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翊泞想到这里,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不能!他舍不得!
不仅道德不允许,更因为这个人是他母亲,他爱她,敬她,怜惜她,他真的舍不得!
这就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感情,与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那份爱,是不一样的。
杨翊泞伸手过去,搭上了他妈妈的肩。
他,他就摸下胸好了!杨翊泞紧张地盯着温小瑜的脸,生怕那双涟水秋瞳突然睁开,将他抓个现行。
“温小瑜!”杨翊泞贴上他老娘的耳朵,轻轻地喊她。
没动静,真睡熟了?
杨翊泞不相信,你还跟我这装睡!他太了解她了,他小时候就知道,她老是失眠,有一次还抱着他,他睡着之前怎么样的,醒来还是怎么样,她就那么坐着,连眼都不眨一下地发着呆。
那一次杨翊泞罕见地生病了,高烧发了一星期,可把他老妈吓坏了。
她哪有那么快就睡熟啊?看我怎么弄“醒”你!
“温小瑜,你再不醒过来,我就亲你了!”
“亲你的嘴哦!”
“我亲了!”
“真亲了!”
杨翊泞亲了亲她的下巴,他本来真打算亲她嘴,可他觉得这个位置太神圣了,他不舍得,那天他只是太生气,没了理智。
就亲个下巴而已,啊呀我的脸都着火了!
杨翊泞羞涩地爬起来。
真睡熟了?
杨翊泞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拉开他老妈的被子,手伸下去,就快碰上胸了,他又撤了回来。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温小瑜是男是女,不都是他的妈吗?又不会因为性别,就不是了!
反正,他一辈子,就只承认这个人是他母亲,别的都死开!
梦里,杨茹暮觉得有人朝他的脖子上,吹了口冷气,他一激灵醒了过来。
杨翊泞又踹被子了,整个人睡得毫无姿势,明明小小的一个,却将大半张床都占领了。这样还没完,那小蹄子伸出来,将他的腰当搁脚凳舒舒服服地踩着。
怪不得那么酸,杨茹暮将腿给他挪下来,重新塞回被窝里,屋子里开着中央空调,冻倒是冻不着。
要是跟这小子一个被窝,头都能被他当足球踢了。杨茹暮将他那副见鬼的睡姿摆摆端正,怎么跟杨祺陵一个德行,怎么教都教不会!
他躺下来,手撑肘看着杨翊泞。
这个小东西,能这么乖乖地躺在他身边,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事,有谁能懂?
上辈子他不是没抱过杨翊泞,那唯一的一次,说起来很悲哀。
他不会抱孩子,那时候杨翊泞才十个多月,他也只是个大学生,还什么都不会,就迎来了他唯一的侄子。
他尴尬地抱着杨翊泞,尽量放松手臂上的肌肉,将所有温柔的力道都给了杨翊泞,但似乎还是一点成效都没有。杨翊泞在他怀里烦躁地动来动去,显然很不舒服,但还没一会儿,小孩子突然就大声哭了起来!
杨茹暮忙吓得喊他妈过来,他妈当时正忙着做午饭,要不然也不会让杨茹暮抱着了。她这个人最受不了小孩子的啼哭声,她神经衰弱,一听到这种声音就容易偏头痛。
她生气地跑过来,“你怎么搞的?连个孩子都不会哄,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说着,就将小家伙接过去,本来她也就是一时气上头了,嘟囔几句也就算了,但她看到小孩子手背上一块新鲜的掐痕,她火蹭得就往上冒,一甩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不高兴抱你直说!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她火大地抱着孩子走出去,杨茹暮不知所措地跟上去,他被打懵了。她搡开他的手,“行了!行了!你得意了吧!一辈子他都不用你抱了,他记住你了!你怎么这么黑心呐!”
