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师父!您就是想碰见这种人,我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呵呵……”谢池说完闪进了厨房。
“臭小子!呵呵……我的乖孙子,再给爷爷泡杯茶啊……”我又给他泡了一杯,看着他有滋有味地品着,他真有点像老顽童呢。突然没我脑海中闪出一个词,一个特能触发我深处神经,让我敏感无比的词。
“爷爷!你说那个……帅哥!他在哪儿晕倒了?”我抓着他的胳膊,就像先前抓着屈晨那小子那样。
“哎!茶都洒啦!东桥花园,你激动什么劲啊,我的乖孙子!瞧你把我弄得这身湿啊!哎呦……”
“师父!您湿啦?这么大年纪,不容易啊!哈哈……”
我被他们的话唤回神来,不禁笑出声,爷爷已经去厨房收拾谢池了。东桥,东桥,这两个字,一直在我脑子里过,跟过字幕一样,一遍一遍的。
“爷爷!您能大概描述下他的样子吗?”一说到东桥,我就想到杜枭,条件反射一样。那晕倒的帅哥,不会那么凑巧就是杜枭吧?我抱着一线希望,带着稍稍的激动问爷爷。
“怎么?我的乖孙子对他有兴趣?呵呵……好,我给你说说,比谢池这臭小子帅多了,当然,没我乖孙子帅!呵呵……”受不了他这种直接的夸奖,说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父!您别总贬低我行不行啊?杜若本来就有点抵触我,你还用帅哥引诱他!”谢池在厨房里大喊。
“哈哈……我就是想让你这臭小子着急!哈哈……”爷爷冲着厨房大声回过去。真拿这俩师徒没办法。
“爷爷!”我示意他快说,谢池也从厨房出来,他和我一样,八成也会以为晕倒的那个帅哥就是杜枭。
根据爷爷的大概描述,我和谢池认定那个晕倒的帅哥就是杜枭。那天杜枭坚持不要住院,于是爷爷坚持把他送到家,就知道了他家的住址。爷爷也引以为豪,因为以后有时间就可以登门拜访,一谈到他的丰功伟绩,爷爷就神采飞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二天,我,谢池还有爷爷就去了杜枭现在住的地方,那里不能说是他的家,只能说是一个逃避的住所。开门的瞬间,我们一同惊讶,杜枭自然是惊讶我们的到来,我们惊讶是因为看到杜枭那张憔悴的不成样子的脸,还有额头上包扎的纱布。爷爷解释说是那天回家不小心撞到的,没什么大碍。
家里的布置相当简单,但电器和生活必需品是样样俱全的,收拾的也很整洁,看来有经常打扫。阳台上晾着衣服,还有些花草,看着还是很温馨的。我在怀疑,一个一心不想活的人会把家收拾成这样吗?
“杜枭是吧?哈哈……爷爷来看你!很开心吧!”爷爷坐在沙发上,拿着白水喝,想跟人家套近乎,可人家就是不搭理他。呵呵,撞上钉子后的爷爷一个劲给我使眼色。
“杜枭,我和谢池来是……”
“不欢迎!”他扳着一张死人脸,不复先前的温柔。他的笑是春风,能吹出一树花开来。可是现在,春风不再,冰彻心扉。
“杜枭!你知不知道,云开在等你!”杜枭的脸上牵扯出一丝动静,身子坐的笔直,这句话在此刻是深入他的内心了,现在能让他内心荡起一层波澜的,怕是只有这个名字了。谢池单刀直入,一针见血,他的形象在我眼中瞬时高大起来。“你不管自己的死活,还管不管他的死活?”
“他怎么了?”杜枭一下站起来,他激动了,这就好,有了人的感觉,就会办点人事儿了。可是我不想捉弄他,因为捉弄现在这样的他,让我于心何忍。
“他没……”
“他没有你,根本过不下去!他现在很不好!”谢池打断我的话,接了这么危险的句子。之所以说危险,是因为,杜枭下一秒就抓住谢池的衣领,准备揍他,可是,现在的他是没有力量的。所以谢池是有惊无险。
“怎么回事?郝磊不是在照顾他?”
