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珅亲吻她被血染成红色的额角,突然笑了。
「我说过,你想死,我不抢救你。」因为,我会陪你的。
那一天,他拿到了他母亲给予他的第一份礼物,并收获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居然,只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很多年后,傅玖渐渐明白,原来他根本不讨厌她。
那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他喜欢,所以他忍不住想要抓在手心,捏死!
这样,就没什么是留不住的。
甬道上方的楼房又传出磨刀的声音。
傅玖从幼年那段鲜红的回忆里醒过神,一听到那响动,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精神病也无所谓,被他这种变态盯上,究竟是谁比较可怜?
他抬起头,一脸淡然,只他心里清楚,他的耐心不多了。
若你爱我,别忘了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知道该拿什么留住你。
说不准,就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 =
☆、爱情观
室内一片漆黑,杨茹暮不敢开灯。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紧张地连体内的心脏都阵阵痉挛。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冷静,却还是在时光的推移中,渐变出万般滋味。
报警吧,没什么丢人的。
没那么便宜,他握紧拳头,他一定要亲手削掉他的脑袋,然后剁碎了喂狗……做出这种肮脏的事,还指望死得干干净净?做梦!
他想着想着,似乎眼前真出现了个鬼鬼祟祟摸进来的身影,胡子拉碴,看不清面目,穿一件土黄色民工服,下面是条裤脚拖地的旧仔裤,中等身材,一双幽狎鼠眼上下打转。
他猛地跳起来砍他的脖子,砍了好几十刀,那人的头还是没掉,甚至连血都没有……
他踹了一脚,那人软趴趴地跪了下来。怎么这么容易就歇菜了?杨茹暮犹觉得气愤,又上前踹了几脚,地上跪趴着的人一动不动,大概……死透了?
他舒了口气,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舒爽,将手中的凶器砸到那人脸上。
那是一把菜刀。
菜刀?
哪来的菜刀!
他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有人正盯着他看。
杨茹暮伸手往枕头下掏那把预先准备好的镰刀。
杀了他,很简单,就跟你梦里想象的那样。
他咬了咬下唇,将手又往里伸了伸,那把刀,他明明就放在那里,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怎么……没了?
他慌张地背过身去,双手仔细地一寸寸摸索,没等他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身后的热源抓紧机会,猛地扑将下来,将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于下。
他瞬间觉得仿佛被千斤重的秤砣砸中了躯体,疼得他骨头一阵发软。
杨茹暮忍不住朝上拱了拱,他的臀撞上那人的铁器,刹那间,他听到喷吐在他颈后的气息又粗重了几分。
从没有人这么实打实地压在他身上,他过往经历的那些人事,大多带着戏谑和逗弄,没有这么急迫的热度,杨茹暮耻辱地往下缩。
他居然觉得这个人,可能真的很喜欢他。
一只手探下来,掐住他的腰重重拧了一把,那正好又是他身上的敏感点,他被迫弓起背,脸往下贴在枕套上,哆嗦不已。
这一下之后,那人抬起身,重力上抬,虽仍将他牢牢压制,却只是虚附在他身上。
那人在他脖子上烙下一个个湿吻,又将他翻过来啃吻他的锁骨。
杨茹暮颤着睫毛流泪,明明有的是力气,却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完全使不上劲。
他穿了三件衣服,最外面那件已经被扯碎扔下床,他慌张,他痛苦,这种酷刑却只是刚开了个头而已。他牙关紧咬,却还是止不住地打颤,如果就这么被侮辱了,他还活着干什么?
