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瑜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走到湖边新摆起来的那个玛尼堆前,伸手从上面拿起一块石头,记得那天央金曾郑重的说过,“这是我心归依的地方。”
又问李云锁:“你说吐蕃人整天的对着几块石头念叨,有用吗?”
“这个……”这李云锁哪知道啊,支支吾吾半天,只含糊的答道:“大概心诚则灵吧。”
雷丰瑜对李云锁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朕在这再待会。”
李云锁知道雷丰瑜的心情又不好了,事实上这几年每次一提起龙跃,雷丰瑜的心情都不好。
本来刚才他们正说着一半的话了,而李云锁确实有一个关于龙跃的消息,那是他的手听说的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但看雷丰瑜现在神色萧瑟的样子,觉得还是别说了,免得刺激他,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急事。
李云锁走后,雷丰瑜在玛尼堆边坐了下来,数了数玛尼堆上的石头,有十几块,有些上面还刻着字。
雷丰瑜想了想,也从地上划拉起来一块石头来,用湖水洗干净了,然后拔下头上发簪,在石头上面刻了起来。
“希望我挚爱的妻子龙跃能回来。”白玉簪子在石头上只刻画出很浅的痕迹,但蝇头小楷却十分工整。
刻好之后,雷丰瑜学着央金那天的样子,将石头贴在额头上默默祷念了几遍,可正当他要把这块石头放上玛尼堆的时候,却听一连串的大呼小叫,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树林中飞奔而出,没等雷丰瑜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飞扑跳到了湖里。
雷丰瑜一愣,“跳,跳湖?!”
……
我为什么跳湖?我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的要寻死。
我跳湖完全是噶尔多吉闹的,喝个药非得要就着蜂蜜。
蜂蜜是蜜蜂酿的,而蜜蜂是有尾针的。
我刚用棍子把一个蜂巢敲到地上来,落在地上的蜜蜂窝里,嗡!的飞出一大群蜜蜂,奔着我就扑过来了。
幸好我是天柴,早有准备,抱着头往湖边跑,我知道蜜蜂怕水,躲在水里多半就没事了。
可我忘了,我是天柴而不是天才,而在这种时候,往往才会显示出天柴和天才的严重差别来。
天才会在捅蜜蜂窝之前,先试试水有多深,而天柴会在捅完了蜜蜂窝,跳下了水之后,才会想到水多深的问题。
事实证明□□,看着清澈见底,似乎没多深的样子,但我的腿用力往下蹬了好几下,终于确定我够不到底。
现在我准备做另一件事,宁可被蜜蜂蜇死,不能被水淹死。
于是我连忙奋力向水面上扑腾。跳下来这地方离岸很近,我觉得应该能扑腾上去。
可惜现实又一次无情的将我击倒了!
没错,是当头直击下来的。
我感觉头顶上轰的一声,一个人,而且是挺大块头的一个人,就在我的头快要扑腾出水面的时候,当头砸了下来。
我水性可不怎么样,入水本来就发慌,又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立刻更慌了,慌得一口气憋不住,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口水,又向水底沉了下去,这时候我才看清头顶上砸下来的那个‘现实’,是雷丰瑜。
第67章 一夜五十万两
雷丰瑜跃下水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块石头,他是不假思索就跳下水来想要救人的,并且自认为动作很快,很及时。
水中清澈,雷丰瑜看到水中那人冒着泡,咚!咚!咚!的就直往水底下沉。
他连忙一个猛子扎下去,伸手去抓那人,但却差一点点没有抓到,伸手再抓,还是抓了个空。这回不但没捞上人来,那人反而滑向水更深、离岸更远的地方去了。
这湖底下有暗流啊!
这湖表面上看着平静,但却是活水,这不是用来养荷花的那种湖,而是那种能行画舫的湖,湖水相当的深,水下暗流涌动。
在暗流涌动的深水里别说救人,水性一般的人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
幸好雷丰瑜的水性很不错,只是跳下来的太急,没来得及脱衣服,这宽袍大袖的繁琐衣服,在水里阻力甚大。
他迅速扯下腰带,扯断束衣的带子,身体脱出衣服的束缚,再次向水下潜去。
我往水下沉着,但这刹那我却忘记了溺水的恐惧。我看到了什么?
