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千万别怪他一个学医怎么遇到病人这么不淡定,他一个做法医的,能将心理学、儿科学,以及坑爹的教育学学精已经很不容易了,骨科的事他还真不懂,给活人看病跟给死人验尸可不是一回事。
这年头分科分的那么细,那些全科医学也就是种理想趋势,小打小闹常见病都能看,太专的东西还得往专科医院送。
“做什么呢?”姜冼尾随杨茹暮窜进厨房,熟稔地将头靠上来。刚把头往杨茹暮肩膀上一搁,姜冼自个儿都愣住了。
姜冼这动作又让杨茹暮想起从前,那时候他还不怎么会烧菜做饭,手背上全是水泡,姜冼就这么靠着他,说是给他爱的鼓励,真是有病,杨茹暮僵着背,“滚!”
“……行行行,我滚!我和老陶的份你可别忘了!”姜冼咽下那一瞬间的古怪,故作迷醉地吸了口菜香,施施然地飘了出去。
客厅,杨翊泞跟徐医生下着象棋。
杨翊泞的棋路杀气重,处处都是陷阱,相对的徐医生的布局就随和多了,哪怕看似被杀得七零八落,但实际上杨翊泞想要来个必杀一招制胜,却也不容易。
越到后头,两人思索的时间也就越长。
这时候徐医生的“仕”全被杀光,他的“帅”悠悠然地在帐篷里溜达,“相”踩着阵脚,伺机而动。杨翊泞控着“马”四处大开杀戒,几次刚要将徐医生的军,都被打太极似的拍了回去。
姜冼看了一会儿,觉得真是无趣,这年头玩飞行棋才是王道。他无聊透顶,摸着下巴四处瞅了瞅,又将手伸进橱柜里掏了半天,终于拿出一盒大富翁,“来来来,老陶,咱俩来一局!”
陶厉苫拿手遮住脸。
开饭时,杨翊泞那局棋还没下完,他鼻翼微动,突然站了起来,“我赢了!”徐医生低头仔细一看,他还真输给了这小屁孩儿!自作孽啊真不应该将这门强大的装逼技艺传授给这个臭小子,怎么都不知道给作师傅的留点面子?
杨翊泞看徐医生那副丧气样,眼珠子一转,“徐老师,上次你可是悔了好几次棋才赢的!”
尼玛这种事都要说出来,徐医生脸一红,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但他受伤的心灵马上就被美味佳肴给治愈了,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还有他的巧克力味布朗尼,徐医生一边吃得狼吞虎咽,一边捂着滴血的小心脏。唉!这年头大厨都跟大厨凑一对了,这也太浪费资源了吧?
他原本还以为杨翊泞忽悠他呐!老天爷啊,我特么好想把哥们媳妇变成我的啊!哈哈开个玩笑,老傅不哭,我给你带你老婆亲手制作的青鱼干!
***
「码字那点事儿」
——你特么到底一小时码多少字?
——500。是不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雨,下的那样认真是一句歌词里的。
啊哈哈哈少更一章我的错,会补的
☆、徐医生
“一开始evil死了个人”,陶厉苫将视线转向姜冼,“死者被你包月,死前不久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你……”
姜冼点点头,“他突然说他想去远足,我还纳闷这小子吃错药了跑我这儿来作,我他妈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还远足?艹!当时我就给挂了,妈的这年头鸭子就是屁事多!什么玩意儿!”
陶厉苫颦眉,人都死了,你有必要吗?
“……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没了”,姜冼话风一转,僵着肩沉下背,表情有些颓废,仿佛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都是强装的。他低头掏出根烟,刚想点上,一阵妖风飘过,火滋滋响了两声,熄了。姜冼烦躁地连按了数下,这回打火机彻底歇菜了……姜冼绷着脸泄愤似的踹了茶几一脚,火大地将打火机和手烟一同扔进垃圾桶。
“……然后是那叠照片,再到城区起火,佛山第二个被害人的出现……”陶厉苫看向杨茹暮,眼中存着点审视,“起火时你看到什么没有?比如一些奇怪的,或者不同寻常的,甚至超自然的现象?”
杨茹暮想起那只机械蝶,抿起唇。
“不着急,慢慢想!”陶厉苫再接再厉,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报纸,“这是当时居民提供的照片,你们看看……”
陶厉苫将报纸拿镇尺摊平,方方正正的铺在茶几上。这是当天晨报出的新闻,硕大的版图占据于正中央:被烟熏得灰扑扑的大背景后透出来一道光,有蝴蝶闪着靛蓝、银白的金属光泽朝光亮起的地方飞去……
这抓拍技巧也是绝了,就跟特效做出来似的。
“Morph!美神之蝶啊,这在咱们这个经纬度可难得一见哪!”徐医生不愧是学医的,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
陶厉苫拧着眉,“……这也正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徐法,你怎么看?”
