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
陶厉苫拿出放大镜不死心地重新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他拧着眉起疑,难道与助燃剂一同装在了体腹部?一般人会这么给自己找麻烦?
他打开微型手电筒,将光斑调成一个直径5毫米的光点,往那个洞口聚焦。
在某个视线盲区,有一个伪装成零部件的小螺丝,陶厉苫拿砝码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那个探头。将摄像头装在这个部位,不仅需要高科技高技术,还得使存放在这个位置的助燃剂在飞行过程中产生的震荡不至于挡住摄像头……
陶厉苫捻起外层掉下来的松木,这种防火材料有效时间有限,想要在规定时间内刚好烧光外层的松木,使得里头的助燃剂掉下来,所运用的计算公式不仅晦涩冗长,甚至一般人想都想不到。
……陶厉苫将目光重又投向这个螺丝钉,这玩意儿还能不能正常运转非常重要,这代表着对方是不是仍然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陶厉苫拿出一只棕色袋子将它们一起装了进去,“这东西我先带回去!”他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再次确认还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突然,一小点白色固体吸引了他的目光。
五氧化二磷!
白磷充分燃烧后产生的化合物。
不应该啊,除非在纯氧中燃烧,否则怎么可能?
不对,有一种情况下可以:大火,很大很大的火!
但就算如此,想达到这种效果,几率也非常渺茫,只是再微小的概率也只是相对于寻常人来说。对方能做到这种程度,陶厉苫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他原本以为对方用的是固态酒精,没想到居然是白磷!
“当天室内空气与往常相比,怎么样?”白磷有毒,有一股独特的蒜臭味。
杨茹暮蹙眉沉思,他当时,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好像看到什么泛着梦幻般光泽的东西一闪而过。只是那时他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点把握都没有。杨茹暮抬头看了陶厉苫一眼,对方眼眸中好像蕴藏着无限的宽容与勉励。
杨茹暮抿唇,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请一定同我联系!”看来对方主要采用的燃料仍然是固态酒精,白磷大概只有了很小的一部分,否则以它自燃的特性,散发出的那股子气味,想让人忽略都难。
陶厉苫走之前将姜冼也给拖走,姜冼骂骂咧咧,“你还真把我当保姆用了?”
一旁徐医生看人都走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待着,也打算回去。杨茹暮打包了一箱甜点外加一大盒青鱼干让他带走,徐医生眼珠子都定格了,“……啊哈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唉其实吧我就是不忍心拒绝你,我那么有风度的一个人,啊哈哈哈你说是吧?
***
「关于电影」
——14年那部《睡美人》,哪段最感人?
——你是指女巫把公主口勿醒那段?
☆、爸爸
杨翊泞从睡梦中醒来,矮柜上的闹钟显示下午一点十分。他这个午觉睡得比往常多了十分钟。
他睁开眼时一脸呆萌,他又赖了会被窝,才终于坐起来。
依稀有挪动东西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杨翊泞穿上毛绒绒的熊猫棉拖。这是一种时下流行的玩偶棉拖,虽说保暖舒适,但造型实在太夸张了,简直像踩着布偶到处走,他觉得真是有辱他的智商。
温小瑜,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推开隔壁那扇门,“温小瑜?”
杨茹暮正将行李箱往储物间放,听杨翊泞喊他,刚一抬起头就笑喷了。杨翊泞穿着一身绵羊睡衣,脚踩着布偶拖,可萌了。
“你再笑我就不穿了!”杨翊泞生气地转过身,露出小腚后头缀着的短尾巴。
杨茹暮忙蹲下来抱住他,这一身卡通套装他逛了很久好不容易才买到手,“我没有嘲笑你!”
“你笑了!”杨翊泞撇开头。
“我这是欣赏你!”杨茹暮亲亲他发际上翘起的呆毛。
“你那么欣赏你怎么不穿?”杨翊泞气得脸都红了,他挣开杨茹暮朝门外走,却被拉住了裤子后面的小尾巴。
杨茹暮揪着那条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绵羊尾巴将杨翊泞拽了回来,他将这头“小绵羊”牢牢圈在怀里,直到他鼻子里全是小孩子浓浓的奶香味。如果杨翊泞永远不长大,就好了……
杨翊泞瞥了眼杨茹暮,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杨茹暮的脸,还想再亲一口,杨茹暮突然睁开了眼。
杨翊泞摆出“本王才没有”的傲娇表情,高冷地转开视线,余光一瞥见那几个行李箱,刚开始升起的疑惑又浮了上来。
杨翊泞满心怀疑地朝四周望去,打开的橱柜里头只剩下一些套着防尘罩的衣物,他妈妈这是打算抛弃他不辞而别?杨翊泞低头狠狠亲了一口他老妈的嘴唇,“温小瑜你这是打算跑哪去?”搬去和那个谁住么?我可不同意!