这么一折腾,杨翊泞已经不嚎了,他小脸蛋上挂着一行眼泪,眼珠子天真无邪地看着他。小孩子下巴垫在奶奶肩膀上,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杨茹暮摇摇头,从回忆里醒过神来。
看着杨翊泞安详的睡脸,杨茹暮的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作者有话要说: 首次加更,我做到了。
☆、它碎了
危机过后,杨翊泞还是被杨茹暮送去徐医生那儿。
自从他和傅玖闹掰后,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姜冼时不时给他打个电话唠唠嗑,用姜冼的话来说,是看看他死了没,但也算有心了。据姜冼说,徐医生是个很有才华和职业操守的人,还说了很多这个人以前的光辉事迹。
那到底是傅玖的人,没点能力怎么可能?但杨茹暮却想不到,原来徐医生那么厉害。
他一个法医,协助侦破过数不清的奇案,甚至有时候仅仅是他一句话,就成了整个案子的突破口。
杨茹暮抿唇,徐医生是挺不错的,杨翊泞跟着他,能学到的东西肯定不少。但如果傅玖是个变态,他也不会再信任徐医生了,不过好在傅玖不是。
是他没本事,错过了傅玖那么好的一个人。
杨茹暮垂下头,他刚送完杨翊泞回来,这种雾霾天气,大道上没什么人。这一带实在太僻静,他一路顺畅地开过来,将车停在门口,然后下车将庭院的大门打开。
大铁门旁的石墙上镶着个小信箱,风呼啦啦地吹过来,信箱口的小凹门关得并不严实,一吹就开了。
“哐铛哐铛——”杨茹暮开门的手一顿,先过去将那信箱整理好。他的东西,他每一样都会认真对待。
杨茹暮本以为将那信箱的门关关好就成,没成想——
信箱里,有东西。
他手一探,将那张厚薄均匀的纸拿出来。
什么?
那东西反面朝上,淡黄色的底面印着斜行的LOGO,这是……照片?
杨茹暮突然就不敢翻过来看了。
他朝四周看了看,风吹得光秃秃的枝桠进一步压低了头,草瑟瑟地发着抖。风扬起街道上的尘土,转了几个弯子,颇有气势地演变成一个微型的龙卷风,朝他的方向飞速过来,然后刚碰到他的脚踝,就突然兵解,消失地无影无踪。
荒凉的甬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杨茹暮鬼使神差地,将那照片翻开来——
这……是?
杨茹暮气愤地将它揉成一团。
那个变态!
照片里他侧着头,光I裸着后背,雾气缭绕的浴室只占了小小一角,虽只拍到上半身,但很显然,他的身体,已经被那个变态看了个遍!
杨茹暮捂着胸口深呼吸,他的秘密,被除傅玖以外的第三个人,发现了!
怎么办?
这个神经病到底想怎么样?会不会以此要挟,做更变态的事?
他紧张地哆嗦着手,钥匙掉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门打开。
他实在太紧张了,以至于连这张照片用的拍摄技巧明显比从前那堆高明不少都没看出来,这种每个点都走在黄金分割线上的完美比例,高雅地简直就像人体艺术,与那些不入流耍流氓的照片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杨茹暮冷汗直流,心脏都跳得不像是他的了,他慌张地锁上门窗,将所有能被人偷窥到的窗口都拿帘布遮得严严实实,偌大的一个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
他握着手机,眼眶里全是眼泪,他想给Orient打电话,问他那件事到底有结果没?他要报警,他实在受不了了!
只要从溪溪那里问出那个变态的去处,立即就叫警察抓他!
可是,他一想起溪溪,就想起她的眼泪,这世上又不是就他一个可怜人,他的事就要紧,别人的就不是事?
杨茹暮蜷缩起身子,没过几秒钟,又一脸冷静地站起来,将那张照片,烧了。
烟灰飞舞着,迟迟没有坠落。
就如,火葬场里不甘的灵魂……
下午四时,杨茹暮将杨翊泞从徐医生那里接回来,刚将儿子塞进车里,杨茹暮的脸就垮了下来。
他的脸色很糟糕,木讷地开着车。
“妈妈!”杨翊泞伸出小手,摇了摇杨茹暮的肩膀,杨翊泞有些做贼心虚,难道他昨天偷亲的事,被她发现了?
杨茹暮醒过神,对上儿子小心翼翼的小眼神,抿唇一笑,“乖儿子!”他摸摸杨翊泞的小脑袋,给他系上安全带。
看来是不知道!杨翊泞松了口气。他看看他老娘的脸庞,从发梢到下巴,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他就是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莫非……神经病又犯了?爸爸救我,我好害怕!
杨茹暮平稳地开着车,见杨翊泞时不时地瞄他几眼,他原本低落的心也被萌化了,“看什么?”
徐老师说了,对待精神病,不仅要有强大到可以包容一切的耐心,还得学会赞美,杨翊泞狗腿地夸道:“瑜妹妹,你好漂亮!”
这话没夸到杨茹暮心坎上。已经不只一个人说他好看了,但每当他照镜子时,总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仿佛镜子里的人在嘲笑他:哝!杨茹暮!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又有什么用?在别人眼里的那个人,始终是我,永远是我!你看看你,再看看别人,从哪个地方,能找回一星半点你存在的痕迹?
杨茹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