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一成皱眉,看着赖玄曜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走到他身边然后将胳膊搭在他肩上:“你知道春山入行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被派来当莫月白这种新人的经纪人吗?”
喻一成自是不知,就算是莫月白,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赖玄曜拉了喻一成进屋,将他所知道的罗春山的事情挨着说了起来。
喻一成听得很认真,他来娱乐圈的时间太短,刚来就遇上了赖玄曜,所以对于圈里的明争暗斗上位踩人等等一概不知,这会儿听了之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喃喃道。
“其实我觉得,依照春山的性格,不适合在圈子中混的,他这个人哪,做好人不够圆滑做坏人又不够狠心,最终总是吃亏的那一头。”
“上次那个喜欢罗大哥的男生你是真的看好他吗?”喻一成忽然问。
赖玄曜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说:“表面看两个人的性格倒是挺互补的,那小子也挺坚持的,私底下怎么样还真的不知道。”
见喻一成面色上重重担忧,赖玄曜敲了敲喻一成的头,推着他去浴室:“好啦好啦,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保证调查清楚,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好好休息,明天的飞机要坐好久呢。”
喻一成没再纠缠这件事,洗澡去了,赖玄曜站在客厅里大大的吐出一口气之后倒在床上,到底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间了,一件件事情操心下来难免有些疲惫。
躺了一会儿他在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冷静下来,打了电话给欧元,叫他查查追罗春山的那个男生杜霖的事情。
电话还没挂掉齐泽的电话就插了进来,赖玄曜交代完切过来,齐泽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飞机票定好了,明天早晨8点,路线和你以前一样,怎么样,明天早上要我来送你吗?”
“不用,我们自己去就好,你忙你的事情就好”,赖玄曜说完又觉得有些好笑,齐泽就负责他一个艺人,现在他都基本罢工了,齐泽还有什么好忙的。
不过齐泽并没有抱怨,而是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挂了,对了,明天小心一点,从VIP通道走,别被拍到了。”
“嗯,还没给你拜年呢,过年好啊。”
齐泽那边顿了几秒,“嗯,过年好,你的红包我已经给工作人员们都发了,每个人发了三千。”
“嗯,可以,这几天这么闲,你就陪青如好好玩玩吧,这些年你也累着了。”
“……”齐泽挂掉了电话。
赖玄曜呵呵笑了两声,把电话扔到一旁,这时喻一成洗澡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头顶。
“阿——嚏!”他出来打了喷嚏之后又折回去拿纸擦鼻涕了。
“感冒了?”赖玄曜从床上跳下来,冲到浴室里看正在擤鼻涕的喻一成。
“不知道,阿——嚏!”话还没说完喻一成又拿了纸巾擦鼻涕,连鼻头都被他擦得红红的。
赖玄曜急急的探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我去让阿姨给你熬点药,喝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不用麻烦了,明天就好了。”喻一成对着赖玄曜歉意的一笑,将手头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赖玄曜呆呆的看着喻一成无所谓又疏远的表情,气不打一处的来,他想拍喻一成的头又没舍得拍,最后那大掌落在身旁的洗衣机上,啪的一声,“我说喝药就喝药!我不觉得麻烦!”
喻一成被这吼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他尴尬的笑笑,为自己刚才无意识的划清距离,也为赖玄曜对自己的上心。
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他拉了赖玄曜的手臂使劲点头,“喝,一定要喝,你说,喝多少,三大碗还是四大碗?”
“噗……”赖玄曜被喻一成逗比的表情逗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喻一成的脸颊,有些嫌弃的说道:“这罗春山的专用表情可真不适合你,你还是正经一些我比较能够接受得了。”
喻一成见赖玄曜不生气了,也不说话,就点头傻傻的看着赖玄曜讨好的笑。
赖玄曜:“……”
赖玄曜:“你再这么笑我就地把你办了。”
喻一成立马正经了起来,轻咳一声,对赖玄曜说:“我们出去……阿——嚏!”
他撕了纸连忙擦干净自己脸上的口水之后赫然发现了已经木头人的赖玄曜,“啊!对不起啊玄,我不是故意喷你一脸的,我给你擦,我给你擦”,喻一成手忙脚乱的拿着自己擦过鼻涕的纸在赖玄曜的脸上乱糊。
赖玄曜一把抓住喻一成的手伸到水龙头下,身体一转顺势把这明显捣乱的人压倒洗手台上:“……我真想办了你!”
