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真大,以前有婚约也就忍了,现在估计爹爹已经收到了信,心里也都有数了,她总算是不用忍了。
花见被她怼了一句,眉毛皱了皱,意有所指道:“你跟宋大人到底是男女有别,有些时候还是注意点分寸,免得传回京去,落人口舌。”
朱竹知道他是指当初在府城时,她和宋伯雪同住一个房间的事,当下便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本公主以后还要跟宋大人同榻而眠呢,你管得着吗?”
花见呼吸一滞,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虽然朱竹空有公主名号,并不是个识大体的,但好歹是他的未婚妻。
就算他一直打着以后要找机会把这泼/妇休了的主意,但朱竹这么不避讳和别的男人相处,多少有点让人膈应。
哪怕知道朱竹与宋伯雪之间不会有什么,花见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看了眼一直安安静静的宋伯雪,又看向江梵音。
江姑娘听了也会不痛快吧,自己的未婚夫整日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还同榻而棉,换谁能接受,尤其宋伯雪还害死了江知府。
双重原因之下,他就不信江梵音还能对宋伯雪有旧情。
江梵音低头喝着茶,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看到宋伯雪,把一旁站着的人当成了空气。
花见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不管你们此来为何,最好识趣点赶紧走,我与江姑娘都不想见到你们。”
宋伯雪闻言,把高之澜的信拿出来:“这是小侯爷的意思,花少将军还是看过再说吧。”
还不想见到?
宋伯雪心里好笑,这么一会的功夫,江姐姐就已经忍不住偷看她三次了。
这哪里是不想见到,分明是日思夜想才对,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恨不得立时把江梵音抱在怀里,这样那样…
花见接过书信,看完内容,脸色更黑了。
什么配合行事,分明就是不放心他,专门派宋伯雪来盯梢的,这个高之澜到底知不知道亲疏远近,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好不好,宋伯雪算什么。
他攥了攥书信,沉声道:“既然是为了大局考量,你们跟着也无妨,不过最好安分点,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们在护城军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花见言语间带着满满的威胁和不情愿,若让他真的做什么手脚却是不敢的,毕竟跟着朱竹的那些护卫不是吃素的,而且一旦在护城军中动手,少不了麻烦。
不过…
他看了眼花四,这个好‘弟弟’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花四的态度有些古怪,以往对他言听计从、感恩戴德的人,这几日的态度隐约透着些敷衍。
宋伯雪点头:“一切以花少将军为主。”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吃过午饭,大家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又启程。
宋伯雪骑着马,默默守在江梵音的马车外。
花见一看,心底暗恨,干脆也不坐马车了,学着宋伯雪骑了一匹马跟在江梵音的马车外。
他跟在左边,宋伯雪跟在右边,朱竹则直接坐进了江梵音的马车里。
马车里面,看到花见在左边,朱竹用手扯了扯窗帘,用背抵着,小声道:“江姑娘,这边交给我看着,你快跟宋大人偷偷眉来眼去。”
听到朱竹过于露/骨的话,江梵音面色一红,本来想掀开车帘的手指又悄悄握住。
到最后,却还是抵不住思念作祟,左边的车帘轻轻掀起了一角。
宋伯雪见状扬起嘴角,似是一直在盯着车帘,等着她掀开的这一刻。
窗外的女子青衣白马,眉目清隽,笑容干净地朝她看过来,用口型缓慢说出四个无声的字:晚上等我。
江梵音心底一颤,松了手里的车帘,下一瞬,她又忍不住掀开。
马上的人姿态散漫,看到她掀开车帘又笑开,再次张口:想你,想你,想你…
简单的两个字,不停重复,思念成河,静水流深。
江梵音心跳陡然加快,手指无措地放下车帘。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眼底笑意温柔。
“宋大人跟你说了什么,开心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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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加更~
宋伯雪:你这个煞风景的,能不能少说点话。
朱竹:艹,我还给你们盯梢呢,老娘容易吗?
第47章
朱竹盯着江梵音的脸,煞风景地道。
她怎么什么都没听到,难道这两个人还有什么秘密交流的方式不成?
