。
杨茹暮转头看向傅玖,他很怕从傅玖脸上看到任何负面的情绪,于是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傅玖,一丁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可傅玖只是静静看他,深沉的,温柔的,甚至连其中的疼惜都清晰可见,毫不掺假,堂堂正正。
“你的眼睛怎么总是那么难过?你在难过什么?”傅玖伸手轻轻地抚着杨茹暮的眼睑,“能跟我说说吗?”
平和温热的指腹缓缓擦过他的眼皮,杨茹暮颤抖着紧闭双眼,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傅玖一句话就变得那么软弱,依赖是会上瘾的,赖多了就成了无赖。杨茹暮吸了吸鼻子,咬着牙说:“我……不想……说。”
那头傅玖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等你说给我听。我等得到吗?”
“……可能吧。”杨茹暮终于放弃挣扎,主动环上傅玖的脖子,将额头倚靠在对方看似修雅实则宽阔的肩膀上。我能再信他一次吗?一时间杨茹暮脑海里转过的心绪复杂极了。
这肢体一贴近,就要出事。杨茹暮靠近傅玖时,下意识的紧张使得他某个地方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
“咝——”,这一下刺激大了,傅玖放在杨茹暮腰上的手都不对劲了,由物理运动引发的化学变化将傅玖好不容易按耐下的热情以最迅猛的方式点燃。这样下去可不行,傅玖侧头看他老婆,这小东西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前,只露出一个可爱的发旋,和细滑的后颈。
他能感觉到那一瞬间这笨蛋的僵硬,面对这么典型的性恐惧,傅玖舍不得,“放松,我出去。”他忍得满头大汗,音色都带着点危险的信号,却故作轻松地拿唇瓣蹭蹭他老婆的发梢。
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或许下一刻,他就会改变主意。
“我出去。你松口。”傅玖的语气甚至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
蓄势待发的威胁蛰伏于杨茹暮的身体深处,他能感受到它的难耐,它的火热,以及……它表里不一的进攻,杨茹暮揪着傅玖衣襟的手满是冷汗,他不确定傅玖话里的真实性,眼泪已经模糊了他的神志。
杨茹暮做了几个深呼吸,甚至试图去回忆从前在别人下面承受时,那些刻意训练过的技巧,可惜疼痛的过往已经将所有甜蜜全然覆盖,他根本记不起任何与放松有关的本事,反击和憎恶才是他奉为上宾的护身符。
他深深惶恐,连脚趾甲都绷得紧紧的。
“……走开!”此刻杨茹暮完全被过往种种深深控制,他抬起头认真地仰视着傅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绝情。他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傅玖,直到对方眼里的深情逐渐被深沉取缔。
“把眼睛闭上。”傅玖与杨茹暮僵持了一会儿,突然冷淡地说。
杨茹暮偏开头躲开傅玖伸过来的手,依旧用看仇人的眼光瞪着他。
“闭上。”傅玖意味不明地抚摸着杨茹暮的下巴。
小时候听母亲的,长大了听杨祺陵的,后来听姜冼的,然后卷土重来,傅玖原来你也要我听你的?他受够了他们这群人,霸道,强势,目空一切,将他们所有的优越感全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那么有种怎么不去统一地球,称霸银河系?
杨茹暮硬气地冷着脸,然后下一秒就为他的倔强买了单。
……这场暴行持续了很久,杨茹暮的双手被傅玖牢牢控制住,他甚至连遮脸的道具都没有,只能崩溃地紧闭双眼,强忍着所有的折磨。
发麻的唇舌,被抬高的腰,被握在掌心蹂-躏的腿。
一帧帧,都是他碎掉的生命。
然后终于在全面侵占的决胜时刻,冷不丁,掉了一滴眼泪。
傅玖终于撤兵而出,给杨茹暮整理好衣服将他揽腰抱起。
他如同餍足的魔鬼,贴着杨茹暮耳廓,愉悦地轻笑。
杨茹暮手腕上又多了两块红印,酸痛无力地虚搭在傅玖肩上,他觉得傅玖就是个魔鬼,像品尝鲜血一样,享受他的堕落、挣扎、痛苦……和下贱。
很得意吧?
杨茹暮难堪地活动手指,最后只能虚弱地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