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漂泊半生,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只身一人。
可宋伯雪接下来的话却让那依靠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没救活,节哀。”
在原书中,这位女配的爹爹很早就死了,宋伯雪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好解释的理由。
花四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久久沉默着。
宋伯雪动了动嘴角,心底默念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小心引导道:“你想不想让那个人也落入深渊,然后看他向你求救,你想不想让自己成为深渊的主导者?”
不等花四回答,宋伯雪又急忙道:“本官知道你有些为难,花四小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消息。”
说罢匆匆出门,丢下花四一个人。
花四张了张嘴,盯着大开的房门,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隔壁的房门开了又关。
她想说不为难,可宋伯雪显然是听不见了。
不过今晚这情况,这位宋大人和朱竹之间真的清白吗?
怎么看都有些问题…花四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关门离开。
听着她的脚步远去,宋伯雪和朱竹才推开门走出来。
“走快点,都这么晚了,江姐姐该等急了。”宋伯雪抱着被子在前面走得飞快。
朱竹翻了个白眼不说话,她都说了不必去,自己睡一晚不会出什么事。
宋伯雪却偏要她去,希望这位宋大人到时候别嫌她碍事。
但她到底是碍事了,因为江梵音打开房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不自觉地问了句:“公主也来了啊。”
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失落,失落不就是対她的嫌弃吗?
于是朱竹忍不住回了句:“不是我想来的,宋大人非要拉着我。”
江梵音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语气变温和道:“快进来吧,我等你们多时了。”
朱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听听这话,等你们多时了,是等你们。
若不是宋伯雪之前让她晚来半个时辰,她还就真信了。
什么等你们,等宋伯雪一个人还差不多。
朱竹睡带来的被子,宋伯雪和江梵音挤一个被窝,如宋伯雪所说,床够大,睡三个人确实没问题。
如果这两个人能赶紧睡觉就更好了。
朱竹心累地闭上眼睛背过身去,身后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対着话。
“明晚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是江梵音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
朱竹在心底里赞同不已,她是真不想跟来,算什么事啊,真是不把她当外人。
“不行,我想每晚都要来找你。”是宋伯雪不管不顾的声音,还带起了一阵棉被摩/擦声。
江梵音按住宋伯雪作乱的手,红着脸道:“那公主呢,这样不太好。”虽然不知道宋伯雪为什么到哪都要和朱竹在一块,但江梵音体贴的没有问,用态度默默表明着支持和信任。
朱竹听得差点热泪盈眶,看看,这才是人话,这样是真的不太好。
哪知宋伯雪不做人:“没事,她不是外人,我们就当她不存在,江姐姐,我想…”
朱竹:“…”
求求你们把我当外人吧。
江姑娘快骂她,把这狗官踢下床去。
只听到江梵音小声道:“只能亲一下,不能乱来…唔…”
身后的声音越发激烈,就连床都隐隐晃动起来,朱竹麻了,要不要这么刺激,她好想睡个好觉。
“别--还有外人--”
随着江梵音的话,床上猛地一静,朱竹在心底痛哭流涕,总算是想起还有她这个外人在了,还算有点人性。
这时,宋伯雪压着明显乱的呼吸声,叹气道:“不然还是把她打晕吧,太碍事了。”
朱竹:!!
朱竹:!!!
这个狗官,她忍不下去了。
“宋伯雪你敢,我睡着了还不行吗,你们就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
昏暗中,江梵音羞得满脸发烫,伸手狠狠扭了一下宋伯雪的腰。
宋伯雪无奈翻过身去,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我们睡吧,明晚我早点来。”
并没有人理会朱竹的话,仿佛都没听到一样。
“嗯,快睡吧。”江梵音用手指蹭了蹭宋伯雪的手心,语调乖巧。
夜,又恢复了安静。
翌日一早,朱竹还在昏睡中,就被宋伯雪隔着被子踢了一脚:“快醒醒,我们该回去了,别被人看到。”
朱竹迷迷糊糊地跟着宋伯雪回到自己房间,用早饭时,众人看着她哈欠满天,困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纷纷目露疑惑。
花见好意关心了一下:“昨夜没睡好?”这是做贼去了?