“咋?”徐医生脑电波还没跟上节奏。
陶厉苫扶额,他刚被分配到这一行,徐法就离职了,他俩这还是第一次合作。不过陶厉苫对这位局长口中的天才本就持观望态度,这会儿更是无奈至极,“蓝闪蝶属于热带蝶,用哪种定理可以解释,它们是怎么偏离磁场,躲过环流,跨越那么大的空间长度,跑来我们这儿?”
因为那不是真的蓝蛱蝶,杨茹暮视线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茶几下方的收纳盒。
陶厉苫浅浅地弯起嘴角。
“除了世界末日,我觉得是不太可能。这玩意儿勉强过来也活不过几秒,这种行为拿生态学理论来说,无疑于最离谱的自杀!”徐医生拿勺子舀了口布丁,再抬头时见个个都对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徐医生非常坦然,“吃吗?”
被徐医生这么一打诨,杨茹暮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
蓝摩尔福蝶?听都没听说过。姜冼听这两个专业人士分析案情,还没听两句就觉得卧槽快聋了。读了这么多年书突然发现自个儿居然这么没文化他早憋了一肚子话,这会儿他翘起二郎腿,扯过报纸簌簌抖了两下,大爷似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我靠!”报道里说看到这一幕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这年头又不搞什么封建迷信,拿张假图糊弄人的可能性,很小。
气氛差不多了,陶厉苫双手交叉,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徐法,上次那个尸检结果,我还有点疑问,你可否再分析分析?”
唉这么多年闲散下来,我还真搞不懂你们这群人的逻辑,徐医生嚼着口香糖,“……我在被害人肺动脉中发现脂滴,死者应该是……先被人打断股骨,然后扔下山谷。长骨骨折致使脂肪细胞大量破裂,游离出的脂滴经破裂的小静脉进入血液而引起脂肪栓塞,通常出现于24-48小时之后,这就是死者的致死原因。”
“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直接弄死他,起码给了被害人24小时的时间写遗书……但奇怪的是,整个现场干干净净,一丁点指向性明确的东西都没留下。”陶厉苫接过话茬,“除却安眠药这种可能性,试想一下,一个变态,他会更喜欢哪种虐杀方式?”
“蹲在他脚旁,看他挣扎,看他痛苦,然后一点点闭上眼睛!”徐医生代入感十足地一点点放低声调,说到最后,音量低得都跟说悄悄话似的,然后他出其不意地击了下掌,“啪!”
姜冼抖了抖袖口,掉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法医都是神经病,艹!
杨茹暮别在背后的手紧张地捏紧。
“想要一个人刚好死于脂肪栓塞,这种精算我原本以为只有天知道”,陶厉苫毫不夸张地总结道,“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这回的犯罪分子危险系数很高,哪怕一点点小线索,我也不能放过……”
徐医生又拿起一块小蛋糕吃了起来,天哪上次大半夜的被抓壮丁也就算了,尼玛今天就不应该来这是非之地,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过会儿走的时候一定得把这些甜点一个不少全打包带走!
徐医生连连摇头,看在别人眼里,倒像是绞尽脑汁地想对策。
陶警官言外之意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杨茹暮要是再听不懂接下去就等着喝罚酒吧!他弯下腰,茶几下那个收纳盒被姜冼当搁脚凳踩了,外面带进来的黑泥印明目张胆地杵在上面,姜冼居然还抖着腿。
杨茹暮嫌弃地抬起头。
姜冼支着下巴俯视着他,瞳孔微缩,眼睛里荡漾着不知名的东西。
“啧啧!”这人刚才弯腰那个弧度太他妈性感了,要是骑在上面非得爽死不可,姜冼砸吧了几下,将两条腿挪开。
见姜冼这么识趣,杨茹暮诧异地多看他几眼,将收纳盒拉出来。
第一格放着的,正是那只机械蝶的残骸。
陶厉苫将它放在手心,近距离把玩了一会儿,终于想通了,“……原来如此!”如果用的是这种东西,那条电线杆上的痕迹就能解释了。训练动物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走哪条路线,洒多少助燃剂,如何撤退,这么精准的掐算就目前来说,只有人和机器才能完成。
想要使无生命的机械为人所用,完成这样一个布局,对方会把摄像头安装在哪里?陶厉苫转动手中的机械,略过藏助燃剂的腹部,往别处一寸寸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