杨茹暮整个人都傻掉了,他绷起脸,“杨!翊!泞!”
“妈妈你怎么那么保守,亲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杨翊泞讨好地搂住杨茹暮的脖子,“凭什么你可以亲,我就不能?妈妈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太过分了!”
“杨!翊!泞!我是这么亲你的吗?”真是一顿不打,皮又痒了。
“……那本王勉为其难,允许你再亲回来还?”杨翊泞嘟起嘴,臭不要脸地凑过来。
杨茹暮嫌弃地推开他,“走开!”
杨翊泞哼道:“我不走。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打算逃到哪去?”他表面装得一面高冷,心里却紧张得不行。
“好了你这只不听话的小绵羊快去换衣服,我们要搬新家了!”搬家公司的人马上就来了。
“搬哪去?跟谁住?”
“想什么呢!”杨茹暮揪揪他的小尾巴,“就我们两个,你还想跟谁住?”
杨翊泞给了杨茹暮一个高深莫测的小眼神,“容朕想想!”
杨茹暮抬手刮了刮他的小脸蛋,“快一点,一会有人来了看你怎么办!”
杨翊泞背着手踱了出去,小脑袋摇得一晃一晃,“哼!你这个庶民,又轻薄本王……”
一向只有他亲杨翊泞的份,这会儿反过来他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亲个脸他已经有点不乐意了,更何况是那个位置。但杨茹暮看着杨翊泞那个小身板真是萌得不行,把刚才那点不高兴也给忘了,他将温瑜从前的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收进柜子里,套上了防尘罩。
这边一收拾好,杨茹暮只剩下杨翊泞的东西没整理了。他走过去敲了敲门,门没关,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杨茹暮推开门进去。
只见杨翊泞穿着条兔斯基小短裤光着小后背,面朝下心无旁骛地在被子里翻找着什么。
杨茹暮拍拍他的背,杨翊泞如受惊地兔子似的猛地跳起来捂着胸口,“你个臭流氓,连你儿子都不放过!无耻!”
“好好说话!”杨茹暮举起巴掌示威,“我真的要打你了!”
“哼!”杨翊泞像只八爪鱼似的双手双脚缠住杨茹暮,头靠上他的肩,轻声叫道:“妈妈!”
“你真腻人!”杨茹暮反拥住他,嘴上还是忍不住嫌弃杨翊泞。
“妈妈你胸好平!”杨翊泞突然说。
这个小混蛋。杨茹暮轻打了下他的小屁股,将杨翊泞一把推开。也许是今天气氛太好,让他居然忘了跟杨翊泞保持距离。
杨茹暮假装生气地瞪着杨翊泞,杨翊泞却流氓似的又扑了上来,“妈妈你让我摸一下!”
早知道就养个女儿了。杨茹暮抓住杨翊泞的小手,这回是真生气了。
都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老妈的那点喜怒哀乐根本难不倒杨翊泞,“妈妈,你生我气了吗?”
杨茹暮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快把衣服穿好,一会着凉了!”
杨翊泞可怜兮兮地缩进被窝里,“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杨茹暮侧坐在床沿上,看他耍无赖,气又消了三分,一个念头突然浮上心头,“你叫声爸爸我就原谅你!”
“妈妈你好不要脸!”
车开在大学城的柏油道上,杨茹暮慢慢地跟在前面那辆小货车后面,为了方便广大的莘莘学子,这路段到处都是人行横道,车根本提不了速。
杨茹暮的行李并不多,占地的大多是一些新买的家具。这时又是一个红绿灯,杨茹暮刚过线,灯就红了,他只好无奈地停下来。开远的小货车司机给他打电话,“姑娘!我先过去了,没事儿你慢慢来咱等你!”
“李师傅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今天就一单活,咱不着急!”
杨茹暮刚挂断,外面就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他都被傅玖弄得有心理阴影了,要不是杨翊泞坐在他旁边,他差点就跳起来了。
刘孟漓趴在他的前照灯上,笑得一脸灿烂。
杨茹暮降下车窗,“有什么事?”
“绿灯了,快让我进去!”刘孟漓走到后门拉了拉车把手。
在人行横道上纠结容易给人看笑话,杨茹暮解了锁让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