朱竹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嗯,被宋大人折腾了一宿,困死了。”
众人:“…”
看着不约而同都盯向自己的视线,宋伯雪抽了抽嘴角,面不改色道:“本官昨夜一直在自己房里,公主许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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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明天见~
第48章
空气静默了一瞬,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梦?还被宋伯雪折腾了一夜?
这俩人之间真的清清白白吗?
朱竹刚喝进嘴里的汤瞬间喷了出来,尽数落在她对面的花见脸上。
“朱竹…”花见咬牙切齿,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好想把这个女人打一顿。
朱竹看着他满脸的汤水,眼角抽动:“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给你接盆水洗洗脸。”
说完,她扯了扯一旁的宋伯雪,张口威胁:“赶紧帮我解围,不然我就说你怎么不可描述的。”
众人:“…”还真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宋伯雪脸色一僵,无奈道:“朱竹就是这毛躁的性子,花少将军还是赶紧回房整理一下吧,一会儿还要赶路。”
她决定了,今晚就把朱竹打晕。
这哪里是碍事,简直就是麻烦本身,这么大声当别人都聋呢。
朱竹点点头,忙附和道:“对对对,我就是这性格,你快去整理一下,该上路了。”
花见咬了咬牙,心底狂念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朱竹还是公主,暂时斗不起。
心里平静了一下,他强行忍下心内的愤怒,沉着脸交代花四:“四弟,马上就要回到护城军了,你先一步回去知会爹爹一声,我们随后就到。”
说罢,急匆匆地上楼,应该是去洗脸了。
花四起身,冲着宋伯雪抱拳道:“宋大人,护城军见。”
宋伯雪笑笑:“一路顺风。”
目送花四离开,朱竹戳了一下宋伯雪的胳膊:“你又跟花四说了什么,这次一直是一半绿色。”
奇怪,敌人竟然这么快就变成了朋友。
“天机不可泄露。”宋伯雪老神在在,一脸神秘。
朱竹翻了个白眼,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大不了回去问高之澜。
她总觉得宋伯雪没有把一些正事告诉她,但又对高之澜没有隐瞒。
难道自己看起来就不像干正事的样子吗?
这个狗官,还暗中搞区别对待,可恨。
路上,花见与宋伯雪仍旧跟在江梵音的马车外,一左一右骑着马。
马车内,朱竹睡得正香,昨晚那两个人说睡就真的睡了,结果她又憋又火,半晌没睡着,太气人了。
转日,一行人长长地停在护城军外。
花见示意宋伯雪等人在外面等候,自己进了屋舍成片的军营。
花大将军看了眼花见,不咸不淡道:“回来了,听说江千户死了,这种紧要关头,你又带了什么人回来?”
花大将军五十岁左右的模样,留着短短的胡子,长眉虎目,不怒自威。
对待儿子的态度并不热络,反而有些冷淡。
若不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恐怕他根本不会把花见放在眼里。
想到这,花大将军看向一旁垂手站着的花四,倒是这个假儿子更合他的心意。
花见用准备好的说辞道:“江千户行事太过鲁莽,不仅折了人手,还走漏了风声,好在平川县的县令识时务,愿意投诚,属下见他有勇有谋又有人手,胜过江千户许多,便自作主张纳入麾下,还请将军恕罪。”
父子两个人之间以职务相称,客套又疏离,护城军的人都已经习惯。
“既如此,把人叫进来瞧瞧吧。”
“属下遵命。”
不一会,花见领着宋伯雪、江梵音和朱竹走进来。
朱竹并不打算表明身份,便与宋伯雪、江梵音一起下跪行礼。
“拜见大将军。”
“抬起头来。”
花大将军并没有让她们起身,而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三人的神色,视线在掠过江梵音的脸时微微一顿,依花四所言,这两个姑娘,一个是宋伯雪的未婚妻,一个是通房。
一个小小的县令,挺会享受,投诚还不忘带着美人,不过好色是好事,没有弱点的人才让人不放心。
“良禽择木而栖,宋大人有胆有识,本将军很欣赏,不过投诚不仅要有态度,还要有诚意,你说呢?”
话落,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朱竹,最后把视线落在江梵音身上,眼底闪过盘算。
花见心里一突,忘了这个老头子是个色令智昏的了,自从护城军开始筹谋起事,老头子就很少沉迷于美色,是他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