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
说错话了?
她拿眼神去看高之澜和宋伯雪,那两人一起送了个白眼过来。
可不是说错话了吗,她们是在劝人,哪像这位姑奶奶,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有什么话心里知道就好了,非要说出来。
朱竹回以一个更大的白眼,虚伪,一个个的口是心非。
宋伯雪便看向高之澜:“小侯爷还缺针线吗?本官无偿提供,把公主的嘴缝一缝。”
朱竹一听,狠狠瞪了她一眼,埋头继续啃鸡腿,可恶的宋伯雪。
高之澜轻笑:“江大人不要见怪,竹子她就是心直口快,没有别的意思。”
江知府的关注点却在别处,他沉沉看向宋伯雪:“你怎能如此跟公主说话,还不快求公主恕罪。”
这个小子真是口无遮拦,连公主都敢调侃。
朱竹顺着杆子往上爬:“没事,宋大人向来都没大没小的,本宫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
江知府见状,又喝道:“还不谢过公主。”
宋伯雪:“…”
高之澜低头,忍住嘴角的笑意,默默喝酒。
没有江梵音管着,还有江知府这个岳父管着,宋伯雪真是惨。
衙门外,一匹快马急急停下马蹄。
不一会,衙役拿着书信来到了后衙的大厅:“大人,府城来信了。”
宋伯雪接过衙役手里的书信,打开之后把其中一封递给了江知府:“是江姐姐写给您的。”
她看过写给自己的书信,忍不住揉了揉眉,直接把信递给了高之澜。
高之澜一看信上写着宋伯雪亲启,用眼神询问,这是她能看得吗?
宋伯雪点头,示意她看
看过信后,高之澜皱了皱眉头,江梵音信上写得简单,没有什么小夫妻的甜蜜想念,通篇都在说正事。
“花见要回护城军了?”
宋伯雪的眉头皱得更深:“对,江姐姐还决定了要跟他一起去。”
这算什么事,让江梵音留在府城是为了稳住花见,可没说花见去哪她就跟去哪啊。
此时江知府也看完了书信,他用手一拍桌子,担忧道:“不行,不能让音儿去,那是贼窝啊。”
高之澜沉吟片刻道:“确实不应该让江姑娘只身犯险,打探消息有斥候,她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我与公主都不宜露面,所以只有你了。”
话落,她看向宋伯雪。
“什么意思?”宋伯雪不解地挑了挑眉,只有她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
“宋大人去一趟吧,圣上有旨意,此事由我全权处理,花见也不敢不从,你正好配合他,带些人手假意听从护城军调遣,有什么事也好里外配合。”
高之澜并不信任花见,朱竹又跟她坦白了那红绿颜色变化的事,就更不能放心了。
花见已经变成了红色,那代表着是敌人,会对她们不利。
她还想着把差事办好,回去领个功好求圣上赐婚呢。
所以,为确保万无一失,护城军中一定要有自己人。
而宋伯雪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这时候,朱竹小声道:“那什么,我可以乔装打扮跟宋大人一起去吗,我就想凑个热闹。”
“不行。”高之澜第一个反对,才回来一天就又想跑出去,这是跑野了?以前那个说只要跟她待在一起就胜过一切的小公主呢?
“可以。”宋伯雪想起朱竹原书中的结局,会死在腊月,死在这个月,既然这两个人拿她当朋友,她就不应该对朋友的生死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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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伯雪:本官好难,天天被读者催着去追媳妇,嗯,对,本官要去追了…
第46章
高之澜震惊:“你还说可以!”
这是她的竹子啊,整天不陪着她,跟着宋伯雪到处在外面跑算什么事?
宋伯雪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朋友之间,贵在以诚相待。
朱竹既然可以把自己的秘密讲出来,那她也不应该全部藏着掖着。
“小侯爷请随我来。”
宋伯雪起身,示意高之澜借一步讲话。
江知府见状目露一丝不满,但人家公主都没说什么,他也就没发表自己的不满,安静喝起了酒。
朱竹看了宋伯雪一眼,用口型吐出两个无声的字:加油!