“云开需要的不是郝磊,他需要的是你!是你!杜枭!”杜枭松开手,颓废的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撑住额头,掩住脸面。他在此刻若是哭了,那也好了,可是他没有。
“杜若!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他喜欢你!”他抬起头对我说,眼神很坚定,如他坚定地离去,坚定地舍弃。
“他喜欢的是你!他在等你!只有一个人愿意等,另一个人才愿意出现。这是云开说的。他说他会等你,直到你出现。”我把云开的话告诉他,希望他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不要再相互折磨下去。
“可是他现在好像等不下去了,你再不出现,他就去天堂等你了!”谢池又把话说大了,我知道他是想刺激杜枭,而这方法又果然很有效。
“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杜枭着急了,什么都可以隐藏,什么都可以伪装,他对云开的在乎怕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他现在不吃不喝,我看哪是等你啊,是等死呢!”谢池继续变本加厉,添油加醋,我在一旁看着杜枭心急火燎,怒火中烧外加黯然神伤。
“我不能去见他!不能!”他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的话,又让我无可奈何。
“不去见他也可以,但是你至少打通电话吧,给他点等待的动力吧?”谢池今天超级有才,说的人心服口服,值得奖励。
“哈哈……不要担心啊,爷爷会把你治好的!”爷爷走过来,拍着杜枭的肩,杜枭抬起头望着爷爷,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他终于潸然泪下了,我都替他忍的难受。
第三十章
我又去了他们高中,为了那些杜若花。它们完全盛开了,热烈放肆,绚烂芬芳。我可以摘下来吗?带回去,插到花瓶里,我可不可以带回去?我挣扎徘徊了好久,终是空手离去。每次狠心把它摘下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杜鸣。他是我心头的针或刺,一触即痛。
我又碰到了屈晨,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是上次打篮球的时候见到过的。长的很干净,微笑很舒心,是个好女孩。
“又去看那些花儿了?呵呵……你和杜鸣真的很像。”他迎面走来,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和那个女孩离开了。而他不知道,他留给我的阵痛是多么让人撕心裂肺。我还能撑多久,他还能撑多久,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想知道。
我和谢池每个周末都会去杜枭那里看看,他那里还是收拾得很干净。云开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碰到杜枭,又被杜枭爱上。这个干干净净的男人,最初在那个酒吧看到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和那里是多么格格不入,他就该生活在阳光下。
阳台上,杜枭拿着喷壶浇那些花花草草,红润的脸色证明爷爷是个多么有技术含量的中医。一定要看到杜枭和云开在一起,不管为了谁,我现在都不想离去。谢池还是谢池,每天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越是面对他的温柔,越是害怕他的温柔,多少青蛙死在四五十度的温水里。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我这样安逸自得下去,最后的结局怕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想什么呢?给!”谢池递给我一杯茶,是爷爷弄的。有爷爷在的地方就有茶,现在杜枭的家里也有茶喝了。
“谢谢!”我双手接过来,双手捧着。合适的温度,不冷不热,可是我害怕。
“突然这么客气呢?呵呵……在杜枭家就成这样了?”谢池喝着茶,在一旁笑着。
“不是,就是突然想说!你为我做了好多,我……突然想说声……谢谢。”
“哦?只说谢谢是不行的哦,呵呵……当有一天我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的时候,你不会拒绝吧?当然这一天,好像快要来临了呢!呵呵……我等了很久很久,忍了很久很久,而你这个肇事者却一无所知,很让人恼火啊!”他端起茶朝阳台走去,看来是根本不想要我的回答。我说不会拒绝了吗?我……还真的是不会拒绝。若真到了他有求于我的那天,不管怎样,离开或是怎样,我绝对义无反顾。
他和杜枭在阳台上聊天,我忍不住也走过去。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的谈话就那样戛然而止,我好不尴尬。突然发现,这里竟有一盆杜若,开在百花丛中,不争芳,不斗艳,自己寂寞花开,却还是能引人注意,或许我对杜若有种特殊的情结,所以才会觉得它与众不同吧。我走过去,细细观赏一番,不似柳林绿地那片杜若,开的如此温柔和谐。
“我们刚才就说它来着,怎么样?漂亮吗?”杜枭放下喷壶,看着那些花儿问我。
“漂亮,漂亮得很。”是杜鸣喜欢的花,现在杜枭也喜欢上了。
“呵呵……这花是谢池弄过来的,我说怎么不放你们那,他说怕你不喜欢。呵呵……我看你不是挺喜欢的?喜欢就搬走吧!”说完,杜枭拿着喷壶出去了。这花儿是谢池弄过来的?是啊,为什么不放在家里,而放在杜枭这儿。是怕我不喜欢吗?单纯是这个理由吗?
“为什么不放回家,放在这里。”我看着那盆花,不敢直面问他。
“我……我怕你不喜欢。”怕我不喜欢?我是喜欢的要死,喜欢的巴不得天天能看到,你到底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