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湿润的液体从某个部位淌下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虚袭上心头,杨茹暮脸一白,初尝欲念的躯体没忍住诱惑,居然率先背叛了他。
……它想要,它没……满足。
它急迫地收缩着。
我不准!你休想!
杨茹暮狠狠拧了一把它前方的邻居。
剧烈的疼痛使他全身痉挛般颤抖,他瘫倒在床上,闭着眼抹眼泪。
他不想再那么过下去了,他有他的矜持和尊严。
姜冼说,别到我这儿来装纯,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怎么?想我珍惜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金爷说,腿张大点,骚货!
更多看不清面目的人趴在他身上——喘气、揉捏、踹打、掐搓、唾骂……
妈的,屁股真会享受!
够荡够味够爽快,哥们你说得对,男的骚起来,连女人都自愧不如。
呦呵,瞧他那一脸贱样,过来过来……
这样也能高I潮,他妈的!
……不是不是!你胡说,不是我!
不!是!我!
他两腿之间全是发红的指痕,长长的,骨节分明,艺术家般的手在几个小时前,那么下流地掰开他的腿。
杨茹暮拿头撞墙。
“咚!”
巨响过后,万籁俱静。
有血喷涌出来,他的视线被染成了深邃的红。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漠然地低着头,脑子里充斥着轰隆隆的吵闹声,他却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电闪雷鸣之间,有人心疼地亲吻他的双眼,将他拦腰抱起。他什么都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景物从眼前飞速闪过,留在脑子里的景象还未成影,不过须臾,又被另一种替换,记忆如下水道里的污垢,密密麻麻搅合成乱麻,令人难受地作呕。
杨茹暮趴在一块温煦的岩石上呕吐。
“……颅高压……快……”
“怔爷,这……”
脚步声,喘息声,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旁,有人轻轻叫唤他。
你叫我什么?
杨……
一双手扯开他的衣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可我不是!
他猛地抓住那人的手,睁开了眼。
傅玖?
傅玖的手还放在杨茹暮的纽扣上,手腕被杨茹暮抓着,傅玖脸上的神色很肃静,还有一层令人看不懂的黯郁。白色的墙,翠绿的推车,还有边上戴口罩的医生……这个场景如此熟悉,杨茹暮眨了眨眼,就像那一个夜晚,他无动于衷地忍受躯体被刻意放大细节,缓缓地、缓缓地推进了焚烧炉。
“走开!”他扔开傅玖的手,捂着头跳下手术车。
傅玖从背后抱住他,“乖,好好配合!你生病了。”
配合什么?脱光了开颅吗?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裸I体,他颤抖着挣扎,却被傅玖牢牢抱住。
“儿子还在外面等你,乖一点!”傅玖亲亲他的下巴。
走开!儿子我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亲生的!气火攻心之下,杨茹暮低头狠狠咬上傅玖的手背。
血腥味立刻充溢满整个口腔。傅玖分毫未动,眯着眼看他。
“我不治!”他红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治!”话未落,一滴泪掉下来,正好垂挂于下颌尖,要掉不掉。他脖子上都是吻痕,身上的痕迹也不算少,那份凌I辱过后的凄美,没人抵得住诱惑。
我真是个禽兽,傅玖碰了碰杨茹暮的下唇,妥协一般,“好!”
杨茹暮头上戴着止血帽,右侧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的主任医师。
墙上的阅片灯上放着两张MRI,老医生从口袋里摸出眼镜,仔仔细细地一个个看过来,随后他看了傅玖一眼,思忖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血肿不是很大,让它自行吸收也行!不过你得多注意休息,尽量卧床。”小夫妻搞情趣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惨烈真是闻所未闻,差点他就以为这是场强那个啥,老医生轻咳一声,“这几天最好减少同I房的次数。”
杨茹暮抬头,冷冷瞥着他。
老医生正好低头写医嘱,没注意这边,不过就算看到了也无所谓,他都升到主任医了,什么样的病人没碰上过?他有自个儿的名望,有的是人卖他面子,可不怕这些沉不住气的年轻人。
杨茹暮生气地撇开头,傅玖亲亲他的下巴尖,他又气愤地往另一边转。
你不是喜欢我么?又是结婚,又是隐身,事都发生了你这时候跳出来有什么意思?
他满肚子都是怒火,人却一点点冷静下来。
杨翊泞并没有在外面,傅玖骗他的。
还好儿子不知道,否则他真的无地自容。
他这种样子,实在难看!