宋大人还是挺够意思的,关键时候知道挺身而出,就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理由来哄高之澜答应。
大厅外,宋伯雪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面色郑重道:“本官曾经做过一个梦,本来以为那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可直到梦中的场景都应验,我才知到并不简单…”
好吧,她还是说不出自己是穿越的,用梦做借口好像还挺不错的。
听完宋伯雪的话,高之澜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朱竹昨夜告诉她能看到别人头上的颜色,并且以此来区分敌友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没想到还有靠做梦预知未来的?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太普通了,普通到跟这两个人相比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
老天爷,什么时候能开眼看看她。
高之澜艰难地消化了一下宋伯雪的话,才开口道:“你说你梦见竹子…竹子…”
关乎到心上人,原谅她连一个‘死’字都觉得难以说出来。
“不错,而且应该是和你在一起出事的,所以本官想让她跟着,一来可以识人是敌是友,二来也算是做了个变数,我会尽全力护着她。”宋伯雪虽然不知道原书中的详细剧情,但朱竹既然会暴毙在京城外,十有八九是去寻高之澜。
也就可以推断出高之澜没有护住朱竹,更有甚者,原书中的高之澜甚至没能走出那一步,让朱竹抱憾而亡。
虽然这一切都是推论,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宋伯雪不想看到这一对有情人阴阳相隔,尤其…
她们现在是朋友。
高之澜沉思半晌,抬眼定定地看向宋伯雪:“我能相信你吗?”
宋伯雪笑道:“那本官能信任小侯爷?你看到江姐姐有危险会袖手旁观吗?”
推己及人,她做不出任何承诺,因为那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她会尽力,尽全力。
高之澜瞧着她的神色,苦笑一声,转身回前厅。
宋伯雪知道她这是信了。
月朗星稀,愁人醉酒,夜风凛冽,这是一个充满不确定的夜晚。
次日一早,高之澜把自己亲手写的书信递给宋伯雪:“花见看了自然会照做,替我照顾好竹子。”
宋伯雪把信收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竭尽全力,劳烦你操心平川县的事了。”
一旁的朱竹看得直翻白眼:“你们两个磨磨唧唧干嘛呢,又不是生离死别,真矫情。”
高之澜闻言看向朱竹,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去了军营不要任性妄为,好好回来。”
朱竹有些忸怩的扭了扭身子,看着一身黑色锦衣的高之澜。
眼前的人眉目依旧清冷,眼神却透着浓浓的挂念与忧愁,看起来让人心里酸酸的。
她紧紧抱了一下高之澜,小声耳语:“知道啦,我一定乖乖的,快回去再歇会,昨夜折腾你太久了。”
一句话让高之澜破功,冲淡了离愁别绪。
她无奈笑笑:“你啊,从小就爱玩,爱凑热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性子。”
朱竹吐了吐舌头,笑呵呵道:“现在改是不成,或许等我们成亲了才有改变的可能。”
高之澜摸了摸她的发顶,宠溺道:“不用改,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眼看她们两个人腻腻歪歪个不停,宋伯雪无语望天,到底是谁矫情。
护城军驻扎在六平府与江中府之间的交接地带,离得并不远,骑快马最多五天的功夫就到了。
宋伯雪看了看地图,江梵音与花见虽然早一日出发,但应该脚程不快,在不需要赶路的情况下,依男主那处处周到的样子,说不定还是坐的马车,走官道。
所以她们只要抓紧时间,在半路就可以赶上。
路上,宋伯雪看着明显比平川县更平坦更宽阔的官道,心里打定主意,无论是松树还是红薯,挣到的第一桶金一定要用来修路。
有道是要想富先修路,是至理名言。
不出宋伯雪所料,花见一行人确实走得都是官道,而且还舒服地坐着马车。
所以才第三天,她们在半路就追上了。
正午,阳光大好。
官道一旁的茶馆外,花见殷勤地给江梵音添茶递筷子:“江姑娘,我真的没想到你愿意随我回护城军,花某心里…”
“江姑娘-”一道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看到朱竹毫不见外地走过来坐下,端起茶壶就给自己倒茶,再看见跟在后面的宋伯雪,花见脸一黑,这俩人真是阴魂不散。
“不是让你回京吗?你怎么还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说着,有意看了宋伯雪一眼。
宋伯雪默然不语,静静站在一旁,扮演一个和江梵音关系已经变寡淡的路人。
江梵音看了她一眼,便偏过头去,脸上神色冷淡。
朱竹飞了他一个白眼:“本公主爱跟什么人在一起就跟什么人在一起,反正不会跟你在一起。”