水让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缓慢飘荡的衣服,随水波散开的发丝,还有他此时如同舞蹈一般的脱衣服的动作。
我此时第一次明白了汉语中的两个字‘销魂’的意思。什么三浦的羽毛舞,比起眼前这人简直弱爆了。
我的心肝不由自主噗通噗通的狂跳了两下,因此再一次忍不住,咕咚!咕咚!又是两口水灌下了我的肚子。
终于当雷丰瑜他褪去了长衣,如同一条光洁的美人鱼一样,向我游过来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胸膛里的空气也已经被灌进去的水挤压的从鼻孔里尽数跑走了。
昏暗了的视线里,美人鱼终于游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头,拖着我向上游去。
此时的我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了,感觉到有人抓住我向上游,本能般的四脚并用一把抱住了,死也不松开。
溺水之人的力气大得难以想象,饶是雷丰瑜,遇到这样的情况手脚都被对方缠的死死的,几经挣扎却挣脱不开,只能被拖拽着一同向水底沉去。
雷丰瑜心中暗想:我难道就要被这个家伙给拖死了?
沙场纵横来去过,刺客行刺遇到过,伤重落难垂危过,都挺过来了,难道却要在自己宫里头淹死了?
两个人纠缠的身体渐渐沉向湖底,死亡似乎已经唾手可及。
雷丰瑜这时做了一件事。他一探头,含住了眼前人的双唇,将自己嘴里最后一点气息,渡到了对方口中。
说不清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觉得哪怕只能多活一刻,希望多活一刻的那个人是自己怀中的这个人。
嘴里突然涌进一口气,我的意识恢复了少许,眼皮掀了掀,看到面前雷丰瑜一张憋的发青的脸,隐约明白过来目前的情况。
用力一咬舌头。这一下没轻没重的立时满嘴血味疼得钻心,但借疼痛保持住了一点神志,我松开了僵硬的手脚。
可没想到雷丰瑜四肢得脱束缚,做的第一件事是,一个掌刀劈在我的后脖颈子上。
我一声“哎呦!”堵在喉咙里,眼前一黑。
……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给我揉搓胸口。记得有一次我冻僵了,嘉措也是这么给我揉搓胸口的。
“嘉措你说,卡瓦博格雪山的山顶真住着天音女神吗?”我问他。
‘嘉措’没有出声。
“嘉措你说,爬上卡瓦博格雪山的山顶,天音女神真的能让人见到死去的亲人吗?”我又问他。
‘嘉措’还是没有回答。
“我觉得是假的吧。要是天音女神有这样的神通,她大可以天天见到她的爱人,又何必一个人躲在雪山上伤心呢?”我继续说着。
不过‘嘉措’还是没有给我任何回答。
我觉得有些不对了,嘉措应该的反应是敲着我的头,骂我亵渎神明才对。
我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但睁开眼睛之后,我却更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只知道那是一双眼睛,至于他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我的词汇在这双眼睛面前变得无比贫瘠,无法形容他,只知道它们比我梦中的卡瓦博格雪山上的圣湖还美。清透、深邃、浩瀚、多情。
清透、深邃、浩瀚、多情的一双眼睛看着我,说了一句:“还不赶快从朕的身上下去。”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连滚带爬的从雷丰瑜的身上滚下来。“嗡、嘛、呢、叭、咪、吽”驱邪,驱邪。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觉得即便是坚赞喇嘛来,这邪也不一定能驱走。
雷丰瑜说:“朕没让你来侍寝,你就这么想不开,要寻死?”
我:“……”
我心说:大哥啊,我是一个差巴,每天混上两顿饱饭和一个好觉都要费尽心思,哪有工夫弄那些无情男痴情女,投河自尽的桥段!何况我是男人咩,男人!
哎!不知道跟他怎么解释,我觉得吧,我和雷丰瑜之间的差距太大,就好像次仁和马熊、贝母鸡和瓦罐,格桑花和肉骨头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好吧,陛下说我想寻死,那就是想寻死吧!”我悲悲戚戚的说完,然后一转身跑到湖边,抬脚做了一个要往湖里迈的动作,果见雷丰瑜神色一变,冲了过来。
我这时迅速往下一蹲,雷丰瑜那里一个刹不住脚,只听“噗通!”
好了!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我那个蜂巢了。那个蜂巢掉到地上时间稍久蜜就流光了,或者还会召来蚂蚁什么的。
我迅速跑回树林,只见被我用棍子敲下来的那个蜂窝还躺在原地,此时蜜蜂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估计是另觅地方盖新家了。
我捧起那个蜂巢,看了看,见蜂巢破裂的不太严重,颠了颠,沉甸甸的,不由得咧嘴笑开了。看来收获不小!
没等我开心多一会儿,脖领子被人提着转了半圈,对上雷丰瑜气哄哄的脸,“你竟敢戏弄朕?”
“事有轻重缓急。”我把蜂巢捧到他面前:“要不要分一点?”
雷丰瑜看了看我手上的蜂巢,眼睛又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看着我额头上两个被蜜蜂蜇出来的包,“投湖是为了这个?”他到底是聪明人,这些东西加一块想想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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