忘了马车里还有一个人了。
江梵音神色一顿,嘴角默默绷直,轻声道:“她没有说话。”
只是浅浅一笑便似道出了千言万语,道尽了想念。
朱竹一听,失去了兴致,转而探讨另一个她八卦的话题:“江姑娘是什么时候対宋大人动心的?”
这两个人,一个别扭,一个内敛,到底是怎么道破心思的?
宽阔的官道上,马车平稳地行驶,夕阳随着车帘的掀动,偶尔透进来一束束昏黄的光晕。
江梵音由着思绪飘远,却已经记不起更早的相遇,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暴雨如注的雨夜,仿佛那才是她们的初遇。
她睁开眼睛就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宋伯雪来到床上小声说;别怕,我马上给你松绑。
明明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人,可那个人的眼睛却清亮又无辜,隐约还带着些茫然无措。
想起后来的相处,江梵音抿唇笑笑:“我也不知。”
不知道那没有来由的心动是缘于哪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忍心拒绝,纵容着那个人一次次靠近。
朱竹:“…”
得了,白问了。
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梵音,朱竹放弃了交流。
这位江姑娘的性子太内敛,让人猜不透心思。
还是别扭的宋大人更好相处,更让她放松。
朱竹思绪飘忽地想,或许高之澜能和江梵音相处和谐,必竟两个人都是妻,她果然还是跟宋伯雪更合一点。
临近傍晚,为了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马车加快了速度。
投宿的客栈很大,空房足够。
花见和江梵音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边,两间房相邻。
而朱竹和宋伯雪则住在最西边的两个房间,一看就知道是男主特意安排的。
吃晚饭的时候,宋伯雪与江梵音在人前仍旧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在回房的时候,宋伯雪路过江梵音身后,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本官今晚有点渴。”
朱竹莫名其妙地回道:“渴了就多喝水,难不成还要本公主给你端茶。”
宋伯雪笑笑不语,视线掠过江梵音明显变僵直的背部。
夜深,四下寂静。
宋伯雪来到朱竹的房间:“我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床,很大,三个人睡绰绰有余。”
她不放心让朱竹一个人,至少在这个月不能离开她的视线,所以还是一起睡比较稳妥。
三个人睡?
朱竹打了个冷颤:“不必了,你们小两口一起就好。”
虽然她很爱看热闹,但近距离观摩还是算了,太折磨人了,会心酸。
“你没有选择,我先去,半个时辰后你来江姐姐房间找我们。”宋伯雪语气淡淡,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声音来自隔壁,她的房间。
走廊上,花四轻轻敲了敲宋伯雪的房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倒是隔壁朱竹的门开了。
宋伯雪一脸平静的从朱竹房间里走出来,门内的朱竹看了眼花四,便关上了门。
花四看向宋伯雪:“有事找你。”
宋伯雪点头,打开门和花四一前一后进门,点燃了火烛。
“不知花四小姐找本官何事?”最好有话快说,江姐姐还等着她呢。
听到宋伯雪私下叫她四小姐,花四的脸色微微一变:“宋大人似乎対我的身份很是了解。”
应该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或许就知晓了她是女扮男装,甚至知晓她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知晓她与花见之间的纠葛。
可这一切本不应该有外人知道,尤其在她查证了一些事后。
这位宋大人不应该知晓那些内情。
宋伯雪闻言叹息一声,用早就想好的借口答道:“本官秋日里曾去过一趟卫天府,路上救了一个人,听他讲了一个故事,说是自己的妻子被人抢走做了小/妾,就连才七岁的女儿也认贼作父,成了花大将军府上的四少爷,他隐忍多年才敢去找女儿,却发现将军府上的大少爷暗中算计着女儿,他无力阻止还暴/露了身份,最后死里逃生,只剩下半条命。”
宋伯雪语气怅惋,想起原书中対这位花四小姐的描写。
曾经坠入过深渊的人天然的対拉她走出深渊的人心生爱慕,可那个人是名义上的大哥,而她只能女扮男装压下一切不该有的念头,如履薄冰地护着娘亲。
临死被男主暗算,才知晓原来那所谓的深渊本就是一个局。
拉你走出深渊的人却是深渊背后的推手,可悲至极,也可恨至极。
“你救的那个人呢?”花四语气里满带忐忑,是爹爹,爹爹还活着,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已经忘记了爹爹的模样,可幼年那些模糊的陪伴还是牵动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