梅毒、乙肝、艾滋的化验单出来了,他捧着一堆阴性的报告发呆,由着傅玖揽着他出院。
杨茹暮知道这些报告其实并不算准确。如果他昨晚感染上这其中一种或多种毛病,只过了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是检查不出来的,他委屈不已。
“老妹儿?!”姜冼的声音突然插I进来,语气中饱含震惊、恼火和恨铁不成钢。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个小转折,后面还有至少10w字的大转折,然后完结,快了。嗯
☆、傅玖的小蜜
姜冼右手打着石膏,嘴角还挂着一块乌青,看着也并不比杨茹暮好上多少。他一眼就瞅到杨茹暮脖子上那些红痕,对傅玖的反感就更大了,他火冒三丈地走上前,一气之下也忘了哪只手不能动,右手一用力他倒吸一口冷气,捂着手弯下腰,低咒了声“艹”。
傅玖没等姜冼走近,便将杨茹暮揽到身后,他对姜冼也没什么好感。他从前看上姜冼,只是因为他身上有他喜欢的那个人的一个影子——少年靠着路灯醒酒,那背影萧条孤绝,令人挪不开眼。
而他对姜冼其他方面的条件,其实并不满意。
所以他只是看上而已,一不称心,毁了就是。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总梦到一个人,一个令梦里的他神魂颠倒的人。
那人的面庞周围,总升腾着浓郁的雾气。他只窥见他一袭淡花青衣,衿玉锦履,哪怕跪着也自带二分孤绝,三分沉默,五分矜贵。
他就这样伴着对梦里那人那份朦胧的喜欢逐渐长大,直到有一天——
那又是一个梦,却比往日都更沁人心脾,似乎有隐约的看不见的欲念从心底开始,一层层爆裂开。
松石,溪涧,柳岸旁。
他抚琴而坐。
那人跪着,一声不吭。
他头也不回地说,你走吧。
大人,我可以拿别的东西换,我……
他嗤笑一声,别的?我不稀罕。
大人,你没听我把话说完,怎么就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没一样入得了你的眼?
不必多说,到了我的地盘,既然求得是命,便该留下最珍贵的东西。
大人!那人膝行几步,大人!一双手扯住他的袍摆,樊城是我的封地,如果你救救他,樊城我拱手相赠。
他拂开那人的手,那一瞬的触感如灵台琼浆,激得他心猿意马。他快忍不住了。
你那么轻易就拿得出手的,可不是我想要的。他压低声音,起身走远。
大人!那人追上来,又扯住他的衣袖。你救救他吧,他快死了!
我要的,是你不肯给的。你懂吗?他转身轻抚那人下颌。
那人慌张地推开他,又倒退了几步。不行!淡青衣袂翻飞,居然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可不能再放过他,他将那人掳了回来,按在青玉案上……
雪色胴体,濡湿的泪。那人一手掩着双眼,一手咬于口中,细碎的呜咽低低地泻出来,着实受不住时,亦有泣吟旋音扶摇而上。
他伏在这人身上,畅快淋漓地驰骋了一把。
譬如名剑入鞘,贴合万分的契合度使满足感成倍上涨,他垂下头,吻上那人的唇……
这便是他人生第一次自渎。
大概真是刻入骨髓里的疯魔,使得他哪怕忘得一干二净,也总有办法再找回来。
丝丝入扣的缱绻,哪怕还不够深入,竟也已比梦中入味三分,正是这个人,错不了!
傅玖唇瓣摩擦着杨茹暮宽帽的上沿,将眼里的欲望收敛起来。
陶厉苫拿着缴费单刚好走过来,看姜冼半蹲着,忽略心里那点心疼,将他一把拽起,“你又怎么回事?”
姜冼这时已经缓过劲来,恼怒地搡开陶厉苫,“还不是你打的!要不然哪有这几个破事!”
“我看你是皮又痒了!”陶厉苫眉头一挑,饱含威慑意味地瞥了姜冼一眼。
姜冼不甘不愿地闭上嘴,一转头,正好看到傅玖那个危险味十足的眼神,他瞬间又炸了,“温瑜你过来!”他边说边又要伸手拽人。
陶厉苫拎着他的衣角将他扯回来,“别闹!”,人小两口的事你瞎掺合什么?
姜冼却并不知道这些人事部的内情,认定了个死理就往前冲。他腰部的皮肤被绷紧的衣服勒出一条红线,甚至有些还纠集在一块儿,想来也是挺疼的,陶厉苫神色微动,终是舍不得他受罪,放手随他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