那人将手伸进他最后一件衣服,指尖还未碰上肌肤,却突然放开了他。
一只如开水般滚烫的手轻抚杨茹暮的侧脸,火一样的指尖游走在他的眉心、鼻翼、唇畔,以及下颌,咸猪手的主人伸出舌头,搔舔了一下他并不明显的喉结,然后起身……走了。
走得那么洒脱。
夜那么暗,那么静,杨茹暮却连这人从什么地方出去的都不清楚。
来得静悄悄,走得静悄悄。
真奇怪,他本该深恶痛绝,一张嘴,却劫后余生一般,舒了口气。
被眼泪弄脏的头发黏糊糊地垂在脸上,他抬起头,忽闪了几下眼睛,心里徒然升腾起难堪到极点的委屈,他抱着膝,有一声没一声地抽泣。
乌薄色的月当空而挂,傅玖靠在阳台上,耳旁的哭声如有魔力一样,将他牢不可破的心脏又一寸寸软化。
他又舍不得了。
他本不该这么对他,甚至他愿意一辈子只站在他身后,他只看看他,就满足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上什么人,却舍不得握手里,怕碎了。
他舍不得靠近他,舍不得爱上他,就怕他老毛病一犯,这个人就这么没了。
于是他首次那么积极地融入他的世界,而不再渴求这个人住进他的领域。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人喜欢他,那双眼里的情意假不了。
也因此,他才如此不紧不慢,步步为营。
可他居然玩弄他,一面一心一意地流露出对他的喜欢,一面转个身,就跟别人谈笑风生。
他无法容忍这种背叛,他铺好了天罗地网,何时收拢,得看他心情。
这人长得真是好看,连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动人心魄。
大概真是因为喜欢,才能如此百看不厌,甚至觉得,他远不止这点姿色。
俊男美女,好看到让他也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不是没有,可他就是觉得,天底下就只剩这么一个人,有了他,别的都只称得上一般。
他的爱情观与旁人都不同,甚至称得上疯狂。与亿万人之中,他只爱一个人,等这人出现,他大概就能明白,他到底是喜欢女的还是男的。
若那人是女的,他便喜欢女的;那人是男的,他便做个同性恋。
全天下他只在乎这么一个人,为他做个同性恋,再正常不过。
这个人,又脆弱又心狠,手上还留着伤,也一点不在意,他连续几晚摸进来给他上药,那伤口不大,却很深,他心疼了,差点就后悔那么对他。
那些事,哪怕这人只低头服个软,他就放过他了。
可这人偏不,他连被欺辱都一声不吭,骨头硬成这样,也是罕见。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傅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短小
☆、小书房
“瑜妹妹,我会画人物像了,你来做模特吗?”
“两个圆圈,四根火柴?”杨茹暮戴着蓝牙耳机,边洗衣服,边讲电话。
“……别拿你那套鸡爪子理论来污蔑我如此高雅的艺术!”杨翊泞轻哼了一声,话锋一转,“瑜妹妹,你别瞧不起火柴,著名的火柴等式:1+1=1,只变动一根火柴,使等式成立。看在你如此愚笨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思考,好了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我什么时候答应答题了?
“……四、三、二——”。
“等等!”杨茹暮打断他,智商高了不起?不知道这年头有百度吗?杨茹暮将衣服拧干,“这么弱智题目我都不屑回答。”他两手都湿漉漉的,懒得拿手机。
“你少来!年纪一大把还朝儿子耍赖皮,要点脸行不?”杨翊泞讽刺他,“不知道不会百度吗?你是不是傻?”
“亲爱的杨小朋友,你妈是傻逼你很光荣吗?”
“那必须啊!你看她现在都学会说反话了,这绝对离不开我孜孜不倦的教诲!”杨翊泞老气横秋地喟叹了一声,“跪安,下去准备谢师礼吧!”
那小眉头肯定一挑一挑的,杨茹暮光想想,就萌得受不了,“我打你脸了!”
“瑜妹妹你怎么就听不懂呢?真是非要我说出来……讨厌!”杨翊泞朝背后瞥了瞥,见徐老师并没跟上来,他轻咳了两声,扭捏道,“我很想你!”
“……不是才一天吗?”杨茹暮将那些拾掇好的木碴提下楼,昨晚那人还替他收拾了房子,将这些木条铁钉老鼠夹整袋装好,替他省了不少拆卸的时间和力气。
何必惺惺作态!
他皱起眉头,从其中一只尼龙袋里拿出那把镰刀,清理这些东西可不像砍瓜切菜那么简单,往少了说也得半个小时。杨茹暮一阵懊恼,如果他提早半小时醒来,甚至他根本没睡过去,恐怕那人的脑袋,已经握到了他手里,他深吸了口气。
“……妈妈?”杨翊泞刚想说都快两天了,瑜妹妹你好无情,却听他老娘压着火气的呼吸声,瞬间就怂成小绵羊,“妈妈~”。
杨茹暮听他这卖好的诡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别跟只鸭子叫似的。”杨茹暮笑骂,这都是哪学的,还自带那么诡异的波浪线。
……他老娘说他是鸭子,不能再爱了,“妈妈你听说过吗?小鸭子还有机会长成白天鹅,但鸭妈妈就……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