☆、第67章
饶是喻一成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着一个男人回家,上一世的时候他倒是幻想过娶一个文静干净的女人,每逢过年的时候挽着自己提着大包小包常回家看看。
“叔叔阿姨,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坐在飞机上,喻一成问赖玄曜。
赖玄曜低头扫了一眼抿着嘴唇的喻一成,笑道:“不用紧张,我妈和我哥性格很温和,就是我爸,不太好对付,那倔脾气我都习惯了,到时候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就当耳边风好了。”
喻一成笑了:“哪有儿子说自己爸不好对付的?”
赖玄曜啧啧啧了几声,拉过喻一成的手揣到怀里,摆好了长谈的姿势。
喻一成见赖玄曜愿意说,自然高兴听,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赖玄曜的家事他还真几乎不知。
“我们家里虽然是做生意的,但基本上都算是知识分子,我爸是哈佛毕业的,在那里和我妈认识,我哥也不赖,是在剑桥毕业的,哈哈,除了我,我高中念完大学都没上就跑来当艺人,当时差点没气死我爸。”
“不过气也没用,我从小就不爱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读那厚厚的教科书,喜欢的竟是唱歌乐器演戏这一类在我爸眼里不正经的东西,不过多亏了他们也不甚在意,觉得就是小孩子的兴趣罢了,在我小的时候还给我请过声乐老师专门教过我。”
喻一成闷闷:“我还以为你是科班出生。”
赖玄曜:“差不多啦,请老师方面我爸不含糊,当时来教我声乐的确实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老师,教了我两年就说我已经不需要再学了,正好那时候要高考,父亲也不希望我学了,打算送我去学经济。”
喻一成疑惑道:“我记得你是十八岁那年出道,既然如此,那是怎么回事?”
赖玄曜像是想到什么哈哈一笑:“没错,当时我爸要送我出国,但是我跑了,拿着身上的钱跑到剧组里参加试镜,说来不知是幸运还是注定,那个男二号的角色居然被我拿到了。当时我在剧组里乐翻天,完全忘了出国的事情。正好那部戏导演拍的很是保密,一直等到杀青那天我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叔叔没有派人来找你?”喻一成对推着餐车的空姐摆了摆手,一心听赖玄曜的讲述。
“怎么没有?”赖玄曜表情略微苦涩,“老爸派了不下百人来抓我,酒会还没结束呢我就已经被五花大绑躺在我家客厅里了。”
“噗……”喻一成听的笑了出来,上百人围着一个十八岁的男生,那场面他一想就想到了香港那些电影里黑衣黑超,真是狂霸酷炫到没朋友。
看喻一成笑了,赖玄曜也牵了牵嘴角,“其实老爸虽凶却不至于不讲理,真正要老爸生气的是我的性向问题,老爸在找我的时候调查了我,很容易的发现了我是同性恋,这才是他真正发怒的事情。”
喻一成看着赖玄曜不语,他多少能猜得出来,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家庭,那样严厉的家教,出了赖玄曜这样一个异类无异于对家门的抹黑。虽说赖玄曜家人在国外受教育,但到底是保留着国人保守的性格,尤其注重颜面。
赖玄曜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往下说:“不过没事啦,来来去去反抗也就那么三五年,父亲见已经不能拨正我也懒得去管了,只叫我不要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
几年的心酸经历被他一笔带过,仿佛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赖玄曜说完兀自一笑:“这还是我第一回带人回去呢,不知道老爸会是什么脸色。”
喻一成没说话,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见一些威严的长辈。
飞机上没发生什么大事,这一路来两人要么睡觉要么听赖玄曜讲故事,时间倒是过的飞快。
只是两人心境不同,赖玄曜对于带喻一成回家有些迫不及待,而喻一成却是希望飞机飞得再久一些,他可以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准备。
“到了,宝宝,到了”,喻一成睡得正熟,被赖玄曜摇醒了,他迷糊着睁开眼睛揉了揉,“要走了吗?”
“嗯,走吧”,赖玄曜起身提了寄存在头顶的包,先一步走在喻一成前方。
一直到坐在出租车上,他才放肆的搂住喻一成,“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多久就到了?”喻一成问。
赖玄曜:“二十分钟左右吧,怎么了,饿了?”
喻一成:“没有,我们去给叔叔阿姨买点东西吧,大过年的空手去看望老人家多不好。”
赖玄曜手紧了紧:“放心吧,我都买好了,包里呢,你一份我一份,现在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